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53、第 53 章

　　连霍站在医院门口，今天天气很好，现在时间还早太阳还很温暖地照在他的皮肤上，他蹙眉，一脸烦恼地用手指摩挲额头，感觉刚刚说话有点重和直，但是身旁的同事则不以为然，“天哪，还没骂我的千分之一呢。”

　　他轻视他一眼，只见对方低头掏出烟盒，抽一根，点燃，快速地抽一口，随后注意到连霍的视线，和他对视一眼，问:“要么？”

　　“可以。”正好下班了。

　　对方掏出烟盒，打开送到他面前，合上，拿下嘴抿着的烟，对准连霍手指夹着的烟，引燃，好奇地问他们又聊了点什么。

　　“那个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特别聪明。”两人都侧身，几乎背对背，各自抽烟，“很勤奋。”喜欢被支配，但是又有主见。

　　“但是也很幼稚，自私，自大。”他对梁深也这样说，“你为什么非得扮演一个脾气不好的天才，让自己被群体排斥呢？”

　　梁深简直冤枉，“我没有。”他自认为都是正确的。

　　但连霍几乎把他看透了。

　　喜欢的女孩在脆弱的时候寻求了他的帮助，就开心满足，完全忽视了对方的痛苦。在对待朋友时揭穿对方的缺点，利用对方对他的感情逼迫对方做出选择，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不揭穿不说破也可以享受到对方的感情。

　　“你憋得慌吗？”梁深还处于一头雾水中，丝毫没有察觉医生已经把他研究透了。

　　“他还很懒惰，在情感上，自私诞生懒惰，直接锋利地挑明各种事情。只是因为自己不开心。”连霍说。

　　梁深摇摇头，“相反。我抱着她睡了一整晚。”而且还坦白了很多事情，知晓她的过去令他满足。

　　“那我用相同的方式对待你可以吗？”

　　要不说他脑子好久没动了呢，“什么方式?”

　　医生把自己对梁深的研究言简意赅地全部说了出来，几乎把他钉在了柱子上，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返璞成了刚出生的婴儿，却并不感到耻辱。

　　更多的是兴奋。本来就在韩轻声觉得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浑身充满了活力，现在又遭到医生挑衅，浑身充满了力量。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医生，所以不觉得被冒犯。同样，康宝臣当时觉得梁深是为了自己好。

　　可医生不想和他玩，只注意他的航班时间，长话短说道:“是时候把我的方法给用起来了，是时候改变和成长了。”

　　“走，我送你去机场。”连霍站起来，合上笔记，脱外套:“等你回来，觉得自己成长了就来找我，到时候你肯定就不会需要我了。”
　　连霍站在门口，抽完一支烟，注意时间，飞机已经起飞了，他也该下班了，和身边的人打声招呼后，朝停车场走去。

　　关闭车门，全黑的车身在傍晚像寒鸦一样冷冽穿梭在街道上。

　　打开车门，康宝臣下来接梁深。说实话，四年没见了，虽然他回国，但是梁深不在家啊。让他来他也不来，不过现在来了。

　　“饿了吗？”

　　“有点。”

　　“那我给你做饭。”

　　“好啊。”康宝臣很开心梁深是因为他才选的普林斯顿。毕竟凭他的聪明肯定能去其他学校。

　　他特意给梁深腾了一间房，然后带他去超市买东西，和本地人聊天。

　　梁深很惊讶康宝臣竟然变得这么谦虚内敛和友好，很随和从容地和任何人搭话。

　　他悄悄透露，“这是我来这练口语的一种方式。”但不是人人都散发善意，不过同价交换地是他脸上笑嘻嘻，心里把难听的中国话全试着翻译给说了出来，没想到对方竟然听懂了。他就觉得目的达成了。

　　“不过这个只能用在那些没有攻击力但是又很愚蠢的人身上。”

　　梁深松口气，“我还以为你变善良了。吓我一跳。”这才像他。

　　“那不然呢？”他呵一声，“我能把你教坏吗？”

　　“你可以试试啊。”梁深真的很期待，接收了医生那么多刺激急需一个发泄口，他坦言:“我又遇到韩轻声了。”

　　“虽然没有复合，但我还是很开心。”

　　康宝臣懂了，“行。那就让我带你散心。”

　　“谢谢。”梁深笑着说。

　　他刚来这先适应了两个月，之后开始放飞自己，和康宝臣滑雪，跳伞，看赛车比赛，学骑马，玩扑克。

　　还有参加派对。梁深去了一次，觉得很无聊，就不愿意再去了，呆在房间里看书。
　　学习思考爱和责任。

　　半夜，康宝臣喝得醉醺醺回来，还得让他照顾，榨梨汁，喝糖水，促排体内的酒精，减轻肝脏负担。

　　他上了两次厕所，清醒多了，来到他的房间，熟练地躺下，闭上眼睛问:“什么书?”

　　“哲学书。”

　　“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哲学是最废物的东西。及时行乐才是真的。”说完，他翻个身，侧躺着睡觉。

　　“你经常参加派对是不是想找那个女孩啊？”他走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地，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怎么可能。”他抻一下被子，说:“这儿没有她。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梁深帮他戴上耳罩眼罩，替他翻身防止噎着舌头窒息，继续学习，复习白天的笔记。

　　周末是他的休息日，几乎都在补觉，其他时间要么学习要么健身。

　　一觉睡了十个小时，梁深摘下眼罩，翻身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见他醒了，反手放下书，继续手支着下巴问:“思考出来了吗？”

　　“关于什么？”他抱着被子趴在枕头上眯一会。

　　“爱。”

　　“没有。不过……”思考爱时一直想着她还挺好的。

　　“怎么可能，你快说。”梁深压着枕头爬起来，坐床边，对他说:“思考和爱念在一起，好像是把爱整活了。但其实思考的不是爱，而是思考她，并且思考如何爱她，对她善良，对她诚实，对她包容。同时满足自己，占有她，甚至其他不可名状的事。”

　　人讨论爱时所想的对象只是一个无眼的躯壳。

　　他一本正经地诉说着如何与她相爱，如此直白，如此鲜活，好像有生命的浪潮，不断起伏，涌上岸。

　　“嗯。可以。不抽象。”书，康宝臣看不懂，太抽象了。不过话，很好听。

　　他离开房间。梁深开始脱衣服，身体变得强壮，宽阔，身体拉长了一些。洗完澡出来，康宝臣要带他出去玩。

　　康宝臣开始找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了。

　　不过他知道希望渺茫，刚开始一直往纽约跑，之后就开始去伦敦，巴黎，加州，挪威，瑞士……梁深到了英格兰之后好像进到了油画的世界。

　　虽然每次去的地方不一样，又很远，但飞机降落的地方都是纽约。

　　如果希望渺茫，那么每一次的概率相加是不是就会大一点呢？他不想问梁深这个问题的答案，更不想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人们失去爱时，往往会下意识忘记思考。

　　康宝臣在露天广场里的一个室外咖啡店里喝咖啡，脸色如常，端起杯子的手却在抖。

　　梁深注意到坐位前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孩，无奈地笑一下。

　　“我要上厕所了。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回来时，康宝臣已经握着一杯热咖啡去找那个女孩了。

　　对方看着很伤心，可不是一个好的搭讪时机，但是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

　　幸好，他利用咖啡成功搭上话。得知她刚分手。

　　他便询问她是否需要倾听。

　　她摇摇头，用杯子暖手。康宝臣绞尽脑汁，然后脱口而出梁深说的那些话，“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爱让人知难而进，想要关心对方，了解对方，安慰对方，即使看起来像是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她用手背擦擦脸颊，好像听懂了话里意思一样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

　　康宝臣侧身和他对视说:“我的朋友说:人讨论爱时所想的对象只是一个无眼的躯壳。

　　但我知道我所拥有的那双眼睛有多么漂亮，珍贵。五年前，我对她一见钟情却立马错过。但今天我重新遇到她了。

　　地球有七十多亿人口，其中一个人和某个特定的人相遇的概率都是微小的。第一次遇到了就得且珍惜，更何况第二次遇到呢。”

　　其他人是填补那双眼睛，而他寻找那双眼睛。

　　“请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自我介绍完之后说。

　　“我叫林锦。”

　　“这没有她。”她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