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她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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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惊年的一掌轻飘飘的，没有伤害到她，就像一股气推着她出去，边区的门也缓缓关闭。
“小然！”冷泽衡紧张的扶住她。
“他们呢？”高淮然没看到冷霄靳他们。
冷泽衡看她情况良好，才放心不少，“他们去城内巡查，现在各个地方都搞查一遍，”说着问起他们的谈话，“时惊年怎么说的？”
“边区还是要小心，云都防范要加强，时惊年现在不会离开云都了。”高淮然听得出他的意思。
时惊年要整个崖猎星，但是说不定就要人来献祭，离得近的就是云都，而远一些的，就看薄松晏怎么说了。
这边处理完，高淮然马不停蹄回了帝都，此时已经过去两天，她身心俱疲，和文南韵报了平安后，倒头就睡。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推搡她，高淮然愁眉不悦睁眼，发现是林枝穗，瞬间警觉起来，“怎么了？”
林枝穗拉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裴锦落跳楼自杀，林存钰把腺体挖了，强行要回来让你做手术。”
直升机轰隆声很大，林枝穗通过耳麦严肃的告诉她，“家主被林存钰逼回来了。”
什么！
高淮然震惊到无法言说，那可是在落叶归根计划完成前，终身不愿意踏足华夏土地的大魔王，林存钰怎么会把他逼回来？除非裴锦落的死……
“暂时没定性，”林枝穗猜到她的想法，她无奈又紧张，“林存钰还不让别人碰裴锦落，在处理好后，拖着病体把她抱回来了。”
医院到了，林枝穗下了飞机还在说：“裴老先生也快到了。”
文南韵就在急救室门口，看见高淮然眼中的担忧和悲伤都盖不住，最好的朋友死了，现在爱人又要上手术台，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
高淮然让她放心，虽然她很多年不做手术，但是这个世界，是不可能让主角失败的。
当初和苏霁清对赌，高淮然把一切包括命都赌上，赌的不是牌局，是命运，救权沐毓的那次也是如此。
命运不会让她死，于是当命也是筹码，命运就会判她胜利。
林存钰送来有一段时间了，时间太长，高淮然分秒必争，一针一线修补，额头上不停冒汗。
腺体缺失是要命的，更何况是林存钰这种，自己硬生生扯下来，密集的腺体神经都被扯断不少。
这场手术进行了快一天，身边的人员一个个换，只有高淮然还能撑得住，她是主刀，退不了。
等林存钰被推出去，高淮然也因为高强度高精度工作，一时昏厥。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和时惊年的那场对话，她早就精疲力尽，又被林枝穗拉来做急救。
文南韵就守在高淮然身边，就像多年前那样，在高淮然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担忧的文南韵。
她撑着脸，头一点一点，好像随时要倒头睡去。
高淮然心中触动，“云音。”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所叫她的名字。
文南韵本低着头昏昏欲睡，听到她的呼唤下意识抬头，急忙按了呼叫铃，文希来看过后无异常，壮的跟头牛一样。
但文南韵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张的询问，“还好吗？”
高淮然笑着回应她，“很好。”
她起身要去看林存钰，问文南韵位置时，她表情说不出的紧张，高淮然关心道，“怎么了？”
“林家主来了，就在存钰病房。”文南韵有些怕他。
高淮然笑了笑，轻声细语的说：“我去看看他，你去休息会，我结束了去找你。”
“好。”文南韵也不强求，林老爷子对高淮然还是很好的。
帝都医院的病房门大多没有玻璃窗口，尤其是单间，保密性很好，但是这间有，于是还没开门，高淮然就看见坐在病床前，手里还拿着拐杖的林暮朝。
林暮朝看着比上次见老了不少，他不是个慈祥的爷爷，总是冷着脸公事公办，对所有人的差别都不是很大，心里好像只装得下林家的事。
他是标准的华夏皮相加国外骨相，哪怕老了也因保养得当，看着只有六七十，其实今年都快一百岁了，真实年龄高淮然也不清楚，只是比看着老很多。
高淮然敲了敲门才进来，林暮朝看见是她，迟暮的眼眸不自觉闪动，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坐吧。”林暮朝轻飘飘的说。
他不咸不淡，像是问家常，“小珏逼问回来，想必你们有人见过时惊年了？”
“是，我见过他了。”高淮然没有多恭敬，只是很平淡，不冒犯。
林暮朝点点头，通知高淮然，“等裴家的和他醒了，一起去给小落下葬。”
“我爱人能去吗？”高淮然显然有些得寸进尺。
林暮朝深深地看着她，“你很爱她？”哪怕她弟弟差点弄死你。
“是，我们坚定不移。”高淮然迎着探究的眼神，无比肯定道。
林暮朝点头同意了。
两人攀谈之际，林存钰也醒了，不过人还有点迷糊，应该是被疼到说不出话。
在医生和高淮然一起检查，确认手术完美，但是以后标记无能，和易感期会非常痛苦。
听到这些林存钰竟然满意的笑了，其实没笑出来，麻药劲还没过，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等医生走后，林存钰还因麻药动不了，但是直勾勾看着高淮然，然后用愉快的声音，重新自我介绍：“林斯珏。”
林存钰这个名字已经被舍弃，林斯珏将以自己的形象活着。
听见他的决定，林暮朝沉默着起身，没有反对，只是去看看姓裴的。
高淮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恶狠狠的问，“管你叫什么，怎么回事？”
什么事让他不惜把林暮朝逼回来，还把腺体挖出来。
裴锦落的死难道是谋杀？还是林家举足轻重的人？
林斯珏做不了表情，但是话里透着无尽冷意，好似寒冬来临。
那天他忙完事情回去，手上还捧着鲜花，突然一道人影坠落在他眼前，林斯珏只是一眼，就发现这是裴锦落，那身衣服和腺体的吸引都在提醒他，这是他的妻子。
当时医生怎么抢救都无济于事，林霜湫甚至说：“她这个状态不对，这里来过外人？”
是谋杀，又不是。
最终一无所获，而在他回到房间，看见那一双儿女，林斯珏终于崩溃，瘫坐在走廊，靠在墙角把手缓缓伸向腺体，一点点的抠了下来。
他不要易感期，不要这个标记后记得裴锦落的腺体，他要回国，不要再待在D国当个懦夫，林斯珏把老爷子逼了回来。
林暮朝妥协踏入下雪的帝都，看着生死未卜孙子，心中牵挂的却是别人。
而要高淮然做手术，也是在赌，她到底能不能把自己救回来。
“小孩呢？”高淮然担心那两个孩子的安危。
“应该在裴家那边。”
裴家肯定来人了，但是没在他这里，应该是裴老先生受不了刺激，昏迷了。
孩子自然也被抱过去，林斯珏不可能让两个孩子，待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在他们都还没过来的时候，高淮然把自己和时惊年的对话，加密通话后，告诉林斯珏。她们连林暮朝都信不过，这个人太过危险。
听完后，林斯珏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时惊年，肯定是他！
心灵指南失控了，才让裴锦落自杀。
“薄松晏呢？”林斯珏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流，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大声说话。
“失联。”
简单两个字，让林斯珏如同陷入深渊，现在还能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高淮然的心此刻像被无数蚂蚁啃食，有一处地方空了。时惊年还在操控她们，干预她们的人生！
她心里担心文南韵，原本打算坦白一切，现在……
时惊年到底想做什么？
走廊传来吵闹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医院，回荡着无法无视的哀痛，“林歌尘！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要杀了你！”嘶哑的尾音传到每个病房。
林斯珏现在不能动，他还示意高淮然快去看。
高淮然一出门，发现是隔壁的裴老先生，举着自己的轮椅，作势要砸林暮朝，高淮然心中恍然，原来林歌尘是林老爷子的族名，可他们关系不是不好吗？裴老先生怎么知道的？
裴老先生的身体不好，此刻轮椅砸过去竟然格外有力，林暮朝只是慢慢挪动，就躲了过去，他还有兴致看砸过来的轮椅。
然后很平淡的说：“这是我家的。”
裴老先生气得快站不稳了，他指着林暮朝，恨得嘴唇不停抖，“你不配碰这个轮椅！”
见他不为所动，还把轮椅扶好，一脸平淡的看着他，裴老先生喊了人来，“裴锦蕴，给我把轮椅拿回来！”拿字格外重。
裴锦蕴此刻也没有对林暮朝的尊重，眼中只有恨和愤怒，毫不犹豫把轮椅拿了回来。
裴老先生又坐了回去，裴锦蕴在旁边给他顺气。
一坐下，裴老先生就开始哭，“你答应过我，不会让她也变成这样，我才同意让他们在一起！林歌尘！你们林家还要害死多少人！”
“裴词游，”林暮朝很冷淡的喊了他大名，“她不是死在林家人手上，这件事我也很痛心。”
痛心？裴词游一点没看出来，他口无遮拦在走廊和林暮朝吵了起来，“林家戒备森严，她刚生产完就从楼上掉下来，你敢说不是你们林家人做的！”
“当年你也是这样的说辞，还不如你姐有担当！好歹她承认你们林家就是群罪犯！”
前面还没反应的林暮朝，听到最后那句话，突然被注入情感，怒吼裴词游，“不许你提她！”
“你才不该提她！”裴词游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哪怕眼里还在流泪，嘴上仍旧不停骂着，“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姐姐不会出事！她也不会死！”
裴词游嘲讽林暮朝，“你现在这个名字又装给谁听？暮字是她的，朝字呢？是她那个养兄的！一个连名字都偷的盗贼，你究竟怎么得到林家的？”
他不停刺激林歌尘，丝毫没有收敛，这么多年他最知道林歌尘在意什么。
“是你杀了她！”这么多年，裴词游也是这么想的，林歌暮很不堪，她是个纯正的林家人，可她的爱是真的。
当年身体还如日中天的林歌暮，到处“打家劫舍”，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所有人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只有林歌尘，他就站在看着！
“长姐是自杀！林家是她留给我的遗产！”林歌尘怒目圆睁，胸口不断起伏，像是要背过气去。
“她自杀，你自己信吗？”裴词游突然冷静下来。
这句话把林歌尘带入当年，他当然不信，可是怎么查都是自然死亡，但是当初没有做尸检，在回D国前，林歌尘就把长姐火化，埋在那了。
此刻裴词游就像当年一样冷静，作为家中最小的，他活到了现在，竟然再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当初他姐姐就和林歌暮相爱，年少时偷尝禁果，在林野殇那个疯子的诱骗下，留下了那么多基因后被他杀害。
他们上门要说法，林野殇带着林歌尘是怎么说的？意外！去***的意外！
林歌暮当时也疯了一样，看着林野殇他们一直笑，笑到裴词游也感到害怕，在死亡通知下来的时候，林歌暮又很沉默什么都不说。
他还记得当年林歌暮跪着求他们，想要和裴词灵埋在一起，是裴词游极力反对，他很内疚，如果当初再厉害些，姐姐就不会被林家的疯子伤害。
林歌暮跪了多久，裴词游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她总在那，把他们当打卡点一样，有空就来，直到裴词游松口。
当时林歌暮朝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其实她已经很久没笑过，后来再听到林歌暮的消息，是她把林野殇送进监狱。
准确来说是私自囚禁给他上了酷刑，因为一天半夜，林歌暮在他床前，阴恻恻的问他，“林野殇的皮，你要不要？”
比鬼片还惊悚，裴词游当场吓晕，后面林歌暮总来，把他吓得心脏都不好了，可这件事他很少说，只有家里的父母和大哥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