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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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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轻声晚上看电视,十点多就犯瞌睡了,但是为了不浪费周末时间,硬是熬到凌晨一点,不堪重负,爬到床上睡了。
一觉睡到六点,生物钟按时叫醒她。
她坐起来,低着头,头发乱成鸡窝,抬头伸展,一不小心伸过了,就躺着继续睡了,临睡前还在想:今天周末……
“啊啊啊啊——”
韩轻声一看表九点多了,赶紧起床,下楼,看见她爸不慌不忙地摆碗,松口气,“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她双手抱头:“什么!”一惊未过,一惊又起。
韩群哈哈笑,韩轻声放松,跺脚,仰头质问他:“爸,你太幼稚了。”
“好了好了。”他顺顺她乱糟糟的头发说:“先坐下吃饭。”
她随手将头发扎起来,拿起筷子吃一个烧麦,半个脸颊被撑起来,像个小仓鼠一样嚼嚼。
韩群笑着看她吃饭,说:“你瘦了。”
“是吗?”
“嗯。头发也长长了,要不要剪掉点?不然营养都长在头发上,长不高。”
“好。等下出门吃完饭去剪头发。”
韩轻声吃完早餐去卫生间洗漱,韩群催她换衣服:“你现在就去换衣服吧,先去剪头发,然后再去吃饭。”
“好。”
她换好衣服下楼,韩群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说:“我也得剪头发了。”
他在镜子里看到她穿了一件蓝色Polo领的毛衣,蓝褐交替的格子裤,转身,问:“太薄了,去穿件外套。”
“哦。”
她套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打底衫,穿白袜子,和小白鞋。
“这还差不多。”
韩群锁门,韩轻声蹲下逗路过的小猫。
“走吧。”
“好。”
“你想剪什么样的?”
“剪到肩膀下边,”她伸手比划一下,“大概到这。”
“冬天要到了,剪太短不能保暖。夏天热了再剪。”
韩群点点头,“勤剪头发没什么坏处。”
理发店不能找装修时尚的,也不能找有年轻男生的,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头发就像是生命,剪掉了就不能再挽回了。
所以头发是很珍贵的,剪头发就像是赌博。尤其是韩群,他可不想头发剪毁去面对他的学生,以前头发被剪毁的经历太恐怖了。
于是,他带着韩轻声去了一家自己固定剪发的店。这家店韩群没和韩轻声说过,因为她剪头发是跟着冯飘云去美容店处理的。
美容店还在,但是韩群不知道。她就没说,所谓父亲的粗心之处。
不过她爸推荐的店手艺还不错,把她发尾修了修,还用她的皮筋给她绑了一个低马尾。
她很满意地对着镜子笑。
“谢谢。”
韩群躺在隔壁闲置的椅子上,后脑枕着双手,他坐起来,站起来,掏钱。
她先出门,站在秋天里呼吸秋天的空气,一股凉凉的风,一阵桂花味的风。
她朝风来的方向看,找到了一棵桂花树,走过去,摘了一束带着树叶的桂花。
韩群出门左右看,她举着花在他面前晃一晃,“香吗?”
“香。”
两人并列离开这条小街。
“再到处转转吧?现在还早。”
韩轻声举高手里的树枝,摇一摇说:“其实我不太喜欢摘花,因为我不知道摘花的意义在哪?但是这次算是情不自禁吧。”
“摘花赠人。”她把树枝递给韩群,“这样就有意义了。”
“谢谢。”
他一直拿着这支桂花。他们一起逛超市,韩轻声没什么想买的,韩群给她买了个保温杯,她买了一个发卡。
他挑了一个奶白色有黑色字母印花的简约款。
韩轻声用发卡将那只桂花夹在他衬衫的口袋里。
“花哨吗?”
“挺花哨的。”韩群憋笑。
“行。”她感觉他在嘲笑自己,直接说:“行,别摘了。”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一点也不花哨好吗?”
“no——”
俩人十一点半到店里,韩群问服务员要了两个围兜,把菜单推向她。
韩轻声很饿,看着菜单简直要把眼珠伸出来一样,但是乖乖地没有主动伸手拿菜单。
“点辣锅就行。你妈是重庆的,你和她一样。我们每次吃火锅,她都会点鸳鸯,然后我就会不认输非得尝她的锅底,然后被辣的半死。”
“嗯?”她抬头,“那你今年会和我一起去外婆家吗?”
“你让我清净清净。好不容易每年你都去你外婆家住一段时间。”
“哦。毛肚,鸭肠,腰花,豆干,虾球,肉片,鸭血,蹄花。”
“看来让你每年去重庆呆一个月是个正确的选择。”一年没吃火锅,点这么多。
他接来菜单:“那我就点些蔬菜吧,反正你都是尝一点。”
“那你就点鸳鸯锅吧。”
“我能吃辣——”
“算了吧,别吃完辣的胃疼了,听说这家老板是正宗的四川人……”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俩人同时系围兜。
“外婆和我说的呀。说你吃不了一点辣,吃多就会胃疼。”
服务员将所有食材上齐,韩轻声倒水,递给他,嘱咐道:“别轻易尝试。”
“我知道。”
可是每次看到能吃辣的人享受辣锅烫过的食材时真的忍不住想要尝试。
“让我试试你的肉片。”
“那你蘸蘸我的碟。”
“嗯。”他从辣锅里捞出一个肉片,蘸她的油碟,送嘴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辣觉,但是好像不是特别辣了。
“不辣啊——应该是老了——不行,后劲有点大。”
他用喝水掩饰自己双眼湿润。
韩群逃离重庆很久了,但是一个小小的油碟把他重新和重庆挂钩。
他盯着那个油碟,用手掌遮挡嘴巴的动作。
她感觉他不太对劲,抬眼疑惑地问:“很辣吗?”
“挺辣的。”他看着她回答这个问题,想起来了以前那个人问:“很辣吗?”
他苦笑起来,回答:“挺辣的。”
回到家,一个进房间,一个进书房,坐进椅子里,拉开抽屉,拿出照片,照片里的人和韩轻声长得很像。
他只看了一眼,就被辣哭了,反盖上照片,手掌遮住眼睛,泪珠像雨水一样地滴下来。
挺突然的。
他擦擦泪水,起来,坐对面的椅子上,用手心擦拭掉眼角里存的最后一滴泪,眼睛却直视着那个平躺的相片。
他站起来,快速地拿起照片,看起来,很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
书房里一直安静,可安静震耳欲聋。如果韩轻声冲进来打开门,一定能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韩群看看表,放下照片,离开书房叫韩轻声的名字,“东西收拾好了吗?我送你去学校。”
“这么早?”
“你平时不就是这个时间吗?”他想赶紧去学校,他还想看照片呢。
“不想去学——”
“你可是周一生的娃娃。”韩轻声背着书包站在他面前,他用手指轻弹她额头。
她妈妈叫周一,也是周一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