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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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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韩轻声扇了梁深一巴掌,导致他脸肿了,没胆子让他回家,干脆带他去见外婆了。冰敷了一晚,脸才恢复正常。
凌晨才到达酒店。
房门锁上,梁深拉上窗帘,对她敞开怀抱,“抱抱。”
对待没有安全感的韩轻声,只能做的就是把刀递给她。
韩轻声愣一下,脱下外套,朝他走去,双臂从腋下穿过,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闻吸他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梁深甚至有些欣慰,她的回避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这样能保护她自己,要是自己发生什么意外,她能快速恢复正常。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思考,结婚的意义在哪?真的疯了吧。感受到她越绞越紧的双臂,把她提起,使她双脚悬空,倒在床上,捞起她的双腿压在自己腿下,上身依旧抱在一起。
他把半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用重量,温度,气味和身体接触哄她睡觉。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直白的安慰。
韩轻声感受到了,整个人埋在他怀里逐渐安稳下来。她不擅长应对梁深的父母,即使他们待她很好,毕竟有睹情思人的成分在。
“是谁把你教的这么好的?”她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问。
“我父母,还有我自身道德要求高,还是那位心理咨询师。对于我的教育,诚实地说花费很高。”他的下巴轻放在她头顶。
这叫反噬。
人真的很贱,将错误的思想教育给男性,然后又花费大量的金钱教育男性抵抗这种思想。
韩轻声笑出声,推开他,坐起来散开头发,躺下,看着天花板说:“物有所值,还不错。”翻身,面对他说。
梁深没有申请人才引进,只是普通的回国,然后找工作。但结婚后没有按承诺的辞职。
他变得平庸,貌似对不起家人和连霍对他的栽培,可是这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到现在他都觉得很满足。韩轻声知道他。
每个人有穿着一件由爱编制的毛衣,但是针脚不一样,有的松,有的密,有的破破烂烂。寒冷时谁瑟瑟发抖,谁就暴露出松散的针脚。他们两个都穿着暖和的毛衣。
导致两人现在三十岁了才刚刚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工作稳定,习惯稳定,情绪稳定。
互相被填满。
假期旅游,到英国的白崖。
韩轻声极度享受风和绿草,站在悬崖边欣赏大海,在青草茂密的陡坡上爬上爬下。梁深和她在草坪上散步。
在伦敦的咖啡店里,听她讲述她的童年伙伴,难免会聊到她母亲。关于植物……
韩群在路上路过的每一株植物都是曾经她介绍过的,重复讲给韩轻声,无时无刻都在回忆。
听她滔滔不绝地讲和反省:“这个世界还给我留了一些亲人。我的外婆,我的姑姑。至少她们都没有离开过我。我总是纠结离开的人,而不珍惜一直在我身边的人。”
她想通了,但是她父亲没想通。
梁深点点头,双手托起脸,“快珍惜我,快珍惜我。”
她没回,和他离开咖啡店,拉着他的手,拉长胳膊。梁深跟上她,随便她将自己的胳膊夹在腋下。
这就是答案。
日子就这样平凡地过去,康宝臣打电话让他俩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
那边韩轻声接到柳青红的电话,她怀孕了,正准备回国待产。
晚上俩人面面相觑,都端着酒坐在沙发上发呆,“好像也都该到这一步了。”
她抿口酒。
梁深摇头,“不行,你不行。”
“为什么?”她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餐厅了,她扭头,看着他问。
结婚前婚检,他就和她商量要不要结扎,反正他结扎更简单。她觉得没那个必要,但是又说不出来,就说再想想,一直拖到现在。
“你想要孩子吗?”
“都行。随缘。”
“那就随缘吧。”他放下酒杯去做饭。她嘴抵着杯口愣神。
周末他俩回杭州,见到了康宝臣的儿子,叫康索,小小的小孩,笑起来有个小梨涡。
康宝臣还问梁深,没想要孩子?
他直接说不想要。没想过,但是也不敢擅自做主结扎,怕她知道了又生气,正在纠结。
过了两个月,柳青红生了,韩轻声去看望她,不过没见到她丈夫。
柳青红坦白,对方是意大利人,在大学当教授。已经在国外结婚了。韩轻声无话可说,躺在床边逗她儿子,“结婚怎么没通知我?”
“忘了,只顾着度蜜月了。”
去年结婚,今年就把孩子生出来了,“你动作挺快。”她没见到对方不太放心,问了一堆。知道孩子上中国户口后,她才放心。
“叫什么名字?”
“柳中。”
“好名字。”她摸摸熟睡的婴儿,小小的脸上都是五官,小心掀开眼皮,看到了黑色的眼珠。
黑头发黑眼睛,感觉混了个寂寞。
“你结婚都五年了吧?怎么还不要个孩子?”
“已经有了,只不过还没告诉梁深。”她说。
“啊?”她这一下直接把孩子吓醒了,月嫂听到声音进来把孩子抱走,留下她们两个聊天。
韩轻声三个月没来月经了,而且梁深接到康宝臣电话到现在一直没动静。
“这和梁深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柳青红说,“怕你和你妈妈一样吗?”
“可能。”
“你问问。”
梁深叹口气说:“打掉吧。”
“你说什么?”她皱起眉,瞪他,又问了一遍。
梁深又说了一遍。
“我不。”她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拒绝过生孩子,是你一直在做措施。”
“对啊,我也很好奇你怎么怀上的?”三个月前,俩人都喝了点酒,小酒怡情,可是早上他收拾房间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去医院检查了吗?”
“没有。”
“去检查吧。”他开始收拾东西,“万一验孕棒不准呢。”
他俩在医院大厅里坐了半个小时,梁深才接受这个事实。韩轻声一直在等他,扭头问他:“还在想吗?”
“我不接受。”他摇摇头,拉起她回家,路上除了问她想吃什么之后一句话也没说。
她没什么好在意的,反而很有胃口,想吃蛋糕。但是家里没有材料。梁深先把她送回家,然后自己去超市买东西。
韩轻声幸福地吃着软糯的戚风蛋糕,梁深满脸不悦地看着她吃饭。
一直僵着没用,只会让孩子在她肚子里待的时间变长。
于是,他倾身,胳膊压在桌子上问:“为什么想生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她问,“难道它是个错误吗?”
“它只是个胚胎。”梁深咬紧牙关。
所有的爱和冲动酿造了这样一个结果,一个错误的结果。难道爱和冲动不是错误吗?
如果繁衍是正确的,那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死在生殖途中。
“你在想什么呢?”他不免好奇的问。
“你在想什么?”
“我当然是害怕你死在手术台上啊!”他瞪眼,“你母亲的悲剧我不想发生在你身上啊!难道我要像你父亲一样吗?”
她皱眉,严肃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说:“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说完,他进书房查资料,把所有怀孕生孩子的缺点总结出来。孕妇死亡率看的他心惊。
然后她敲门进来,递给他一杯牛奶,端起他的电脑看起来,翻了一个白眼,合上,放下,看到他确实在喝牛奶,说:“别乱看。”
梁深放下杯子,手指轻握杯子,观察还剩半杯的牛奶说:“味道有些奇怪,你别喝。”
“嗯。”
她带他进卧室聊。她躺床上,靠着枕头,双手盖在自己的肚子上,听他说刚刚看的风险。
“上床。”
她扭头,看他慢慢靠近自己,听到他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我不够成熟?所以要给我一个父亲的身份?”
梁深是有些幼稚,这在和韩轻声结婚之后更能体现,完全没有了自我,全跟着韩轻声,她放什么他就看什么,她种花,他就学习种花。
像个跟屁虫一样。
没有了刚开始的对她的引导能力。仿佛是等她彻底绽放然后欣赏。
但是韩轻声本质是菟丝花缠绕他,两人共生一体。
“没有。”她抬手反摸上他的脸。梁深握住她的手,放在嘴上,盖着脸,脑袋靠着枕头,慢慢合上眼。
“什么也没有……”
韩轻声直起腰,确认他睡着了,又后靠,用手机定机票。
拿好外套,坐在床边看着梁深睡觉。
压着发尾,弯腰亲亲他的脸。车来了,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