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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Vol.27 ...


  •   男人狭长深邃的眼眸此刻只看得见深刻的戏谑,无情的薄唇缓缓开启。

      完全将她的世界砸碎,硬生生地撕开伤口,露出血淋淋的肉。

      “安寄遥……”

      “分手吧。”

      “不过是……”

      “玩玩而已。”

      不过玩玩而已……玩玩而已……像坏了的复读机似的,男人的身影变成无数无数个围绕着她……魔音穿脑般的重复着一样的话语。

      猛地睁开双眼,安寄遥盯着白色天花板有片刻失神,低头发现自己双手紧贴在胸口,怪不得要发噩梦。

      幸好……幸好只是梦。

      天际渐渐转现鱼肚白,清晨的阳光被隐隐掩埋在淡薄的云层中。想起昨晚那通电话和方才的梦,她伸手抚摸心口,似乎这样能使跳动剧烈的心脏平缓几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天气原因,显得有些敏感的安寄遥起身穿上衣服,往楼下去。

      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谈晚不晚,上班族开始挤沙丁鱼罐头般的班车,学生陆续背着十斤重的书包上学,老太太踱着慢步在小花园绕圈子……

      当然,修理厂也准备开业了,铁皮门帘拉了一半,安寄遥弯腰走进去径直往苏瑾皓的房间拐。一反往常的,小鬼和阿彪已经兢兢业业地在那里做俯卧撑,相反苏瑾皓一人趴着睡在大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平时的他,应该已经起床了。

      “槿……!”小鬼正欲开口,却被她伸手制止。

      盯着床上睡得好不舒服的苏某人,安寄遥顿时玩心大起。她猫着步子,轻巧地来到他身边,男人细长的手指抖动了下,却没有醒来。右手食指同中指包着厚实的绷带,格外刺眼。

      伸手在他腰部的位置抓了几下,他没有反应。再抓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对了寄遥姐……”一旁做伏地挺身的阿彪擦着满头的汗提醒道,“槿皓他,不怕痒的。”

      就在她扭头的霎那,感觉手指被一股外力所牵引,下一秒,她便被他伸手擒住,卧倒在他身上,确切的说,是背上。

      对上一双邪促妖异的瞳眸,她推开他,“这么快就醒了。”

      苏瑾皓转过身,不以为然的笑笑,“嗯。”眸中迅速掠过一丝黯然,睡得不安稳,容易惊醒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苏槿皓你给我快点起来!我还要替你擦身呢。”

      安寄遥望着面无表情说出这话的小鬼,微微怔敛。擦身?

      他的俊颜在瞬间变得几分诡异,几分窘迫,固执地别开头去,“笨蛋!安还在这儿。”

      “哎哟,安姐是你女朋友你害什么骚,你俩不都早就看透了么……以前你光着膀子满屋子跑也没事。”小鬼努着嘴,口气老呛人的,末了还不忘补一句。“槿皓别装了,那不适合你。”

      果然,被‘呛声’的某男人明显血压飙升,“妈的,要不是我手残了,今天肯定废了你。”

      “就是看在你手残了我才说的。”

      为了防止更大的战争爆发,安寄遥果断地出口问道,“擦身做什么?”

      一旁的阿彪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伸手指指苏瑾皓的右手,“喏,手受伤不能碰水,被摩托车链条卷进去没残疾已经算是走运,这两天槿皓都没办法洗澡,得靠我和小鬼帮他搞定。”

      这番话说得极为平淡,却古怪的令人嗅出些许暧昧。

      苏瑾皓瞪着阿彪一言不发,浑身似乎已凝结起来,气场骇人的可怖。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标着四个大字‘你、再、多、嘴’。阿彪深知情况不妙,无端哆嗦了一下,非常龟毛地立即闪人,这速度也唯有在他抢东西吃的时候看得见。余下小鬼一个不怕死地同他对峙,无奈被秒杀战败,小鬼搔了搔头发笑呵呵地打圆场,“槿皓……我们,我们开玩笑呢。”

      安寄遥忍俊不禁地瞅着两人,他的手受伤也全因为她的缘故……不就是擦身么,有何难?她顿了顿道,“交给我。”

      “啊?”有些诧异的两人。

      “我说,交给我。”她好脾气地重复一遍,对苏瑾皓眨了眨眼睛,继而温婉地笑起来。那酒窝若隐若现的,过分好看。

      精壮不会瘦弱的男性上体,轮廓分明的锁骨,滚动的喉结以及胳膊……

      脱下上衣后呈现的便是这幅光景,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女性看来,实在是……非常诱人。

      苏瑾皓抬眸看她,笑容邪促,“我感觉自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她回以同样的笑容道,“任我宰割。”将洗净的毛巾覆在他身上,细心且专注地擦起来。

      他的肩很宽,腰很窄,是典型的男人身材。皮肤不黑却绝对算不上白。五官更是英挺立体,浑身彰显浓郁的慑人气息。

      动作一顿,发现他腰部的位置有个疤痕,约七八厘米长。她问道,“这个疤怎么来的。”

      “哦那个。”口气轻描淡写,“继父弄的。”

      “继父?”从来没有过问他的私事,原来苏瑾皓出身于单亲家庭。有好些话堵在喉口不知该不该说,“他为什么……”

      “赌输了吧。”不以为然地笑笑,他的口气非常淡薄,淡到一度让她以为,他是在聊别人的事情。

      隐隐拂过那条疤,她蹩眉,当时一定是被利器所伤,不然不会留痕至今。这个所谓的继父,还真下得了手,转念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那些嗜赌的男人本就狂乱暴躁,再者不是亲骨肉,心态不好的人自然不会视为己出。

      “那这些呢?”再指向其他的浅痕,苏瑾皓的身体比较像古代的剑客,毫不光洁。

      一阵沉默过后,他低语道。“还是他。”

      “这个也是?”

      “……嗯。”

      家庭暴力。无疑严重的家庭暴力。

      只是她不明白,这个面似不羁骄傲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继父拳脚相向的受害者,离家出走或者双倍奉倒还比较像他会做出的事。

      可是,他没有。

      舔舔干涩的嘴唇,“那你继父……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下意识地勾起嘴角,笑得那般苦涩。

      “很多年没见到他了。”

      话题就此告一段落,安寄遥不再追问什么,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毛巾拧干的淅沥水声。

      完成擦身的步骤,安寄遥替他穿上外套,他眸中极快地划过一瞬皎洁,而后扁了扁嘴道,“我要上厕所。”

      下意识期待这女人的反应,总是这么镇定自若的会令他忍不住想要惹她。不过的确是憋了一夜,膀胱在无声的抗议。

      她挑眉,明摆着他寻自己玩笑,就不相信这几天都有人服侍他上厕所。气氛顿时一扫先前的阴霾。

      好啊,没在怕的。

      男人的重量完全压在她身上,安寄遥扶着他坚硬的手臂,一步步地挪到盥洗室。苏瑾皓是完全皮厚外加不要脸,整个人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丝毫不费力。

      “你自己解。”她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

      可怜巴巴的无辜眼神,“我手受伤。”

      呼……深深吸了口气,她好脾气地笑笑,将他固定住,蹲下身子。这位置未免尴尬,虽然彼此都发生过亲密关系,不过……帮男人解裤子这档事,还是头一次干。

      蹲在身下的头颅周身阴云密布,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安寄遥的双颊开始发烫,视线故意不看他,她一咬牙将拉链往下一拉,走到一边催促。“快上。”

      待苏瑾皓解决完毕,她蓦然惊觉,此事还没完,她还要帮他拉上拉链。表面上没多大动静,其实心里已经把苏瑾皓三个字蹂躏了个遍。

      她再次蹲下身子,微微抬头瞥他,见他一副痞样更是感觉自己颜面无存。然后,手用力把拉链往上一提……

      “呃……!”

      只闻得一声痛吟,他嘶着牙表情甚是纠结痛苦,汗液从棱角分明的额际渗出……

      她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她嘴边洋溢的笑容更为明显。

      迅速抑制下情绪,被这一折腾他的脸色有些白,整理完裤子他咬着牙面露狠色朝她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一步步往后退去。

      门外挤着两张看好戏的脸孔。

      小鬼不满的推搡着阿彪的肉头,“你走开啦!我看不见了!”阿彪则是一脸不情愿地移开一个空位,嘟嚷着,“小声点!别被槿皓听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冲出云层,普照地面,偶尔吹过一阵清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打卷。

      两个男人躲在门外,稀稀疏疏的讨论声不断。

      “诶,小鬼,你说槿皓下一步会干嘛啊?”

      “猪头!当然是XXX了,没看到寄遥姐当场挑衅他的小弟啊。这可是身为男人的一大耻辱啊。”

      “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是啦是啦,哎哟你这猪脑子给我挪开挪开!看不见了!”

      ……

      至于最后他到底是如何惩罚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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