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蝴蝶》笑，笑一生

3、近乡情更怯

　　“明子，午餐盒。”阿朗把午餐盒递给明子，却不见她伸手接“明子，明子，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不舒服？”
　　“啊，没有啊。大概夏天要来了吧，有点热。人到夏天总会有点慵懒的嘛。”明子接过午餐盒，无力地笑笑。
　　阿朗不再说什么，他不想逼明子说她不想说的话。
　　“阿朗，暑假我们去旅行吧。”明子悠悠地开口，眼睛盯着一片茫远的前方，眼神空洞而迷茫。
　　“明子发生什么事了吗？”阿朗有些担忧。
　　“没有啊”明子收回视线，低下头，擎起一抹微笑又似撒娇般地对阿朗说“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不好吗？”转头盯着阿朗，微笑，心里却有一丝歉疚。
　　“好，当然好啊。”阿朗明知明子有事瞒着他，但依然为这种自欺欺人的幸福而陶醉着。
　　明子望着阿朗，仿佛想看进阿朗的灵魂里，她想问阿朗“你喜欢我，对吗？你喜欢我什么呢？”但终究没问，只是望着他，阿朗有一种让她安定祥和的魔力，只要有阿朗在身边，那么他就不会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进入她的脑海了吧。这样一个虚幻不定的人是一场梦吧，一定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明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明子的笑飞扬起来，把阿朗看得有些呆了“我们去打球吧。”明子拉起阿朗的手，向操场奔过去，像一只迷人的蝴蝶般翩然起舞。而蝴蝶般的女孩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追踪着她。

　　“原来在这里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凌风晃了晃头，把固定良久的身子活动一下。
　　刚才他在给学生上课时，眼角不小心瞄到了那个在展览馆遇见的像蝴蝶般的女孩，他的灵感来了，站在窗口就开始画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转身看时，教室里已人去楼空，黑板上写着：“老师你太专注，我们不打扰了。”当初答应晓晨来帮他代课，是迫不得已的，谁叫人家要度蜜月，好朋友就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他苦笑。不过没想到这群小鬼，让他感觉又回到了过去的青涩岁月，更重要的是让他又遇见了这个可以激发他灵感的女孩，像蝴蝶般的女孩。凌风陷入了幻象，回想起她像蝴蝶一样飞向操场的姿态，但她拉着的人是谁？男朋友？这不关他的事，他何必知道。凌风扯起一抹微笑，但为什么总觉得是苦苦的呢。凌风被心中这种微微的苦涩恼烦了，难道自己会为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动心吗？笑活！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喂，妖姐吗？晚上有空吧，老地方出来喝酒。”不等回答，即挂断，他知道她不会被拒绝。

　　“明子，我们去旁听美术系的课吧，你不是很喜欢绘画吗？”小亚挽着明子徉趟在阳光下，一脸陶醉花痴样。
　　“小亚，你说实话吧，我才不信你为了学画去旁听课。有时间还不如去睡大头觉，对吧？”明子好笑地看着她那一脸的花痴样。
　　“明子，你好了解我啊，老实告诉你好了，”小亚一脸的幸福“美术系来了一位新老师，好帅好帅的。不去岂不是可惜了。“小亚回头对着明子无害地笑着。
　　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小亚那样无忧无虑呢？明子叹气。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好了。”明子懒懒地说，最近明子一直有气无力，还是忘不了吗？明子问自己，只能自嘲地笑笑。
　　“你最近怎么了？”小亚莫名地看着明子。
　　“没什么啊？你还是去追你的美术系帅哥老师吧。”明子微微一笑。
　　“当然，我会的。”小亚郑重地一点头，并做出好认真的神态。”明子好笑地看着她，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和小亚交上朋友的，两个完全不对盘的人。
　　“呀呀”耳畔传来小亚的高分贝尖叫。
　　“怎么了啊”明子有些无奈地问着，小亚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着，明子悠悠地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一看，明子心口一窒，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明子不自觉地用手捂着心口，仿佛怕它会弹出来似的。他是似乎也看见她了，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明子仅自踌躇着，也没听见小亚在旁边呱拉呱拉讲些什么。
　　一阵风掠过明子的身畔，带着一股淡淡的油彩味。他没认出我？他没认出我？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却不免有些失落。明子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贱，明明心里害怕被他认出来会引起尴尬，但他没认出来，心里又失落。明子啊，明子你到底要怎么样呢？明子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忽然凌风转头“喂，这个女孩，做我模特吧，我看你不错。”他不看明子。
　　“是我吗？”小亚激动地尖叫，手指深深掐进明子的肉里。
　　“是的，就是你。”凌风这样回答着，眼却是盯着明子的，嘴角还勾着一抹浅笑，仿佛在说你以为我是在叫你吗？”
　　明子望着他，短短的几步距离却仿佛有着千年般遥远，“你没认出我来，你甚至可以让任何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做你模特，那么你当初对我说的是假的吗？我是什么？是什么？是你千千万万玩物中的一个吗？我自作多情，我花痴。”不自觉的两行清泪从明子眼角滑落，她逐渐看不清他。当明子惊觉自己在流泪时，她为自己感到懊恼，不想在丢脸下去了，转身拔腿而逃。“我没有能力让你爱上我，我却爱上你，是我的错，既然得不到那就逃吧，远远地逃开你，也许就能忘了你，也可以少流这些无望的眼泪。”明子默默地许下了诺言。
　　“明子，明子”小亚惊讶地望着她，欲起身追去，却无法割下那个帅哥老师。小亚迅速撕下一张纸，匆匆写好自己的联系方法，塞给凌风“老师联系我啊”我叫小亚。”小亚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凌风紧握那张纸，嘴里喃喃“明子，原来你叫明子。”

　　凌风倚在窗台上，受中夹着一根香烟，一口一口的吸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着魔了吗？刚才何必如此去伤害这个女孩呢？他到底要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从来没注意过她，证明自己不认识她？他证明给谁看，给谁看？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着。凌风，你这个懦夫，你不敢承认你爱上她，当你看到她心伤落泪，翩然而去的身影你的心明明在颤抖，你不爱她吗？你骗谁呢？你只是害怕爱一个人的感觉，你做给自己看吧，你让她绝望，好让她对你绝望。这样离开的人是她而并非你。为这场突然发生的爱情失败负责就不是你了，对吧。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啊。凌风在心里默默地数落着这个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虚弱的微笑漾在他脸上。果然还是摆脱不了，曾经以为可以忘却，曾经以为可以放开，却做不到。凌风仿佛憎恨般地抛开手中的香烟，大跨步走出房间，他憎恨这样的自己，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他依然没有勇气去担负什么。披上大衣，朝着夜幕中走去，渐渐溶入一片黑暗里，又是一夜不眠。
　　明子躺在床上，顶着天花板，眼泪也会不自觉地眼泪淌了下来，滑过眼角的弧度，淌进唇里，咸咸涩涩犹如这场恋爱的滋味。从始自终都是她自作多情吗？在展览馆里发生的事都是假的吗？那么她这些天来的失魂落魄，彷徨迷茫又为了什么？算了，忘了吧。就像他忘了她一样。他忘了她也许根本不用费力，但她忘了他，她知道会很难。她不是没试过。她知道阿朗喜欢她，也曾经想也许和阿朗平平静静的就过完了一辈子，但他出现了，为了摆脱他在梦里的纠缠，她曾经试过去和阿浪旅行，想把他们淡淡的感情加深一点，却没用，她依然忘不了。她憎恨自己，阿朗对她那么好，她却无法以同样的感情回报，却犯贱的喜欢上一个不会爱她的人。她该死。明子眼泪不可自制的越淌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