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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结婚第二年,梁深趁着即将到来的清明节,询问她要不要去看看父母。

      “可以啊。”

      放假后,两人一起开车回杭州。

      梁深磕磕绊绊地问:“……嗯……爸妈在哪个墓园啊?”

      “啊?什么?”她抬头,“我还没告诉你吗?”
      “没有。”

      “噢。在西园呢。”

      “好。”

      没告诉他,是她故意的。

      梁深,是她整个青春期的叛逆,也是对她父亲的背叛。带他去墓地,韩群估计都能气的托梦。

      她没忍住笑出来,要是真梦到他也还不错。

      他疑惑地看她一眼。

      她收起来,不告诉梁深主要是怕尴尬。

      去之前先去花店买了点花。

      梁深抱着一大束淡蓝色纸包着的花站在台阶上,看到她盘着胳膊背对自己。他突然改变主意,先去吃饭,把小吃街逛一遍,买了些能上供的水果。

      不过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些小吃而改变分毫。

      周一在下面。韩群在上面。

      各自摆上供品。

      这里有魔力,能一直吸着人不愿走。

      韩轻声站在韩群的墓碑前发呆,吹风。清明时节的空气潮湿,好像把所有伤心人的眼泪凝集在空气中。

      她从高眺望母亲的碑,从小到大缺失的母亲逐渐长成了一个深坑。

      就像她本身应该存在的那样巍峨。倒立的巍峨巨山。

      梁深站在她的悲伤旁边,仿佛来缕风就能把她带走。但是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牵绊住他。

      即使结婚了,她也是自由的。

      他自私地闯入她的世界,共感她悲伤不如害怕失去她。

      这个时候想到连霍的那句:“体察她的悲伤。”明白她的处境,了解她的灵魂,明白她的怯懦。

      同一阵风同时吹过他俩。

      结婚和不结婚的人都熟知的结婚宣言在天地间回响。

      然后她说她想去看看她姑姑,让他先回家。

      梁深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然后开始逼迫韩轻声。他看到她这样,开始后悔。
      听了医生的:“等她情愿。”

      他开始感慨自己是幸运的,青春期时追求她竟然成功,这样牵绊住她好几年。仔细想想,好像是自己渴望她多一点。

      而韩轻声最应该做的就是以相同的渴望吸食他。

      就像小时候动画片里母螳螂吃掉公螳螂一样。

      时间差不多够了,他到韩玲家找她。只见到了韩玲,没见韩轻声。

      “她呢?”

      “出去买东西了。你在家等会呗。”她还打笑他,“只离了一会就这么想啊,下次得栓身上。”

      他害羞地笑笑。

      坐沙发上,韩玲一会接个电话,接不停。他觉得尴尬,便说:“我进她房间里睡会。”

      “好。”

      其实他想给她的房间打扫一下。

      小心打开房间,像拆别人的礼物一样,鬼魅一样快速溜进房间,关上门。

      房间很普通,桌子床柜子很齐全。当初韩轻声搬进来的时候,韩玲特地带她去买她想装饰房间的东西。

      窗帘换了,新被子,地毯,桌椅,甚至灯都换成了简约风吊灯。

      凌乱的毛绒床褥上放着一封信,他不以为然地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韩群给她的信。

      韩玲给她换完被套之后把信重新放在枕头下,等她午觉睡醒以后枕头移位露了出来。

      快速看完,他把信放回原位。

      韩群把她关在孤岛里,然后他先死,留她一人守两座坟。给她钱。让她即使不结婚也能过好日子。

      如果不结婚,她就可以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假期养养花,平常下班后喝酒,吃饭,聚会。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她要结婚。

      叛逆?那他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梁深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期待她游过来。无所谓。反正已经结婚了。

      他把床铺好,离开房间问韩玲她出去了多久。

      基本上知道她会去哪了。

      果然,他在墓园里找到了她。

      韩轻声不舒心的时候会盘着胳膊发呆,不爱思考,安静的等坏情绪流过去。

      路上,他已经想好要说的话了。径直走上去,看一眼她母亲的碑,继续走到她面前,俯视她说:“你父亲真的很自私。临走之前还要骂我一句,然后让你不相信我。也对,你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当然要提心吊胆一些了。”

      他蹲下,扶着地坐下,换成仰视她,“但是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们没我好看,没我聪明,没有优秀,没我了解你。我唯一允许你看其他男人是为了和我对比然后得出你的男人最优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挣钱?学做饭?进研究所?

      你是我唯一允许站在我身边的人。”

      闭嘴。他发现自己又在说情话。

      韩轻声听懂了,淡定的问:“你看到信了。”
      梁深看完信认为:她越是爱我,就越被迷惑。“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说情话了。”

      “不用。继续说吧。”她扭头看后面种的松树,高高大大的,“我喜欢你崇拜我的模样。”
      然后没憋住,笑起来,掩饰尴尬扭头对他说:“我们是平等的。你明面看书接受高级价值的熏陶,我暗地看电视,电影,观察学习周围人的思想。你的敌人是封建制度下对男性的捧杀,我的敌人是那些相中我皮囊和生育能力的人。我会一直坚定自己,也会一直看着你。”

      说是看着不如说是监视。不让他变。

      “哇,”他盲目崇拜她,笑的灿烂:“不愧是你。”

      “其实我不太了解我父亲。”她扭头看一眼韩群的照片,“但是了解他是我妈要做的事。我奶奶也不了解他。”

      她去上学,韩群上课。白天侃侃而谈哲学,滔滔不绝,晚上很颓丧地赖在沙发上,厌食,厌动。

      韩轻声抱臂无力地靠着车,呆呆地对着墓园发呆,忽然开口,“怎么办梁深。我超级想我爸……”刚落下尾音就立刻低头,手掌遮住眼睛,眼泪流下来。

      梁深侧身,站到她面前,用身体顶着她脑袋,给她一个依靠。

      按连霍的话说就是:“她回避人类,这个习惯由来已久,你不能让她一瞬间改变已经养成了二十多年的习惯,而且如果她不想改你也不能强制她改。如果她对待你的父母有羞耻和侃侃而谈,就不要让你的父母过多介入你们的生活。”

      因为人在没有任何束缚的时候,主体性才会强烈。

      他已经和她组合新的家庭,不需要让旧家庭融合新的家庭。至少不是过多介入。

      晚上,他俩和梁深父母吃了顿饭后就去重庆玩了。白婉荣知道俩人要去重庆玩,点点头,对梁深说:“那你换件衣服,肩膀皱巴巴的。”

      对韩轻声说:“多带点衣服,昼夜温差太大了。”然后问机票买好了吗?

      梁深扯一下衣服看到肩膀那块确实皱巴巴的,看一眼她,这是刚刚她拿着擦眼泪,两只眼睛各擦了好几遍,眼泪不停。

      白婉荣说完之后示意梁楝,他了然,“给你们发钱。好好玩,毕竟你们挺忙的,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

      梁深替韩轻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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