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24.0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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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出现，一只浅黄色的水獭正在岸上与小青蛙玩耍。）
“佑佑，快来帮妈妈抓住这条鱼。”
（小水獭一个激灵，冲着河面大喊。）“来啦，妈妈！”（随着小水獭跳入水中的动作，屏幕暗下。）
（画面重新亮起，小水獭正在水中游泳。）
我叫佑佑。如你所见，我是一只水獭。刚刚呼唤我的是我的妈妈，（画面中渐渐出现了另一只水獭，一只浅紫色的水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水獭。
“妈妈，那只鱼往哪儿跑了？”
（紫色水獭指向一个方向。）“在那边，注意安全。”
“收到，妈妈！”（佑佑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佑佑迅速向妈妈所指的方向游去，在镜头面前留下迅速摆动的尾巴。）
（画面一转，出现的是佑佑严肃的表情。）
妈妈年龄大了，游泳的速度大不如从前，并且我们刚搬完家，她对附近的情况并不熟悉。所以追逐晚饭这种事嘛，当然就交到了我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身上。
我爸说了，男水獭，天生就是要来保护女水獭的。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自我出生后就一直居住着的故乡——
（佑佑游泳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画面随着他的目光移动，一只黄色的小鱼撞在了一堵黑乎乎的墙面上，原地摇晃了几圈后，缓缓向下沉去。）
（画面中，一坨黑乎乎的“怪物”从突破水面向下伸来，佑佑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晚饭被“怪物”抓住，离开了这片水域。）
（画面继续随着佑佑的视线上移，在水下无法窥见陆地上的情景，只能在模糊中描摹出一张狰狞的人脸。）
这就是原因。
——人类建造的水坝。（屏幕随着佑佑的眨眼暗下了。）
（画面亮起，佑佑一脸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妈妈身边。）
“佑佑，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佑佑妈妈回头看到佑佑的表情，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向佑佑游去。）
“对不起妈妈，我没有抓到晚饭。”（佑佑擤了擤鼻子）
（佑佑妈妈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佑佑的脑袋。）“没关系的佑佑，没有那条鱼我们还可以吃其他的，你没受伤就行。”
“嗯！”（佑佑用力地点了点头。）
（佑佑站在原地，看着妈妈重新开始忙碌的身影。）
妈妈很关心我。但我不能把我今天在水坝附近看见的事情告诉妈妈。
因为妈妈和我说过，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有一个哥哥。哥哥和我一样，总是和爸爸一起照顾妈妈，只是后来，妈妈亲眼看到哥哥被人类抓走。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在妈妈眼中，人类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她也从来不让我到处乱跑，因为我们这片水域距离人类的村庄很近……
“嘿！佑佑，你在这愣什么神呢？”（佑佑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了一粉一蓝的两只水獭。）
这是我的好朋友，粉色的水獭是姐姐爱思，蓝色的水獭是弟弟爱挞。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聚在一起玩。
“爱思、爱挞，你们做什么，吓到我了。”（佑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当然是来找你去玩儿啊。”（蓝色水獭对着佑佑笑了笑，然后转头面向佑佑妈妈的方向。）“阿姨，我们可以带佑佑出去玩吗？”
“当然可以啦爱挞，不过佑佑还没吃完饭哩，你们记得早点回来让他吃饭哦。”
“知道啦阿姨！”（爱挞对着黑漆漆的洞穴敬了个礼。）
（佑佑跟在爱思和爱挞的身后离开了自己的家。）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啊？”（画面亮起，三只小水獭趴在沙堆上，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不如……就去人类刚建造好的水坝那里吧。”（爱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行。”（佑佑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我妈妈说了，那边很危险的，她不让我靠近水坝。”
“拜托。”（爱挞撑起身子，做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那不叫危险，叫刺激，好吗？我们平时玩的躲猫猫和追逐赛游戏都已经过时了好吗，而且都也太无聊了，既然我们长大了，就应该玩一点刺激的游戏。”
“可是真的太危险了，我们很容易被人类抓走的。”
“佑佑说的很有道理。”（爱思严肃地看着爱挞。）
（爱挞犹如泄气一般重新摊回石头上。）“哪有那么容易被抓走啊，我们有三只水獭呢。”（爱挞突然又撑起身子。）“而且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新游戏，在我抓鱼的时候。我们可以把小鱼往水坝的方向赶，当他们撞上水坝之后就会晕过去，我们可以比赛看谁抓到的鱼多。”
（佑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也吃不掉这么多鱼啊。”
“反正只是晕掉又不是死掉，等他们醒过来自己离开就好了呀。”（爱挞摊了摊手。）
“那这样也太残忍了吧，他们撞上水坝也会感到很疼的啊。”（爱思握住了自己的手。）
“只是几条鱼而已，爱思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善良。”（爱挞翻了个白眼。）
“我妈妈说了。”（佑佑坚定地看向爱挞。）“我们不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我们不能变得像人类一样。”
（爱挞又泄气了。）“哦哦哦，好吧，你们这些过度善良的家伙儿。”（爱挞转了转眼珠，又重新直起身。）“那换个游戏怎么样？你妈妈不是特别讨厌人类吗，我们可以拆掉人类的水坝，然后打泥巴仗。”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爱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可是，那样就是破坏人类的东西了呀，我妈妈说……”
“别说啦！”（爱挞用力拍了拍身前的沙堆，扬起的沙子糊了他一脸。他一边咳嗽一边抹去脸上的沙子，等眼睛能睁开后重新冲着呆愣的佑佑大喊。）“反正人类已经为了他们的利益破坏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反过来为了自己的快乐破坏他们的水坝又怎么样了嘛。我爸爸都说了，做一只正直的水獭就需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千万不能让自己吃亏。还是说你根本就只听你妈妈的说，不想跟我们一起去玩！”（爱挞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等停下来时已经是面红耳赤。）
（佑佑愣在了原地。）“我、我没有不想和你们一起玩，只是……”
（没等佑佑把话说完，爱思爱挞两只水獭就一只水獭抓住了佑佑的一只胳膊。）“既然你想和我们一起玩，那就不要犹豫了，再等等你就要回家吃完饭啦。”
（爱思爱挞一只水獭抓住佑佑的一只胳膊朝水獭的方向游去。）
好吧，那就信你们一次。
（画面留在原地，三只水獭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几乎看不见的时候才暗下。）
（画面亮起，三只小水獭已经停在了水坝前。）
“你说的游戏要怎么玩呀？”（爱思放开了抓着佑佑的手。）
“就像这样。”（爱挞将手心伸进水坝，出来时握着一把泥巴。他将黏糊糊的泥巴揉成一团，伸出舌头瞄准了佑佑。）
“小心啊佑佑！”（爱思惊讶地捂住了嘴。）
（佑佑刚想要转头看爱思，就被另一侧突然袭击的泥巴糊了满脸。）
“哈哈哈，我打中佑佑了，我获得一分！”（爱思开心地捧着肚子大笑。）
“你这是耍赖！”（爱思气得双手叉腰，脸颊鼓了起来。）“你刚刚都没说游戏开始，佑佑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这是偷袭。”
“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好了吧。”（爱挞翻了个白眼。）
（爱挞正准备转身重新抓一把泥巴，突然就被砸中了。他瞪着眼转过身，看到了一脸得意的佑佑。）
“我没有耍赖哦，你刚刚说了游戏开始了。”
“好啊。”（爱挞抓出了一大把泥巴。）“你等着，我会报仇的，佑佑！”
（三只小水獭就这样一人一把泥巴相互扔着，画面里充满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镜头持续向外拉着，直到画面退出水面，辛勤的农民耕作田地里的粮食，时不时提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去头上的汗水。镜头继续向着天空的方向前进，几道雷鸣轰轰作响，画面里飘过厚重的乌云。）
（画面回转，佑佑已经回到了家。）
“怎么弄得这么脏，佑佑？”（佑佑妈妈拿着刷子搓了搓佑佑的后背。）
“去和爱思爱挞一起打泥巴仗了。”（佑佑趴在水草堆上。）
“下次少玩这种游戏，这里的泥土都很脏的。”
“知道了妈妈。”（佑佑打了个哈欠。）“妈妈，为什么天突然间就变黑了呀。我和爱思爱挞玩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呢，爱思还问我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佑佑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孩子，怎么可能是世界末日呢，这些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笨蛋。天黑是因为要下雨了，妈妈在家的时候听到好几声打雷声呢。”
（佑佑忽然起身抱住了自己的妈妈。）“妈妈不怕，佑佑在这。”
“傻孩子，谁害怕了，赶紧趴好，身上脏兮兮的。”
（佑佑乖乖地趴回了原位。）
（画面向外移动到了水面上，倾盆大雨打得水面噼啪作响，大大小小的水波来不及扩展自己的身姿，就被接踵而至的雨珠打断了动作。）
（画面缓缓移动，漏出了半边陆地。破旧的布鞋在泥地上来来回回地碾压，留下了泥泞不堪的脚印。）
“水坝怎么可能坍塌呢？！”（画面继续上移，出现了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他正举着电话，紧皱的眉头挤出了几道皱纹。他没有撑伞，雨将他整个人都淋湿了，缝补过多次的条纹衬衫紧贴在他的身上，满是伤痕的后背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不知道电话的另一头说了些什么，男生撂下电话，沿着河岸向河的另一头跑去。）
（画面留在原地，直到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
（画面回转，刚刚洗完澡的佑佑和妈妈一起躺在床上，佑佑正缩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什么声音呀？”
（佑佑竖起耳朵认真听。）“好像是，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
（佑佑妈妈坐了起来。）“不会是谁家的洞穴塌了吧。”
“佑佑！”“佑佑！”（佑佑朝洞穴外的声源看去。）
（爱思和爱挞气喘吁吁地进入洞穴，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佑佑说。）“佑佑，水、水坝塌了！”
（佑佑瞪大了眼睛。）
（画面回到陆地上。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正搬着沉重的沙袋一刻不停歇地往水坝旧址上摆。）
“快点，再快点！”（刚刚出现过的中年男子冲着旁边的人大喊。他被雨水糊了满脸，眼睛半眯不眯地无法完全睁开，只能凭着肌肉记忆一遍遍重复搬沙袋的动作。）
“再不快点，粮食就要全部被淹了！”
（画面回到水下。）
（佑佑妈妈一把拽住了急忙想要往外冲的佑佑。）“佑佑，你要去哪里！”
“妈妈，你没听到吗，人类的水坝塌了。”
“人类的水坝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干什么？”
“是我，是我和爱思爱挞他们用水坝上的泥巴打泥巴仗才导致水坝坍塌的，我应该去帮他们。”
“你回来，那里太危险了。就算是跟你们有关系那也是人类咎由自取，是他们先破坏我们的家园的、伤害我们的同胞的。你难道忘掉了你被人类抓走的哥哥了吗？”
“可是妈妈，你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佑佑妈妈愣住了。）
“你跟我说，我们要做一只善良的水獭，无论对方弱小还是强大，善良还是邪恶，熟悉还是陌生，在看到有任何生物陷入困境的时候，我们都应该摒弃一切爱恨去伸出援助之手，我们要做的不是得到对方的感激，而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佑佑妈妈眼含热泪地看着佑佑坚定的眼睛。）
“而且你还说过，一水獭做事一水獭当，自己犯下的错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逃避可不是一只好水獭会做出来的事情。”
“妈妈，现在，人类需要我们。”
（画面回到陆地上。）（雨愈加大了。）
（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在搬沙袋的过程中被脚胖的沙袋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河沟里的几个年轻人听见动静回头，露出焦急的神色。）
“没事吧，范哥！”
“范叔叔，你怎么样？”
（男人咬着牙摆了摆举起的手。）“我没事，乡亲们！”（男人撑起身子。一拳狠狠地捶在地面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画面随着男人的一颗眼泪砸到地面上。）
（眼泪落到的石块突然动了动。）（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是……？”
（画面突然转到水面下。）
“大家快一点，不然人类的粮食就要全部被淹没了！”（佑佑冲着身后的几只水獭摆摆手。）
（水獭们做出统一的动作：在水底搬起石块，搭在半坍塌的水坝上。）
（画面中出现了一位青涩的男人，他指着水下，冲着岸上大喊。）“范叔叔，你看、是一群水獭！”（顺着男人的指尖向下，几只水獭在水面下辛勤地搬运石块。）
（被称做范叔叔的男人终于撑起了身子，他站在泥泞不堪的陆地上，双手垂在身侧，与双腿隔开一段距离，双臂因施力而凸出一条条青筋，身姿挺拔。）“兄弟们，既然水中的动物都来帮助我们了，那我们更不应该放弃，为了我们妻子和儿女，为了村里千千万万的相亲不因饥饿而死，我们就是要豁出命，也要修好水坝，保护好粮食！”（范叔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磅礴大雨中，十几个面貌狼狈的男人高高举起右手，呐喊着保护家人的口号。）
（画面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坚定的、充满信念的。）
（镜头拉远，陆地上的人类和水面下的水坝都心照不宣地为水坝的重建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画面暗去。）
（画面亮起。）（雨小了些。）
（几个男人大咧咧地躺在地面上，不顾拍打在自己脸上的雨水，狼狈地喘着粗气。）
“水坝、终于修好了，剩下的粮食，也都保住了。”
“是啊……还得多亏了那些小动物，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修好水坝。”
“不过那些小动物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啊……明明我们破坏了他们的家园啊……”
（画面缓缓上移，升至空中，陆地上的人影渐渐缩小，雨渐渐停歇。）
（画面回到水下。）
（几只水獭瘫倒在在水底，出神地望着面前游来游去的小鱼。）
“佑佑，咱们费这么大劲给人类修好了水坝，如果到时候人家不领情，反过来觉得是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水坝，来抓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他们。”
“我爸爸说了，我们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比我们强大的生物。”
“但是我们也要以最朴实的心去相信他们的善良不是吗？”（佑佑抬手指向水面。）“你看。”
（几只水獭顺着佑佑指的方向望去。几只奄奄一息的鱼陆陆续续地掉入水面。）
（佑佑笑了笑。）
（画面暗下。）
“天晴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2024.07.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