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书房里的见习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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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中想着事，阿莱克修斯草草吃过了午餐，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寝宫，去往了书房。
“尤法拉达斯，快，去看看卡斯卡利斯兄弟醒了没有，若是醒了，让他们来书房见我。”
安娜坐在餐桌前，仍小口的享用着美食，父亲焦急却略带兴奋的话语从门外隐约传来。
原来昨夜父亲的几位心腹都没有出宫，而是留宿在了宫廷里。想必是因为事情太过棘手，父亲本打算在稍事休息后，便继续与他们商谈对策。
由此也不难看出，事态紧急，已经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了。
想到这，安娜却隐隐担忧了起来，若是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真的能有充足的事件来筹备一场如此规模的赛事吗？
显然，这是她之前因为无法接触到事件的全貌，而产生的盲区。
她有些拿不准，父亲方才的答允是否只是对孩子的应付了事，并不打算真的付诸行动。
但是没有关系，即便父亲并不打算真的让她参与到其中，她也自会用自己的办法，走进那个书房里。
想着事情，安娜的手机械般的叉起了一块餐盘中的水果放入口中咀嚼，眼睛却望向了自己的母亲。
伊琳妮此时似乎也正被某些心事所困扰着，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餐桌的某个地方，安娜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原来是父亲刚刚坐着的主位上。
母亲在担心什么呢？安娜想着，视线偶然扫过了桌面，看到了仍被留在原位的，父亲的餐盘。
餐盘中的食物只留下了少少的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看起来，父亲不仅走得匆忙，心思也根本不在进食果腹上。
安娜很快就找到了能够主动前往书房，参与到讨论中的理由。
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着母亲担忧地询问道：“母亲，您是在担心父亲的身体吗？他刚刚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走了。”
伊琳妮皇后回过了神，看向女儿，美丽的眼睛里忧虑更深了：”是啊，这几天他总是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住呢？”
安娜顺着母亲的话，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同情之色，目光在飞快扫过了父亲那空荡荡的座位后，又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母亲，不然我们去给父亲做些容易果腹有方面食用的糕点送过去吧。这样父亲就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商讨事情了。
还有几位大人，他们真是可怜。也许都和父亲一样，才刚刚醒来，连一口热乎的食物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叫去讨论那些复杂麻烦的事情了。”
听罢女儿的话，伊琳妮那原本有些黯淡地眼睛蓦地一亮，仿佛找到了方向一般，语气欢快地说道：“天哪！安娜！你果然是我们的小军师！
陛下心急国事，自然顾不上这些。但几位大人定然也是又累又饿。可是这样又累又饿的，怎么能够好好地为陛下分忧呢？”
她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身去，还不待安娜反应过来，一叠声的命令已经从她的口中冒了出来。
“邹伊！快去让厨房做些芝麻球和蜜糖软糕，让他们做得小一些，保证陛下能够一口一个，这样即不会脏手，也不会耽误他们手头的工作。
再去准备一些能够提振精神的热饮，要快！准备好有立刻送到陛下的书房去。”
不得不说，伊琳妮在应对和处理这些与政事无关的事情时，思考的格外细致与周全。
看起来，她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照顾好自己的家庭上。就连安娜难以在这样细致的命令下，挑出什么错处。
除了一点……
“是，皇后陛下。”
就在邹伊领命准备离去时，安娜忽然滑下了椅子，叫住了她。
接着，她走到了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裙摆仰着小脸向母亲恳求道：“母亲，我们亲自去给父亲送吃食吧！让他知道，我们也想为帝国尽一份力！”
这个提议让伊琳妮意动，以她对丈夫的了解，一旦对什么事情上了心，便总是废寝忘食，不到事情彻底解决，即便食物送到了他的嘴边，他也是可以视而不见的。
所以她才特意命人做了他最喜欢的芝麻球，希冀这个丈夫最喜欢的甜点，散发出的浓郁香气能够提醒他，在忧虑国事的时候，也别忘了关照自己的肚子。
可到底，这些小心思都不如亲口去叮嘱一句，亲自去看上一眼来得让她安心。
在经过了短暂的犹豫后，伊琳妮便做出了决定。
“好吧。”伊琳妮笑着揽过了女儿温暖的身体，温柔地笑了笑：“等糕点做好，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你的父亲。邹伊，听到了吗，等厨房做好了糕点，你就立刻送过来。”
安娜心中一定，越发乖巧地依偎在了母亲的怀中，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糕点做好的那一刻。
*
然而还没等到新制的糕点出炉，就在君士坦丁告辞前往马场练习马术后没过太久的时间，尤法拉达斯脚步匆忙地来到了殿中。
尤法拉达斯恭敬地向皇后与公主行过了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但眼神中仍残留着伺候在连夜议事的皇帝身侧的疲惫。
“皇后陛下，公主殿下。陛下命我前来，请安娜公主移步书房。”
伊琳妮有些惊讶，担又很快想起了方才在餐厅里，父女间的那场对话，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陛下是要宣召公主去商议赛车比赛的事情吗？”
显然，她本以为丈夫方才的话，不过是为了搪塞女儿的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罢了。
“陛下说，既然答应了公主殿下可以参与筹备，便不能食言。此刻他正与几位大人商讨此事，公主殿下若感兴趣，可在一旁聆听，也算是增长见闻了。”
他的语气温和，措辞谨慎，但潜台词却很明显：皇帝并未真的打算让一个孩子参与到正式的政事商讨中，此番种种，仅仅只是为了履行一个父亲对心爱女儿许下的诺言。
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带着宠溺的“见习”。
安娜对于父亲的意图，心中了然，但这也足够让她欣喜。
至少，父亲会认真的对待那些为自己许下的诺言。
虽然此时，他还未将自己认真地视为可以信赖的政治伙伴或继承人，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获得了参与到政事讨论的资格。
“尤法拉达斯，我们现在就走吧！”安娜从母亲身边站了起来，欢快地奔向了那位性情温和的儒雅宦官。
“公主，您走慢些，让我来抱您吧。”
这时，尤菲米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娜转头看向了女人。像是感受到了安娜的打量，尤菲米娅也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
最终，她似乎明白了安娜目光中的意味，抿了抿嘴，借着将安娜从地上抱起的动作，她轻轻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清的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
“请您放心。”
*
书房内气氛凝重，皇帝阿莱克修斯揉着额角，听着地产伯爵利奥关于变卖皇室地产进展缓慢地汇报。
而他的眉头也随着利奥的声音，越皱越紧。
但当安娜被带进书房时，他的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的小星星来了？”
他一边说，一百年指了指书房一脚铺着软垫的椅子：“去那边坐着吧，父亲这里还有事情要谈。你若是觉得无聊，那里有几卷带着插图的羊皮卷，正适合你阅读。”
他的安排就如安娜所预料的那样，只是一个不会打扰大人们讨论正事的“旁听席”罢了。
甚至，父亲还体贴地为她准备了一些用来解闷的书籍与玩具。
安娜心中有些想笑，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在大臣们诧异的注视下，安静地走到了角落，那个父亲特地为她准备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她观察着书房内的众人，父亲的心腹几乎悉数到了场，她的教父乔治·帕列奥列格，与另一位将军尼基弗鲁斯·梅利塞诺斯。
两人此时看起来都还算镇定，她的教父甚至在她走进房间时，还有些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而掌管着国家与皇室财政的卡斯卡利斯兄弟，神色却显得有些难看了。
但他们对于安娜而言，都称得上老熟人，会出现在父亲的书房里并不让她感到丝毫的意外。
最吸引安娜注意的，是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核心圈子的身影——一个身穿黑色教士袍，带着黑色僧帽的男青年。
此时，他正静静地坐在一张距离皇帝稍远一些的椅子上，与周围焦虑的军事和财政官员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身形瘦削，面容严肃，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黑色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明明还很年轻，可是却能让安娜想到自己的祖母。
而最令她在意的，是他那双白皙修长，保养得极好的手指上，带着的那枚祖母绿银戒。
安娜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来自普世牧首坐下，直接代表某位重要主教的人物。
甚至，他很可能就是大主教尼古拉斯本人的心腹。
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来传达教会对皇帝筹款方式的“关切”。又或者说，是警告的。
这似乎印证了安娜之前的猜测，父亲打算向教会伸手的计划，教会本身已经知晓并做出了反应。
甚至，还可能遭遇了皇太后的阻止。
那么，父亲会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提出自己的设想呢？
感受着室内焦灼的气氛，安娜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了起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