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48、第 48 章

　　梁深边学专业课边学计算机，嫌宿舍太麻烦直接搬出宿舍在校外找了一个公寓住。每天骑着自行车在校内外穿梭。

　　暑假不回家，去实习，不过应聘的是程序员。

　　他妈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既然喜欢计算机为什么当初不报计算机专业？

　　计算机能自学为什么还要特地学?

　　特地学物理是为了认识老师，介绍其他更加优秀的物理学家。

　　这是医生给他提供的思路，当时没认真听，但现在完全按照他说的来。

　　梁深的生活过得可谓是一帆风顺，长得帅，学习好，专业能力强，性格沉稳踏实，生活习惯好。

　　为了实习，他换了公寓。

　　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滴在他黑色的雨伞上，顺着防水的伞面流下来。

　　他戴着耳机走在雨中散步，黑色的眼睛里映着雨落下的样子。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非常的无聊，单调，吵闹。

　　整个人活的像个机器人，还得模仿其他人学的正常，有礼貌，还有什么……看其他人吧。

　　过早接触到心理医生，导致他越来越封闭自己，封闭房间里的那个问题被他磨得越来越刃，最后杀死了自己，只剩房间外的自己。
　　大二写代码，写程序，写软件挣了四百万。被挖到了游戏公司做游戏。

　　还挺有意思的。学了玩游戏，竞争类的不太适合他，放弃了。做游戏不用他会玩游戏。

　　除了心理问题，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可是也没出现躯体障碍，睡得也挺好。

　　和医生聊天，他让梁深来听他上课。

　　刚好医生讲课讲到爱。

　　他不听，甚至觉得烦躁，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人是无法拯救其他人的。只有自救，我已经把方法给你了。你不用。你在自虐。”

　　他要回家。

　　又想去找她，但是每次到那个广场就停下，后来是还没下楼梯就停下，是没进那个街口，在小吃街买份炒面回家，直接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他慢慢切断对她的疑问，时间能冲淡一切，原本锋利的困惑逐渐起锈，已经报废。重新开始为自己打算，申请去国外读博。

　　回北京。

　　韩轻声却回杭州了。

　　韩群生病了，在家门口抽烟，狠狠地吸一口，但他得的是肺癌。

　　她要疯了，抢了烟扔地上，一脚踩上面，辗几下。手机不自觉抖动，就蜷起手指握成拳，对着天翻个白眼。

　　一起回家，她问他要胸片，上网查，感觉自己像个傻叉，分明不是个医生还非得自己看。

　　扭头一看，她爸笑的正开心。

　　“毕业论文写了吗？”

　　“还没。”她抬下手，“坦白吧。”

　　“主要是这病突发的急，可能坚持不到你毕业，所以才和你说的。”

　　转眼她就要毕业了。

　　“所以是早就发现了?一直拖着不治?还吸烟!”突然，她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蹂一块，使劲砸进垃圾桶里。

　　“我是确诊之后才抽的。在这之前没抽过——”不，他妈下葬那天抽了一次。

　　吸入的烟油像种子在那个阴湿的雨天里落在他肺上生根发芽，长出癌细胞，逐渐蔓延全肺。

　　不不不，他家本来就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是只属于他家男性的诅咒。

　　“你姑姑也抽，但是她没事。”韩玲没事也会抽几根，不像他。

　　“既然你知道你还抽烟!”她咬紧嘴唇，没忍住喊出来，她用力地瞪着他，不让自己哭出来，细细地吐气，单手叉腰，随手擦掉刚刚溢出来的眼泪，簇起手指盖着嘴，在他抬头的时候逃避视线。

　　“抱歉。”韩群胳膊肘压着大腿，局促地抬头给她道歉，“这是命，得认。”他直起腰，双眼里迸出亮光。

　　“你太过分了。”她转身背着他捂住眼睛默默地哭泣，一分钟内，泪流满面。

　　“我是最后一个吗？”她用手背擦脸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手指抹掉眼角溢出的眼泪。

　　“医生说什么时候住院治疗?”

　　“今晚。”

　　“好。”她边擦眼泪边转身上楼收拾行李。

　　以他的个性是不会主动去检查发现的。

　　本来是在开车转动方向盘的时候感觉胳膊巨疼，好像断了一样，所以才去看的医生，但是没检查出来问题，他就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肺，原本以为自己是年纪上来了，骨质疏松，既然检查没问题，就顺便体检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肺是个重大风险，没想到风险发生了，是癌转移导致的胳膊疼。

　　唯一庆幸的是他有保险。

　　“你不是有钱吗？”韩轻声对他没好脸色。

　　“那是留给你的。我不想用。”

　　“有就用。再挣不就行了吗。”

　　韩轻声见他一直保持微笑，快要烦死了。

　　一到医院就见到她姑姑。韩玲，公司主管，女强人，做事干脆，看着很严肃。她不喜欢和她姑姑待一块，感觉像班主任。

　　“找了一间单人间。”韩玲告诉他们。

　　“我不喜欢单人间，”他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两人一个眼神瞪住，“平时也不见你出门啊。”

　　韩玲比韩群小，但是她比韩群早结婚早生孩子，所以她儿子比韩轻声大五岁。其实是未婚早孕，当年情窦初开以为遇到真命天子，但是年过三十就离婚了，至今未婚，专心工作。

　　放下行李，护士送来病号服，她们出去见主治医生。

　　只见韩群精神状态良好，但已经是处于晚期了。

　　他在房间里换衣服，这身衣服最终穿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