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56、第 56 章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当两个人因为爱走到一起时，他们会因为自我感受上头而把爱挤到一边。

　　到时候自私自利开始说话，一个人说自我感受，一个人说感情，两人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梁深举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刚刚电视里演的就是这样。

　　看完之后，他很不开心。

　　所有的关于爱的理论在没有见到她的时间里都沦为破碎的虚无，充斥在他的周围。

　　被他吸进身体里，呼出来，都是他想她了
　　。
　　说来说去，就是他身体里的韩轻声能量条不足，想要快点过生日。

　　韩轻声没有一点准备惊喜的神秘，有时候和他聊天。

　　她不禁怀疑，【你每次都熬到晚上才能赶上我的时差吗？只和我聊天?还是有别的事？】

　　梁深有些失眠的症状，总是把自己体力榨干才能彻底睡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学业有些压力，只不过他还得三年才能毕业，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

　　和韩轻声聊天的时候反而学习，学室内装修，如何把空间利用到极致等等。还有看名人的情书合集，研究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看书，看电影，和你聊天】

　　聊到电影，韩轻声有兴趣了，问他都看什么电影。

　　他们好像回到了高一还没开始谈恋爱只是聊天的日子。谁能想到人要学习这么久，从零岁学到三十岁。

　　梁深仔细算算时间，也没有学到三十岁，最多二十八岁毕业，但是他不可能和韩轻声在一起之后才提升自己，太慢了。

　　他仰天长叹，手掌抚脸，亮如白昼的屏幕刺疼他的双眼，手放下，正好看到天即将亮起。

　　她体贴他:【都不累吗？睡吧，我也要睡了】

　　【哈哈，行，一起睡】发送消息，扶着椅子后退，站起来，跪床上，拉上窗帘，蒙头闭眼睡觉。

　　再次醒来，好像所有正常都归位。梁深的大脑开始思考，韩轻声好像还没有说过喜欢他。那过生日的时候拒绝他的要求那所有的打算就前功尽弃了。

　　太猖狂了，以为她接受他一顿饭，就算重新喜欢了，就连分手的理由都还没搞明白呢，就敢对她思考爱，让自己深陷其中，万一温水的下面是深渊呢？自己不就万劫不复了吗？

　　日子越近他就越犹豫，开始懒惰起来，陪康宝臣看林锦的比赛——林锦是位赛车手。

　　康宝臣觉得稀奇，还问他。

　　“让自己冷静冷静。”自嗨太久了。然后韩轻声也感觉他安静了不少，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允许他这样安静。

　　到了生日那天，她特地请假到机场接他。

　　梁深卡在厕所不出来，早知道把时间说晚点了。这样想着，他洗手，拎起衣服闻闻味，拉着行李箱出去。

　　很淡定地走到她面前，出声让她挂掉电话。

　　她一抬头就看见他，然后锤了他一拳，“装什么啊？打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还以为你走了。”

　　不疼。梁深不敢动，只道歉。见她低头才放松。

　　她紧张的要死，一年多没见了，抬眼没看到他，无语起来，说:“跟我走。”

　　现实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到坐上车之前都没对视一眼，唯一一次还是通过后视镜看到的。然后都错开视线挠脖子。

　　超级紧张。搞得都不想去吃饭了。

　　不过人最重要的还是体面。下车后就戴上了随和的面具。

　　嗯……话题也难找。

　　梁深先问:“你为什么突然读MBA了？”

　　“学历太低，在事务所里没出路。”韩轻声说，举起杯子抿一口，提醒他点菜。

　　他举起菜单，直接把自己的脸全部遮住，扫一遍后问:“有推荐的吗？”

　　她来了一周，全吃遍了，推荐几个。

　　梁深放下菜单，对服务员说:“就她说的。”
　　“嗯……”她咳一声，捂着嘴，“你就那么相信我？”

　　“没事吧？”他抽纸递给她，“推荐的挺好的。”

　　韩轻声指了几个菜名，先做着。

　　“没事吧？”梁深又问了一遍。

　　“没事，呛着喉咙了。”她脱下围巾，感受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等她抬头，看到他正看其他地方。

　　“你都去过哪旅游啊？”

　　他报了几个地名。

　　“好玩吗？”

　　“一般。”他本来就不喜欢旅游，手指摸摸菜单，摸摸桌布。

　　“诶，我头发被皮筋缠住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好。”梁深抬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韩轻声今天是披发。哪来的皮筋?

　　她手撑着下巴，得意地冲他笑，“你今天一直没有看我。所以不知道我没扎头发。”

　　是只顾着盯着脸看了，没注意她发型。

　　外边的天空越来越暗，服务员还没把灯打开，梁深沉默不说话，这让韩轻声越来越看不清:“我该配眼镜了，怎么感觉看不清你啊？”

　　“哪方面?”

　　“不说话这方面。”

　　又不说话，“那我等会让蛋糕送到这，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过生日好吗？”韩轻声说。

　　“啊？不然去哪吃蛋糕?”他以为就在这吃蛋糕。

　　“我家。”

　　服务员将落地灯放置桌旁，打开灯光，照亮他的脸。韩轻声支着脑袋仔细用视线临摹他的脸。

　　梁深盯着她这副认真的样子入了迷。

　　无言语，只凭一盏亮灯照亮彼此的眼，就足矣。

　　韩轻声接电话，蛋糕送到家门口了。

　　梁深问:“真的要去你家吗？”

　　“嗯。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扫一眼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开始叫车。

　　放下手机，拿上围巾。出餐厅，车没来，她戴上围巾，让他帮忙整理一下头发。

　　梁深的手从后颈穿过，勾出头发，收手。

　　这就像个预告，不过预告总是不会让人看懂。

　　她把他带回家，拎着蛋糕进客厅，挪开花瓶，放餐桌上。他的心很慌张，乱跳，站在原地不敢动，怕被杀掉。

　　韩轻声回来给他找拖鞋，“新买的。衣服挂起来就行。”她倒了两杯水，放桌子上，推给她。

　　“谢谢。”她站在他面前，隔着桌子，终于把他带回家了。

　　有种猎到物品的满足感，杯里的水一饮而下，去打开冰箱，拿瓶酒，放桌子上。

　　梁深以为她要喝酒，仰头把水喝光，喉节滚几下。韩轻声盯着他喝水。

　　“要喝酒吗？”

　　“可以。”

　　“那现在就切蛋糕吧。”她又立刻去厨房拿餐具。开始忙碌着切蛋糕，插蜡烛。

　　她切蛋糕和其他人不一样，从中间切出长方形再竖着切一刀，把长方形分成两半，放到两个盘子上。

　　“为什么不直接定个长方形的蛋糕?”

　　“长方形没圆的好看。”

　　把剩下的合在一起，插上蜡烛。梁深要点蜡烛，那她就去关灯。

　　点燃一根，去引燃其他的蜡烛。

　　桌子比较矮，她拉着他盘腿坐地毯上，“我刚打扫过，别嫌弃。”

　　“没事。”不过他正好坐在沙发的拐角处，路口被她堵住。

　　“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生日快乐。”她把蜡烛送到他面前。

　　“谢谢。”他看她一眼说，然后就打算吹蜡烛。

　　“哎，”她拦住他，“许愿望。”

　　“哦对。”他双手合十，极其虔诚地说:“希望韩轻声和我复合。”

　　她笑了，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睁开眼，直面她说:“是你来实现我的愿望，不让你知道让谁知道？”他回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不然他心不安，所有的计划按不下按钮，就开始不了。

　　笑容定格在脸上，她眨下眼，向前倾身，吻到他的嘴。

　　换他愣住了，烛火在他的瞳孔里燃烧啃食蜡烛，蜡油滴在蛋糕上。他有心思夸赞她真聪明，把蛋糕的边角料当烛台。

　　她离开他。

　　梁深丧失力气，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捂嘴，松手，呼吸，手背遮住舌头舔嘴唇的动作。

　　“预定恋爱。刚刚那个吻算是成了。”她一口气吹灭蜡烛。

　　梁深在黑暗里看她。

　　见她准备开灯，他立马抓住她的手，说:“该换我了。”

　　“不行。”她笑笑，“只是预定。”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什么都看不见，他挺大胆，问这么直接。

　　“喜欢啊。”

　　“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但不行。”

　　“抱抱行吗？”

　　“行。”这个可以，她准备张手，但他不松手。

　　“那可以亲别的地方吗？行吗？”

　　“行。”

　　“好。”

　　他们抱在一起。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亲吻脸颊。韩轻声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掀开头发亲到她后脖子。

　　“等等。”她扶着他的肩膀推开他，拉头发，遮住脖子，“那里不行。”

　　“哦。”他抬手擦嘴，其实是舔嘴唇。
　　“吃蛋糕吧。”

　　“好。”她去开灯，顺便把酒放回去，怕喝完酒不受控制。什么都还没问，不能越界。

　　这么多年的陌生，和带镜生存，全凭喜欢坚持才能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