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4、第 4 章

　　正是上课后的某天，梁深要去二楼的语文办公室，在楼梯拐角碰见了正下楼的韩轻声。

　　两人互相认出了对方，站的一高一低的面对面。

　　韩轻声说:“你也是这个学校的?高一吗？”

　　“嗯。”梁深问她:“我叫梁深，你叫什么?”

　　“韩轻声。”她下楼梯，并往后退，让她不至于仰的太高，她伸出手比划八:“我是八班的，你呢？”

　　“二班。”

　　“奥——”她感叹，“你学习挺好的啊。”

　　“嗯。”然后她借口离开，梁深点点头，已经知道了她的信息，继续上楼梯。

　　八班的班主任是体育老师，二班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

　　刚开学，二班老师就给学生上压力，说其中考试关系着文理分科，如果决定好了哪一科，就只学哪一科的就好，学好了才能分到一个好的班，起点才会高。

　　二班班主任趁着课间的时间找学生谈话。

　　“梁深，你想学哪一科？我看了你月考的成绩，你不差第一名几分，而且不偏科。”

　　“理科。”他点点头。他选理科。

　　“是吗。找父母聊过了吗。”

　　“对。”其实没有，他自己决定的。

　　国庆放假，他去找连霍。

　　医生问他喜欢哪一科？

　　他说都喜欢。“成绩单拿了吗？或者记着吗？”

　　医生见他点头，说:“说一下。”

　　“你还负责这个？”

　　医生抬眼收笔，“那你认为梦想是什么？”

　　梁深仔细想想，梦想就是最想要做的事，最迫切的愿望，最想过的生活。等等。

　　“不是有很多人在街边唱歌拉琴卖梦想吗？让驻足的人支持一下梦想。有人回他:如果梦想养不活自己，就换个梦想，或者兼职养活梦想。”

　　“哦。”

　　医生问:“你的梦想是什么？退而求其次，于是我问你最喜欢的科目你也回答不出来，于是问问你的成绩，分析各科学习的感想。”

　　“哦。其实我暑假全学完了。”

　　医生皱眉，“为什么隐藏?你分明可以直接保送去做科研。”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医生靠在椅背，“那你对科研有什么想法?现在国家鼓励人才，做科研待遇优厚。”

　　“如果是我家长也会这样说。”他叹气。

　　医生捏着笔在本子上点来点去，说:“那你试试还有别的想干的吧。”

　　白婉荣问他什么想法，他适当引导一下她，她和连霍说的一样。

　　梁深单手撑着脸，无聊地等她说完话。然后看医生推荐的电影。

　　韩轻声决定报理科，但柳青红报文科。

　　她抱着柳青红不想让她走，这两个月俩人玩的很好。

　　而且八班班主任实行放养，她过得很舒服。

　　柳青红爱看小说，想写小说。韩轻声是她的第一个读者。

　　她用手背推眼镜，温柔地说:“可是你要选理科呀。”

　　韩轻声立马从她身上起来:“那倒是。”

　　“那我们还一起吃饭。”

　　“好。”

　　“我把书还你。”她掏掏书桌，拿出砖厚的《切尔诺贝利》。

　　“你看完了？”她很惊讶，毕竟五百多页，她还要学习，一个月就看完了。

　　“嗯。”她回宿舍打手电看一会，放学回家边走路边看。

　　她想起了，上次放学回家，边走边看书的时候碰到了梁深。

　　高中生放学，一星期一次，大部分都有父母来接，比如梁深。少部分自己回家，比如韩轻声。

　　她拿着书，穿过许多父母，在车流间夹缝通过。

　　韩群没时间接她，他在大学当老师。再说从学校到家走二十多分钟。他上完课买菜在家做饭等着她就可以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俩人碰到了。

　　梁深坐在车上，早就看到她了。她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书。

　　等红灯的俩人之间的距离近一点了。他降下车窗——韩轻声站在人行道，一人一车等着一百零一秒的红灯。

　　他侧了一眼红灯，便降下车窗，探头，音调稍微提高叫她的名字。

　　梁深伸出双手，拍拍车门。

　　白婉荣说:“别开门。”

　　“好。”他拍拍手，再次看眼红灯，转眼，他和韩轻声对上眼。

　　“你好啊，梁深。”韩轻声很惊讶他怎么半个上身都出来了。

　　“你好。”梁深立马坐好，“韩轻声。”

　　“你为什么边走边看书啊？这样挺危险的，万一来车没有看到你怎么办？”

　　韩轻声一直保持微笑:“那就讹他好了。”她打了一个响指。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时间到了，他升起车窗，找到湿巾，抽一张擦手。

　　他妈妈瞧一眼，说:“该洗车了。”

　　“嗯。”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过马路不看书，走路走人行道。

　　白婉荣松开一只手，摸摸鼻子问:“刚刚是你的同学吗？”

　　“嗯。”

　　梁深突然皱眉，抬头说:“刚刚拍车门是不是不太礼貌?我感觉她对我很平淡。”他转头看车窗外，已经找不到人了，环顾一圈，真的找不到。

　　“怎么了？”

　　他想认识韩轻声，可是她好像不需要朋友。

　　想了解。

　　他想起上次学校开大会的时候，当时已经解散了，他和康宝臣扶着楼梯走，上完所有的楼梯，俩人被堵在平地。

　　康宝臣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指着栏杆下面站着的人——很奇怪，他用校服盖着脸，靠着墙睡觉。

　　“猜猜是男是女？”

　　“嗯？”梁深看他，想他还挺喜欢玩的，什么都能用来玩。

　　“我才男的。”

　　“那我就猜是女的。”

　　两人姿势一转，一起扶着栏杆等着谜底揭晓。

　　然后他们身边出来了一个女孩，往下看了一眼，下楼梯，拉着蒙面的人，说:“你怎么在这睡着了？真逗。”

　　康宝臣直起腰说:“你赢了，是个女的。”

　　韩轻声拉下校服，睁开眼睛，刺眼，抬手挡着眼睛，被柳青红拉走。

　　“要上课了，快走。”

　　梁深突然笑起来，眼睛弯弯，嘴咧起来，笑起来像个圆。

　　他突然笑起来，吓了康宝臣一跳。

　　第一次见梁深笑，“简直像世界名画。”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