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族长姑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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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裴词游无法相信林家人的保护，就像当初林歌暮也是那样保证，可她还是让林野殇得逞了。
林歌暮对他很好，因为他是裴词灵的弟弟，在他们面前，她是个十足的正常人，但是骨子的冷漠还是会显露。
连林歌暮都护不住人，林歌尘这个废物又能做什么？裴词游恨自己当初一时心软，竟然真的选择相信他！
“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林歌尘那昂起的头，此刻也低了些，不是因为愧疚，而是……“葬礼我也要去。”
裴词游冷哼两声，不是嘲讽，是要晕了喘气呢！
看完热闹，高淮然又和林斯珏开始加密通话，林暮朝进来也听不懂他们的鸟语，吵死了。
等他走了，高淮然才大胆八卦，“你爷爷叫林歌尘啊？”
没想到林斯珏还挺意外，“是吗？”
他印象中，爷爷一直叫林暮朝，没有人喊他林歌尘，这个名字不是和密室里那个……
高淮然点点头，刚刚加密通话两人都没注意到这点，听的太认真了。
她们那个时候看的手札主人，名字里带个暮，原本以为是林暮朝，现在想想应该是林歌暮。
这个人很出名，不过是行为很出名，林家人早就被下过死命令，名字都不能透露，而她们在地下室看到了。
林歌暮的名字，就在一张报纸上，她很怨恨的在那页，附写着：林野殇不能死的这么轻松。让我变成你，那就让你来做第一个。
写的像鬼故事一样，这个人鬼味很足，人味没有。
“她就是你姑奶奶啊？”高淮然瘪了瘪嘴，不太愿意相信，族长那么温柔的人，有这么鬼的一个母亲。
“嗯。”林斯珏也不得不承认，他爷爷的态度很明显，上辈子的恩怨看来也是因此而起。
林氏一族族长林渡钰，和两位母亲差了几十岁出生，高淮然还因此差点烧了脑子，怎么都想不通，死人怎么生孩子？
直到接触了林家的全套基因，以及目前小范围国家有的，培养仓，其实就是人造婴儿，有相当应的基因样本就行。
因此林斯珏从小就怕这个族长姑姑，林渡钰没比他大多少，小时候他见到这个姑姑，还以为是仙女，那双蔚蓝的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漂亮。
长大了林斯珏才知道，那天被族长读心了。
在林家，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喊族长的名字或按辈分叫人，偏偏现任族长林渡钰，是个特殊情况。
在儿时她就无法出宗祠，直到现在都无法出来，一辈子就耗在那，但她是绝对的天才，说话也比别人早，有些东西天生就会，多难的自学一段时间也会了，要是有人教会的更快。
林渡钰就是天生的领导者，林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理由能够背弃她。
这样的人只有古籍中才出现过，按照祖训，这样的人一旦确定族长的身份，就必须尊称族长，其他身份一律失效。
林斯珏觉得族长很可怜，没有双亲，被家族利用，和妻子一起被囚禁，总是无私奉献。
爷爷说着爱她，不过是爱她的母亲，把她当替身。
否则怎么会那样对她？
医院这边吵吵闹闹，文南韵也被吸引了，她顺便来看看林存钰，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差点要哭出来。
一死一瘫，怎么能这么惨？
“然然，要不把翡墨和翡翎接过来，我们带吧？”文南韵忍着泪，想到孩子之后的处境，实在不忍心，“孩子没有双亲影响是很不好的。”
林斯珏不乐意了，“我是麻药劲没过动不了，不是脑死亡！”
哦，会动啊。文南韵还有点失望，毕竟把小孩放在他身边，就是觉得不放心。
高淮然觉得还挺有意思，“你见过两个第一性别女的，能生出一个男孩的吗？也不想想这个对翡墨影响大不大。”到时候以为自己是领养，妹妹是亲生的，心里出问题了怎么办？
要是说领养的，还要介绍身份，何必多此一举。
文南韵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两人在这边积极讨论，完全没注意到林斯珏的表情，幽深的可怕。
“葬礼你也要来。”林斯珏亲自邀请。文南韵是裴锦落的闺蜜，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必须要到场。
文南韵有点犹豫，林老爷子不是不喜欢她？
“林老爷子同意了，”高淮然安慰她，顺便嘲笑林歌尘，“他自己都不一定去的了。”
随后她和躺在床上的林斯珏，配合默契绘声绘色的表演她看到的事情。
把文南韵逗得一直憋笑，她怕被林老爷子知道了。
到了晚上高淮然和文南韵，就在病房陪林斯珏，自残有一就有二，文南韵不放心，高淮然也不放心。
林暮朝已经在酒店睡下，裴词游在医院半夜惊醒后，托裴锦蕴喊来了高淮然。
“孩子，当初你选的东西，还记得吗？”裴词游的气息没有白天稳了。
高淮然记得，“是个钢琴钥匙扣。”
“那是我姐姐的遗物，是她爱人送她的，”裴词游怀念着，又说：“林歌尘那个狗东西和我打赌，你要是选中这个，我就放落落去，我以为是命中注定，就不会出事。”
林歌尘的保证是，“她和长姐很像不是吗？气质相像的人，要是选择也一样，不是证明了命运的保佑。”
裴词游相信不仅是巧合，还有林歌暮。因为高淮然像她，他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人在，裴锦落在林家不会出事。
可在华夏没事，生产也没事，高淮然一走她就出事了。
裴词游怨林歌尘，他没有保护好裴锦落，这是他的失职，就像当年一样！
可笑，这样的人，裴词游还是会让他去见他想见的人。
其实林歌暮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弟弟，她半夜叨叨的时候，还说这是林家为数不多的傻子，让他好好利用。
结果呢？林歌暮一死，林歌尘就不是傻子了！
裴词游根本玩不过他，他就跟封印解除似的，和林野殇越来越像的同时，兼并了林歌暮的一丝善良。
以前被林歌尘气了，裴词游就跑了姐姐的墓前，在她们两个面前痛骂林歌尘，就算解气了。
林歌暮从小在乡下长大，接触林野殇时也有了自己浅淡的三观，加上有裴词灵在，她和林家人有很大区别。
第一次见到高淮然，裴词游就感觉她们的气质很像，说不出的像，动起来就好像变大版的林歌暮在面前晃悠，快给他吓死了。
文家的小孩他也见过，两个人挺配的，就是听说，“你脾气是不是不好？”
高淮然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她脾气好不好了？
“还行吧。”实话实说。
裴词游意外她的坦诚，没有林家那种弯弯绕绕的感觉，很好！
才没聊多久，裴词游又困了。
裴锦蕴在门口对高淮然抱歉道，“爷爷现在情况不好，和林歌尘吵完身体更差了。”
她说起林歌尘已经没了尊重，甚至可以说是蔑视。裴词游本来年龄就大，身体也不好，又总是动气，现在能理智沟通就不错了。
“老先生还能撑多久？”高淮然毫不避讳问。
裴锦蕴眼中深沉，“林歌尘不死，爷爷就不会死。”
两人之间恩怨太深，裴词游一直是被这口气吊着，他就是想看到林歌尘的结局，最好是生不如死，千刀万剐，怎么惨怎么来。
在林歌尘还没死之前，裴词游是不会松口气的。
高淮然若有所思点点头，看到门口的两人，文南韵特意出来看看，裴锦蕴看到她的第一眼，和文南韵轻声打了招呼，就笑着拍拍高淮然的肩，回到病房里去了。
“怎么出来了？”高淮然自然而然的握住文南韵的手，医院里有恒温系统，她的手还是有点凉。
“好奇你们在聊什么。”文南韵笑得平常，语调过于无所谓。
高淮然一听就知道她又多想了，把事情简单一说，文南韵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这样很好啊——有裴老先生在，林老爷子也不会那么肆意。”
林歌尘的名声在外啊，高淮然并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也没问她知道什么，这种事问林斯珏更准确。
于是亲了亲她，轻声劝说，“先回去休息，落落的葬礼也快了。”
就在天亮后，这种事拖不得。
在裴家的墓园里，是裴家的祖祖辈辈，林斯珏作为她的丈夫，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手中捧着裴锦落，身后是帮忙撑伞和拿遗照的裴锦落父母。
裴词游也撑着站起身，拄拐的手不停颤抖，他不允许任何人搀扶。
这是一个艳阳天，高淮然看着林斯珏的身形一阵恍惚，就好像那天送他们回D国，他抱着睡梦中的裴锦落匆匆忙忙，脚步非常稳，只是现在，裴锦落再也醒不过来。
裴锦落的照片选的是，林存钰求婚成功后，两人合照的那一半，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文南韵红着眼，期间无数次控制不住自己，不比裴家人哭的少，最好的朋友就这么离开，她亲眼见证了裴锦落短暂而快乐的一生，时间没有为此停留片刻。
曾经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裴锦落奶声奶气主动和她打招呼，“漂亮姐姐，我叫裴锦落，你可以叫我落落。”
那时裴锦落笑起来还缺几颗牙，现在……
高淮然心里也像被什么堵塞住，如果当初再坚决点，不让裴锦落知道，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在葬礼结束后，林斯珏无力瘫倒，林歌尘很冷淡，让人把他扶到轮椅上，就自己跑的一边去。
裴家人瞬间警戒起来，刚要有动作，裴词游一个抬手阻止了她们。
连同林斯珏在内，所有人都在原地看着林歌尘，他自己静静走到一处墓碑前，沉默许久，在天空开始飘雪时突然跪下。
一个人连哭都没有表情，只是大家都能看到他耸动的肩膀，拽着胸口捂脸的痛苦模样。
“那是我姐姐的墓。”裴词游平静如水，这句话他说过无数遍。
裴家人一致沉默，林斯珏犹豫要不要过去，就听见裴词游说：“我另一个姐姐也在那，她们在一起很安稳。”
安稳这个词太过奢侈，林家人是得不到的。
林斯珏知道他说的是林歌暮，心下震惊表情都没控制住，林歌暮竟然没有葬在林家！所以那次时惊年刨的是空墓。
可这件事家族内从未有过传言，是了，一个把家族名声当空气，弑父的疯子，做出这种事也很正常。
那他……
裴锦落虽然上了林家族谱，却也在婚前说好，裴家人不能葬林家，太脏。
“你不行。”裴词游猜出他的想法，合葬是每个相爱的人的想法。
“她不是林家人，你是。”这句话也是裴词游对林歌暮的认可。
都说林歌暮太疯太狠太残忍，那是他们没见过林野殇，一个纯粹的疯子。
和他相比，林歌暮只是喜欢半夜吓人，搞突然袭击，林野殇呢？
裴词游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林歌暮半夜阴恻恻的说：“他喜欢摧毁人的意志后解剖。”
从精神上摧毁你，再折磨你的肉.体。就像对林歌暮一样。
林歌暮对裴词游很好，好到他说不出她的坏话，不然他是不会对她心软。
两位姐姐教会他很多，哥哥看着他日益成长，也放心的将裴家交给他。
裴词游比林歌尘，获得了更多林歌暮的爱，他遇到困难也会向林歌暮求助，她总是二话不说，给结果。
可这能改变裴词灵被林野殇杀害的事实吗？不能，正因此，裴词游对林家的恨无法消逝。
林家杀害了他的亲姐姐，杀了林歌暮，还利用林渡钰，将她困在那，她的孩子就是林家罪恶的证明！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族长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