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束光握在手心》李宛

25、地盘之争

　　下午同事到扫黑支队找到李枫说，“枫哥，我们接到一起报案，想请扫黑支队帮忙看下，这是资料。”
　　李枫点头接过资料看了一眼，然后闲聊的问，“我们先了解一下，上次问你小张同学有没有男朋友，你调查清楚了吗？”
　　“看完这个案子就告诉你。”同事笑着说。
　　“臭小子。”
　　李枫先把案件资料看了一遍，里边贴了一张存储卡，摆手叫大家过来说，“有人报案受到威胁签订了一份商业租房合同，地点在兰诺街，东半部分以夜场居多，性质应该不是房东和租户的普通纠纷，有段证据视频，我们一起看一下。”之后把存储卡插在电脑上投屏，视频的角度看得出是偷拍，有人到办公室去威胁签合同，带着一个怀孕的女子推推搡搡，当事人只能同意签署，并且让秘书去盖章，之后把文件扫描成电子档。看完之后李枫说，“大家先做背调，等姜队开会回来汇报完再行动。”
　　下午李枫带雯雯和高树上门找开发商负责人，敲了几声没有人来开，在外边持续敲门，里边可能是听得烦了才来开门，看见屋里站着五个流氓模样的人，李枫故意开玩笑的说，“今天客人挺多，我们是在外边等会，还是现在聊？”
　　“我们聊完了，代总？”对方说着故意用眼神威胁。
　　李枫等其他人走了之后说，“公安厅扫黑支队，想跟你聊聊兰诺街东区合约的事。”
　　“为什么？”
　　“秦爱女士是你妻子是吗？她报警说你们受到暴力威胁。”
　　“没有的事。”当事人一口否认。
　　“还是详细谈谈吧，我看刚刚那些人不像你的亲戚朋友，不是来谈租约的事？”李枫继续追问，当事人也只能让坐下谈一会，自己整理一下Polo衫的衣领。
　　李枫回到警局后跟延硕汇报，“报案视频中怀孕的女士是当事人代原的妻子，代原主张撤案，说妻子不了解情况误报警，不过我们今天到的时候看见四五个人在他家，肯定不是误会这么简单，大概是不敢惹事，我们碰见的跟视频里的应该是两伙人，不然已经签完字了为什么还去找。”
　　“新合同的乙方有什么背景？”
　　“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也是经营夜场，没有案底和官司，这年头租户这么豪横！”
　　“兰诺街原来就出过事吧？”
　　“嗯。”
　　“有时间我们去看看。”
　　“队长带我们去蹦迪？”李枫窃喜的笑了问，延硕只好点头应了。
　　海赫约千芯的前任男友宋濂见面，其实千芯和宋濂已经分手多年，只不过因为共同抚养十一岁的儿子还有往来。宋濂在新津口做事，早年间万鑫和新津口是竞争关系，近些年有所缓和，双方互不干预，但按理说双方之间应该避讳，所以千芯才会有所顾虑。为了避免被人撞破，见面地点约在千芯家里，海赫还给君君带了游戏机做礼物，千芯把礼物给儿子，让君君跟海赫道谢，之后把孩子送回房间，宋濂以为是私事，疑惑又不屑的问，“你跟我能谈什么，你要娶她？”
　　“我跟芯姐只是朋友。”
　　“我不关心你们什么关系，但我儿子不能叫你爸。”
　　“宋濂，你说话注意点！这么多年了，你有完没完。”千芯忍不住警告，海赫看千芯一眼示意回避，千芯转身去倒咖啡，不客气的反驳，“不想让我听就出去说。”
　　“我是怕你不想听。”海赫开玩笑的回答，随后跟宋濂说，“我知道濂哥有夜场，我手里有一批进口零食想低价出手，看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品类？”
　　“冲剂饮料。”
　　“我之前听说你也开夜场，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夜场是朋友的，我不参与经营，那店不进这些。”
　　“什么来路？”
　　“东西在境内，可以随时验，品质满意再交货，至于来路不方便说。”
　　宋濂想了一下问，“多大的量？”
　　“2000KG。”
　　千芯穿过客厅到君君房间门口，开了条门缝，看君君正连着电视玩游戏起劲，游戏的背景音很大，根本没注意千芯过来，更加不会听见外边大人聊天的内容，于是安心的关上门。回到厨房拿着杯子佯装喝咖啡，实则注意着海赫和宋濂的情况，看出来这件事的危险，于是帮宋濂说话，“他接不了。”
　　海赫看了千芯一眼笑了调侃，“芯姐还是为你着想。”
　　“你少贫。”千芯嗔怪一句。
　　“你打算什么价格出？”宋濂感兴趣的继续问。
　　“两千万。”
　　“你是真的着急出手。”宋濂不禁笑了说，考虑一会说，“改天我安排抽检。”
　　“没问题。”海赫爽快答应，聊完事情跟千芯点头打个招呼走了。
　　客人离开之后，千芯质问宋濂，“你真打算跟席海赫合作？”
　　“他不是跟你关系很亲近，你都觉得信不过，看来他人品不怎么样。”
　　“我跟席海赫只是正常工作往来。”千芯压着火气强调，宋濂有点不耐烦的起身要走，“他都说了这批货来路不方便透露，你还想淌这趟浑水惹麻烦。”
　　“从谁那进货不是花钱进，他这个价位能赚双倍。”
　　“财迷心窍，我早跟你说过别再做这些事。”
　　“我是给儿子攒资本。”
　　“君君不稀罕你赚的这些钱，哪天你进去了，他会把你当做一辈子污点。”
　　“我的事不用你管。”
　　“屡教不改。”千芯生气的念叨一句，把杯子用力放到桌面上，发出撞击声，但人站在原地没有动，根本不搭理宋濂的去留。
　　晚上延硕和李枫一起去兰诺街转转，进了一家夜场，里边的人挺多，两人往里走到不起眼的角落，点了一个套餐，李枫小声问，“以前来过夜店吗？”
　　“没怎么来过。”
　　“等一下我们两个别显得太菜。”李枫说完自己喝了口啤酒，“我喝你别喝了，留一个人开车。”
　　延硕点头答应，不爱来这种场合，但是身处在灯红酒绿中并未显得局促，永远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可能因为个性寡淡，不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是冰山美人的气场。昏暗彩色的灯光下，整张脸显得更加线条分明五官精致，延硕只是喝了一口功能饮料，随后靠在椅子上，观察着人群。服务生过来问用不用帮忙把桌灯点亮，随后点了示意拼桌的灯光，没过几分钟有人过来坐在对面打个招呼，跟李枫聊了起来。过一会别桌有位客人好像认出延硕了，小声跟身边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去二楼跟一个光头微胖的男人说，“哥，我好像看见姜延硕了。”
　　“谁？”光头男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反应过来。
　　“之前搞你的那个警察！”
　　“在哪？”光头男人过去围栏边，往楼下看了一眼，“他跟谁来的？”
　　“不确定是同事还是谁。”
　　“过去打听一下。”
　　“是。”手下的兄弟答应完又下楼了。
　　海赫从千芯公寓离开后，在路上接到钱伟布的电话，“出来玩会吗？”
　　“时间拿捏得真巧，刚好谈完工作，在哪？”
　　“你到钱庄找我。”
　　海赫去地下赌场，跟人去了钱伟布的包间，看见钱伟布拿烟，刚好帮忙点火，钱伟布抬头看海赫一眼，指了一个位置说，“玩两把？”其实海赫平时不怎么赌，不过对面位置上的人已经起身，只能给面子过去坐下，反正不是特意来赌钱的，输赢并不重要，“规则简单点，比点数。”
　　“知道我不擅长？”海赫笑了说。
　　“看你不太进赌场的样子。”钱伟布抽口烟回答，只是比点数海赫也坦坦荡荡的输了，无奈的挑一下眉，海赫的赌运并不好，向来没什么大输大赢。随后钱伟布把筹码推到一边，赢了也没有开心的样子。
　　“有心事？”
　　“你没听到什么消息？”钱伟布看向海赫问。
　　“没听说。”
　　“这场子过些天恐怕就不是我的了。”
　　“怎么回事？”
　　“这街上有三个场子，我原本和开发商谈的好好的，租约五年，现在何久插进来要租，不就是摆明了想收我的地盘吗？”
　　“有点过分了。”
　　“提起来这事我就心气不顺。”
　　“现在怎么办了？”
　　“杠在这呗。”
　　两人聊着天，有人过来找钱伟布说，“布哥，外边有人闹事，你先走，我来处理。”
　　“谁啊？”
　　外边一团乱糟糟的，有人拿着手机进来直播，地下赌场按理说是不能带手机和摄像设备的，摆明了是有预谋的挑事，直播出去之后肯定会引来调查，相当于掀了这个场子。赌场工作人员过去抢下手机，之后把人拖走，一起来的人阻止，于是打起来了。钱伟布出去看了一眼，海赫瞥见这种场景立刻退回包间没有露面，等钱伟布回来之后说，“先跟我走，被拍到或者一会警察来看见你，不好脱身。”
　　“妈的。”钱伟布骂了一句跟海赫一起离开。
　　赌场闹事的消息传到附近夜店，那家店也是钱伟布的场子，于是抽调工作人员过去帮忙，延硕和李枫看见十几个安保人员穿过店里急忙出去，肯定是有事发生，于是也起身跟出去。过马路又走了几百米，到一个比较暗的巷子，正是地下赌场所在位置，看见有人从地下楼梯出来。李枫看一眼周围，听见警笛声，延硕沿着楼梯和人群逆行往下走进入赌场，海赫和钱伟布已经出来并且上了车，躲过了这一劫。警方到现场之后抓了几个人，屋里一片狼藉，赌博工具和现金四出散落，检查办公室发现，电脑主机被拔了不见了，保险柜门也敞开着，能作为证据的资料看样子都被带走了。
　　调查的同事跟李枫和延硕打个招呼，似乎是认识李枫，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在附近查别的案子，听说这边出事了，过来看看，这是我们姜队。”
　　“你好，姜队。”
　　“你好。”
　　李枫继续说，“我们到的时候基本就是这样了，估计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不耽误你们办案，我们先撤了。”
　　“改天再约。”对方寒暄说。
　　海赫把钱伟布送到一家租车公司，善意的询问，“用不用帮手？”
　　“这事你帮不上。”
　　“有需要的地方知会一声。”海赫诚恳的说，等钱伟布下车后自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