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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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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入冬，冷的吓人。学生们穿棉衣套套校服太臃肿，嫌不好看，就里穿薄，外穿厚羽绒服。
他们走在路上，像一群五颜六色的花，他们互相交谈，像花朵互相交谈。
在教室，他们就会簇拥在一起，很挤。
自习课上，没有老师，学生嫌冷就把教室窗户关紧，前后门关闭。
韩轻声做题做一半感觉很热，把羽绒服拉链打开，头发散开，重新绑起来，重翻一页草稿纸继续演题。
学理科真的很难，前进一名更是难。
下课铃声响起，她合上笔，长舒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出去透气。着急上厕所的人急急忙忙地出去，她让路，深呼吸着往后门走。
全班四十五人集体呼吸了一节课，其中会有人不舒服。
突然，有个男生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去!”
前后的人惊叫着往后退，踩到了她的鞋子，把她踩清醒了。
踩到她鞋的女生扭头先道歉，然后说:“有人晕了。”
韩轻声好奇地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他这是癫痫，赶忙把周围的人拉开，蹲下拉开他的拉链，把他的脑袋侧到一边，让走廊看热闹的人离开腾出空间。
“去七班站，腾出空间让他呼吸。”她立马站起来，离他远点，摸摸头，想想还有什么，“找老师。”她往前门去，正好撞见老师，像个委屈的小狗一样，垂下莫须有的耳朵，低头，搓手。
看见白色的鞋面上有半个黑色的脚印。
她尴尬地扬起嘴角。
那边乱糟糟的，她去厕所，从口袋里拿纸打湿纸巾擦鞋，幸亏是白鞋，用力擦擦就能掉。
心情平复了很多。
韩轻声把纸扔进垃圾桶，双手插兜，探头看班门口的人不扎堆了，小心地离开。
下一节是物理，老师没有拖堂，一响铃，同学立马冲出教室，百米冲刺跑向食堂。
韩轻声一个人坐在教室深呼吸，叹气。她在担心那个男生，主要是她进行的急救措施，这些急救措施是在她外婆家的诊所看到的。
她记住了，但是好像记得不是特别完全。
她放下笔，拍一下书，离开座位，下楼打电话。
韩群正在吃饭，听她一口气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说出来:“我做题做到大脑缺氧，走到门口，有个女生踩到我的白鞋，然后就看到他癫痫发作，我的妈呀，我只记得三条……妈呀，老师把他带走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用手捂住脸，脑门抵在墙上，原地转圈圈。
“那你吃饭了吗？”
“啊——我忘了!”柳青红会等她吃饭的。
“那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吗？”
“不会。”她叹气，“我们一起约定如果某一方迟到五分钟就不用等了。因为我们老师会拖堂。”
“那你不吃饭吗？”
“还不饿。”
“你等会会饿。”韩群说。
“一定会的。”
“再说吧。”韩轻声挥一挥手，不想在意。
韩群在吃饭:“一定会没事的。”
“你在吃什么?”
“炒米。”
“哇哇哇。”她快被逼疯了，用鞋尖踢墙，“那你吃吧，我去看看物理，刚刚上课没有怎么听，虽然预习了……呃!”
时间到了，电话自动挂断。
“服了。”
她原地深呼吸几次，自我安慰一定会没事，蹦跳着上楼梯。
同学都去吃饭了，教室只有她一个人，应该是整个教学楼都只有她一个人。韩轻声从教室走到走廊趴在栏杆上，楼梯上有几个吃完饭的人和从超市回来的人。
“韩轻声?”有人叫她，她扭头，看到是梁深。
梁深朝她走去，从口袋里掏出面包和牛奶，递给她，“你没吃饭吧？上午的事我听说了。”
“我不饿，谢谢。”
“一定会饿的。你先拿着吧。”他目光切切，她没动过脑筋撒谎，直接收下了面包和牛奶，放进口袋，反面用后背靠着栏杆问:“你怎么知道的？”
梁深也背靠栏杆:“康宝臣的朋友很多，只用了一个课间就知道了这件事，听说有你，所以告诉了我。”他微笑着说，说话轻轻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去吃饭？”反观她就有些奄奄的，没活力的样子
他回:“我见到你朋友一个人吃饭。回教室的时候看见你从教室出来。”
“你吃饭挺快的。”
“嗯。”他低头，她抬头，俩人四目相对。
韩轻声笑起来，觉得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如春风化雪，她闭上眼睛扭头，面对前方。
总得有人在他微笑里沉沦。
他说:“你头发乱了，而且额头很红。”
“嗯。”她伸手拂拂，“刚刚用头撞墙来着。”
“为什么？”
“担心啊，毕竟是我做的急救，也很后悔。”
他伸出大拇指:“可是我觉得你很厉害。还懂这个。”
她摇摇头，皱眉:“可我不想被表扬，更不想被责怪。”
“不会的。”梁深也感觉到了苦恼，收起笑脸，认真回答:“等下午你问问老师。表扬的话，嗯……逃跑就好了。”
换韩轻声认真问了:“逃到哪？”
“我能逃过一个班的人吗？”
梁深说:“装病。”他们几乎同时说话。
他搞不明白，“除了你自己，其他人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为什么不能逃?”
“可以帮助别人，也要坦然接受别人来帮你。”
她笑起来，“好奇怪的观点。”
“我也这么觉得。”他抿嘴，感觉自己说多了，也不知道安慰到了没有，不过人多了，朝他们看的视线也多了，很不舒服，“该响铃了，我走了。”
“好。”她突然想起了还没道谢呢，“谢谢你的面包和牛奶。”
梁深笑道:“你已经谢过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韩轻声怔愣住，然后笑起来点点头。俩人一起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