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59、第 59 章

　　赵景山下班回到车上，刚关上车门就接到妹妹的电话:父亲要过生日了。提醒他一声，别忙忘了。

　　他回:“好。”

　　挂断电话，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慢慢地扯开领带，想要送什么礼物。不过二老还是希望他谈个女朋友最好，就想起了韩轻声说她是孤儿，只剩姑姑作伴了。脱下外套，扔副驾驶座上，觉得想她干什么？说不好听的，晦气。

　　想起烟盒在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先吸一根。

　　不过他确实在追她，随叫随应。

　　韩轻声却觉得他很烦。

　　周末在家做果酒呢，放一边的手机一会响一下，都是他发来的消息。

　　赵景山是她的上司。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很像，所以她才不喜欢他。

　　没野心，但是专业能力强，长得不错，脾气很大。

　　韩轻声今天做红茶利口酒，正在用滤布滤酒，手机又响了。但是放在客厅了，有点远，她不想去拿。

　　在酒瓶上贴上标签送冰箱里，洗洗手，把滤过的水果放进杯子里，倒上起泡酒，端着杯子到客厅里，拿起手机看消息。

　　又是他:【忙吗？】

　　【今晚吃饭吧】

　　韩轻声回:【去哪？】

　　【晚上我去接你】

　　【好】

　　打发掉了，她打开电视。柳青红写的电视剧播了。

　　正在观看。

　　杯口压着嘴唇，她心不在焉地看。

　　俩人第一次正式说上话是在去年的某次下班聚会。她喝上头了才会同意坐他的车回家，分明自己能打车的。

　　后来约了几次，她拒绝了。

　　三月中旬，韩轻声去大连玩，穿着白色长裙配蓝色牛仔裤，站在码头吹风，面朝跨海大桥。

　　感觉有人在后面，忽的转头，就看到了他。

　　她淡淡地和他对视，任风吹动她的裙摆，头发被随意扎起，只剩几缕碎发浮动。

　　不喜欢风这样没分寸。

　　可赵景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她可是谁都没说要来大连玩。

　　“您怎么在这?真的好巧啊。”

　　“可不是嘛？”他一来就把风挡住，“这还挺舒服的。”

　　“嗯。”

　　“怎么这么早就来旅游了?”

　　“那您呢？”

　　“出来玩。”

　　“我也是。”假期旅游的人太多了，她想趁着淡季出来转转。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要一起吃饭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饭馆。”他对她笑着说。

　　“好。”现在知道了。

　　吃完饭又请她喝酒。韩轻声觉得他有点太没礼貌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底线，就选了一家露天酒吧，对着大海喝酒，聊天。

　　家底就是在这漏出去的。

　　海风徐徐吹来，有些降温了。她抿一口酒，放下杯子，抱臂压在桌子上。

　　“你再喝点吗？”他看到酒几乎没喝多少。

　　“不好喝。”

　　“那再点一杯。”

　　“不用。我不爱喝酒。”她扯起嘴角笑笑，“我不太能喝酒。”

　　随口扯的谎言一下子被他戳破，“是吗？去年一起不是一起喝了好几次吗？”

　　“您记错了吧。我从来不喝酒。”

　　“是吗？”赵景山低头挑眉。有意思。

　　她觉得冷了，直接回酒店了，没管他。

　　没想到他追的挺紧，和她搭了同一航飞机。韩轻声站在出站口等他，结果被他以不顺路的理由拒绝了。

　　她对他笑笑说没事。

　　两人都以退为进。昨晚她问过其他同事，都没人知道他的行程。不过他和下属交流不深，而且在这个位置待了很久，不升不降的，看着碍眼。

　　韩轻声不太喜欢在闲暇的时间里动脑子，本来上班就够累了，现在还要应付他，真的讨厌。

　　之后他开始约她，第一次她没同意，第二次同意了，俩人去吃饭。

　　他点菜，她脱外套，露出里面的连衣裙，同时抬头问:“点好了?”用戴在手腕上的皮筋扎头发。

　　这家店只是一家普通的家常菜店，他觉得味道还不错，放心带她来。

　　只不过见她打扮的这么漂亮，计划下次约会让秘书找些有档次的餐厅。

　　了解他喜欢看自己穿裙子，她就多买几条。穿完就扔。

　　五一放假，他邀请她去滑雪，报销机票和酒店费。

　　她学的很快，站在滑道尽头冲他打招呼。
　　赵景山在上边挥手，撑着滑雪杖滑下去，不小心没刹住，摔到她身边。

　　韩轻声已经卸了滑板，扶他起来。他玩的挺过瘾，边摘手套，边看着她微笑，觉得时机成熟了，“走吧，去吃饭。”

　　“好。”他俩离开滑雪场。

　　她想先回酒店。

　　“一起。”

　　吃完饭，他擦擦嘴，举起酒杯把话题扯进正轨，“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谈过一个。大学受不了异地恋就分了。谈的还挺长的。”她撑着下巴怀念道。

　　“那要和我谈吗？”他侧视她，抬头喝酒。

　　“你是我上司，咱俩不可能，而且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她浅笑几下。

　　“这简单。”他说:“换个事务所就行。”

　　“这么厉害。”

　　晚上回酒店，柳青红发来消息:【下楼】

　　到她家，才和赵景山说。他以为她在害羞。

　　接触这半年下来，赵景山觉得韩轻声很保守，还有些没有安全感，没朋友，没爱好，很普通。

　　适合带回家。

　　于是，一旦在他父亲的生日宴上被问起也能有个交代。

　　而替他职位的人是蓝希。

　　韩轻声淡定点看着吃瓜群众讨论赵景山为什么突然走了。她对蓝希很满意，她很有能力，很有野心，待人亲切。完全是赵景山的翻版。

　　蓝希也很好奇，不过看到韩轻声出现在他的升职宴上就懂了。

　　赵景山跳槽的新事务所老板她见过，是在韩群的葬礼认识的。当初找工作特意避开这家，投的其他事务所。

　　他出来抽烟，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其实是出来找她的，“怎么出来了?”

　　“打电话。”

　　“噢，那进来吧，继续玩啊。”

　　“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来了。”

　　“……”他被逗笑了，举起手腕挠眉，“好像是你和我说的不喜欢办公室恋情的吧？”

　　“您误会了，我不喜欢你，所以不喜欢和你谈办公室恋情。”她对他笑起来，继续说:“恭喜您升职。”

　　“不会还有什么隐晦的意思吧？”他表情沉重，话毕，举起酒喝完。

　　“没有其他意思。”

　　“呵。”他轻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他不再是她的上司了，压不了她。

　　她后退一步，离烟远点。

　　“我不喜欢烟，我不喜欢被打扰，我不喜欢穿裙子。”

　　“那你喜欢什么?”他扔掉烟头，用鞋尖捻灭，抬头时顺便从下到上打量她，还真有点好奇。

　　“我喜欢喝酒，我喜欢安静。”

　　“呵呵，”有意思，他又开始笑起来，“为了把我赶走，你演的不错。”

　　“怎么会呢？您升职可是全凭自己能力出众。”她保持微笑。

　　“男朋友呢？还没来吗？”

　　“肯定来了。”她打开手机，梁深的电话打进来，“抬头。”

　　她抬头，车停到面前，降下车窗。赵景山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梁深从车里下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深吸一口气，露出和气的微笑，“抱歉我来晚了。”

　　梁深比他高点。他注意到梁深先往上瞪了一眼，才垂眼和他打招呼，“你好。”

　　“你好。”赵景山笑起来，觉得有意思，对韩轻声说:“你有当演员的天赋。”说完后退，转身进餐厅了。

　　韩轻声彻底放松，盘起胳膊，“走吧。”迈腿上车。

　　梁深一言不吭地开车，送到她家楼下，停车，扭头一看她正抱臂浅眠。就没打扰她，调整后视镜对准她，学着她的姿势透过后视镜反射的路边的灯光注视着她的脸。

　　忽的，她歪下头，把自己弄醒了，转头，一睁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转看到梁深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看。

　　“怎么不叫我?”她看车窗外，已经到了，解开安全带，“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想多呆一会。”她笑起来，“那周末一起吃饭。”

　　见她开门了，猛的倾身，抓住她的胳膊问:“那个男的是谁？”

　　韩轻声转身，笑说:“我上司。今晚是给他办的升职宴。”

　　“那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最后一句话。她想起来了，继续打哈哈，“没什么意思。”

　　梁深拔下车钥匙，下车，走到副驾驶，手掌将车门关闭。两人隔着车窗。韩轻声降下车窗，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夸你是个好演员?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什么事？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很恶心。”他很严肃地说。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

　　“……”

　　韩轻声说:“那句话明显是对你说的，谁让你一下车就冲他摆脸色——”

　　“那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挑拨我们的关系？”他问。正常人是不会挑衅下属的男朋友的，一定是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事情很多，我累了，不想说。”她抬手撑起额头，闭上眼睛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复合？”他又问。

　　“让我再想想。”她累了，眉头拧的越来越深，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松开胳膊，扶着车窗下车，“不要吃无名醋，周末我会和你解释的。路上注意安全。”

　　梁深背对着她，手握着车窗关门，走到另一边，上车，插上钥匙，透过另一边的车窗看到她上楼。

　　感觉她真的累了，整个人后背是直的，但是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