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52、第 52 章

　　韩玲让她在家里住，没事别回去了。

　　但她得把家收拾收拾，暂时没卖房的打算，但一直放着会烂掉的，而且植物也得有人照顾。

　　“等你额头长好了再说吧。”

　　找人租房得费时间，她想着要不要挂中介，电话填姑姑的电话吧。

　　不过那天早上没见到梁深，但是家变干净了，上楼下楼找了两趟都没看到他有留言。

　　其实蛮尴尬地，让他替自己打扫卫生。还替她发消息。

　　早上七点，她还没醒，根本不记得自己发消息了，只能是他发的。

　　完蛋了，可是他身上好香，也很暖和。

　　她在空无一人的家里鬼哭狼嚎，重要的是她没有问他要联系方式。

　　但是她好像不太需要。现在好受多了，不需要他了。也许是那晚太不真实，导致她瘫在沙发上吃零食，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发愣，怀疑是不是真的。

　　然后听到钥匙插进孔里转动的声音。韩玲回来了，叫她的名字。

　　“客厅呢。”

　　“哦。”她脱外套，进卫生间。

　　韩轻声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她的话:“穿衣服去医院把线拆了。完了在外边吃吧。你想吃什么？”

　　“羊肉泡馍。”

　　“有胃口了?”门被打开，声音开始亮起来，她回房间换衣服，“你也快穿衣服，我马上要好了。”

　　“噢。”这才起身，穿件外套就出来了，睡裤都没换，黄色的全是卡通形象的睡裤，还有点可爱。

　　“行吧。反正在车上。”

　　她见她妥协的样子，改口说:“噢，那我去换条。”

　　拆线不疼。她双手插兜，乖乖回答问题，完事了问护士，“黎可在哪？”

　　得知黎可没上班，点点头。

　　“会留疤吗？”她姑姑问。

　　“可以买点祛疤的药膏。”医生嘱托:暂时不要吃辛辣，多吃蛋白质和维生素，避免伤口感染。

　　晚上等黎可上班时被即将下班的同事告知韩轻声今天来拆线了。

　　她换好衣服，给她打电话嘱咐一些事。
　　“医生和我说过了。”

　　“那就好。我上班了，挂了。”

　　韩玲问谁打来的。她实话实说。

　　又过了十天，黎可拎着一盆水果去韩轻声，正好她在家，只不过是在收拾东西。

　　黎可算时间她额头上的伤差不多好完全了，特地买水果来售后，没想到正好碰到她腾空房子。

　　“那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但还是很开心，“分明是我的错牵连到你，但是你却这么负责，操心。真的非常抱歉。”

　　她快收拾好了，早上四点出来散步，回到家里，快早上了也没人，突然就开始收拾起来。

　　“你先进来坐。”她去拿水。

　　黎可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接过矿泉水。韩轻声也拧开一瓶喝起来，给她解释:“我要搬到我姑姑家了，就想着把家腾出来，看看能不能租出去，不至于让这栋房子枯掉。”

　　“你不是毕业了吗？不留在杭州工作？”

　　“我志不在这。”

　　“那我能租吗？”黎可环视四周，有些兴奋地问。

　　“嗯？”她疑惑:“你想住?”

　　“对。虽然我租的有，但是签的是短期。你家很不错。”她肯定道。

　　“好啊。没想到你会喜欢。那等你合约到期前我找人把我的房间腾出来，其他得用到的地方维修一下，到时候你直接搬进来住。”

　　“那你回来时住哪？”

　　“可能不会回来了。免得回忆重现。”她在手里玩弄水瓶。

　　把人送走，韩轻声给她姑姑打电话。

　　车停到门口，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两辆车的司机都下来，后者是个陌生人女人。韩轻声还以为她挡了人家的道，韩玲赶紧解释是律师，整理韩群遗产的。

　　律师自我介绍，递给她一张名片，“周洱。”韩轻声没忍住笑起来，等真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又失望地挑眉，咬唇，反手将名片塞进裤子口袋里。

　　三人合力把能搬的东西全搬上车，装满了两辆车。

　　“都是你一个人收拾的?”周洱问。

　　“嗯。”

　　“我早上一醒就没看到她人影。”韩玲说。

　　坐上车，韩玲拨通律师电话，放一边，问是先吃饭还是先处理?

　　她回:“先吃饭吧。她累了一早上了，估计都饿了。”韩玲瞥一眼坐副驾驶，正拆水果篮的韩轻声，浅笑道:“好。那跟着我。”挂电话前先明确告诉对方吃饭的地点。

　　韩轻声把房子租出去的事和她说了。韩玲知道了，“你问她要不要拟合同了吗？”

　　“黎可已经说了。”韩轻声吃了两根香蕉，终于感觉到饿了，“什么时候到啊？好饿。”

　　“马上。”

　　在韩玲的陪同下，韩轻声继承了韩群总共一亿五千八十四万九千四百五十五元的资产和一些投资的股权，和一封信。

　　韩玲也有一封。

　　周洱把行李给她们送回去。

　　她们在客厅里拆开了信。韩群嘱咐韩玲看好韩轻声，顺便提防她和其他男人结婚，并给她做思想工作。还有桑植创业的规划，别只顾着男朋友。

　　就一页。韩玲马上看完了，顺便无语地折好信，重新装好，塞进口袋里，抬头看到韩轻声躲进房间里。

　　也不知道他给韩轻声写了什么:[见字如面。现在是和你朋友聊完之后的，过了两分钟，你和她出去吃饭了，留我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我并没有感觉孤独，反而觉得痛苦有了具象化，变得肺疼和骨头疼。原来病因不是尼古丁，而是让我痛苦的种种种种。

　　对于你，我的女儿，我的半个生命。我不希望有人觊觎你的社会身份，把你骗做妻子，免费的保姆，传承血统的媒介。因为你太笨了，还不爱看书，自己不和我聊天让你朋友陪我聊天。虽然你也在，但是你什么也不说，也不听。

　　虽然她很博学，勤奋，努力，完全和你不一样，但是她竟然像我一样迷之亲近你。你长得如此优秀，灿烂，闪耀，好像在提醒我，付出的半段生命没有浪费。即使你有些安全感不足。这是你的缺点，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的缺点后以此来接近你，引起注意。

　　留的钱不是很多，感觉根本不够你花。不过钱不是攒的，是滚动生成的。我很开心你选了金融，也对赚钱有兴趣。有钱能使鬼推磨，尝试迷惑自己把钱当成自己的安全感吧。

　　拿起笔写字胳膊很疼，但每次疼都会想起周一。她生你的时候也很疼，我就开心了。我是个男人，最知道男人。他们装得很单纯，小时候骗妈妈，长大后骗女人。

　　这个社会就有问题，把女孩教成妻子。幸亏你不是这样。我好歹好受点。

　　如果非得找男人，就在男人堆里找男人，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婚姻是给男人准备的。

　　梁深还太幼稚，不成熟。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你早恋的原因。他母亲很忙，父亲更忙，他又很封闭，很闷，实在不是个好的寄托。多看看其他人，对一道菜就不要太专一了。幼稚的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希望你不会在我离开之后立马找他。找你姑姑去。她和你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你不要因为她有男朋友就不想打扰她。她儿子还是我养大的。我已经和她说了好几遍了。你就不要腼腆拘谨，知道了吗？

　　我的头好晕，话就说到这吧。我要睡了。但是天好蓝，你们注意到了吗？]

　　当然。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明媚，就一起去吃了蛋糕喝了咖啡。

　　柳青红聊她父亲。她就听着。就像现在。

　　韩轻声边笑边看，跪到床上，蹬掉拖鞋，翻身躺床上，举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检查有没有错别字，摸着被蹭花掉的字迹，分析他的字迹，很潦草，肯定很疼，听别人说好像是骨头消失了一段的那种疼。

　　把信压在枕头下，她难得睡了次好觉，晚上被韩玲叫起来吃饭，吃完立马躺床上继续睡。

　　变凉变阴的天空被夕阳最后的余温慢熬。
　　夜彻底凉了，黑了，静了，寂了。

　　她裹着冰丝被，枕着父亲的信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睡在她父亲房间上面。

　　韩玲偷看了她枕头下的信，想起她小时候，虽然看着乖，但只对熟人叛逆。被韩群抱着，托着屁股。她穿着小裙子，两只小手抓着他的领带，对他噘嘴生气，两条小腿绷的直直的。

　　韩轻声脾气不好，绝对的原因是韩群宠的，但是每次她对他生气只会被他玩弄，玩到累，最后以相同的姿势抱回家睡觉。

　　韩玲想幸好韩轻声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