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兼职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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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
难道这是什么疑难杂症？还是说禾也的问题很大？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缘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回神。
仔细想想，缘一可能也不能治疗禾也的病。
毕竟禾也这样子一看就是先天不足，身体不好，这还真不是简单地寻医问药就能解决的。
况且缘一虽然能够看出问题来，但他好像并不精通药理，就算有了方子估计禾也也不愿意相信，毕竟缘一又不是专业医师。
缘一责任心很强，我怕他到时候因为治不好禾也而难过。
禾也先是向我们道歉，说让我们久等，随后命侍女端上茶来。
我不懂茶，却也能够尝出茶的味道来，这种清香，估计是极名贵的茶。
禾也一直在轻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咳嗽声，只好拿起帕子来捂住自己的嘴。
我和缘一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讲话。
这个时候说话是及其不礼貌的行为。
禾也终于停下来了，我们俩也松了一口气。
禾也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七年前我看见他的时候还能在门口拍球，现如今连院子都不能出去了。我怀疑这样下去他活到成年都是个问题。
按照现在这个医疗条件，机会渺茫啊。
不过这可是鬼灭世界诶！有什么不可能的！
鬼，那么强大的生物，都被人类杀了不是吗？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创造奇迹了！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善于自我排解。
不过，这奇迹可能得靠缘一来创造了。
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看向缘一。缘一还是看着禾也，似乎在思索。
禾也再次咳嗽起来，他冲侍女摆摆手，我看见他的帕子上有一片猩红。
侍女向我们道歉说今日禾也实在身体不适，请改日再来。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然后拉着缘一溜了。
我问:“缘一，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缘一点头，不由自主地皱眉:“他的肺部跟我们普通人不太一样，有一片有些发黑。还有腿部的骨头和肌肉很脆弱，可能跟久坐有关系吧，我觉得他走路可能会这样。”他做了一个外八的动作。
……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禾也君外八走路的样子。
按照缘一所说，恐怕这肺部的阴影就是禾也身体不好的原因了，他不停地咳嗽也能佐证。
他得的不会是肺痨吧？
他确实很像一些文学作品里面提到的肺痨患者，身体孱弱，不能太劳累，会忍不住地咳嗽……
这肺痨是不是传染人来着？
“那你有办法来医治他吗？”我问。
缘一说他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他只是曾经在在童年时期看过几本医书。
我不管，那就是有办法了！
“我们要不写信给他，把你的方法告诉他，愿不愿意接受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我提议。
缘一点头。
………………
缘一回到家，把需要用到的草药名称写下来，我站在他旁边，意外地发现他的字十分娟秀。
我提笔，字字斟酌，在后面补上:
禾也君:
我的哥哥缘一跟着医者学习过，他曾经见过跟你情况差不多的病人，而上面这个药用在那位病人身上是有用的，所以我们希望这个药方同时也可以帮助你。
当然，你也可以不使用这个药方，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医者，了解的医术也只是凤毛麟角。
最后，希望你的病能够尽快好起来，走出院子，去看看院外美丽的风景。
小诗，缘一，寻子敬上。
我们在风早家门外将这封信送给了开门的侍者，请求他帮我们给禾也。
凡事尽力而为就好。
我们和禾也认识不过几天，虽然对他很有好感，但远远没到为他殚精竭虑的地步。
其实还是看他自己吧，我们已经尽到了普通朋友的责任了。
办完这件事之后，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禾也没有回信，我们的信石沉大海。
姐姐非常无所谓，她整天忙得很，又要做饭又要收拾家里，没太多时间关心别人的事情。
我怀疑她的眼睛也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明明家里已经很干净了，她还要打扰。
我站在屋子里，不解地看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姐姐，疑惑开口:“家里不是很干净吗，为什么还要打扫？”
姐姐停下，抬头看我，擦擦脸上的汗，然后把我赶了出去。
因为我太占地方了。
我想帮忙，但是姐姐说我只会帮倒忙，让我赶紧一边玩去。
我恍惚间在她身上看到了现代的我妈的身影。
……长姐如母啊。
我坐在屋子外，看天看书看地，扣指甲，晃腿。缘一刚好砍柴回来，我连忙跑过去帮他把柴从推车上搬下来。
我们有钱之后，就买了个推车，留着平时搬搬大型物件。
随着缘一的成长，他的天赋显露无疑，就连砍树这件事他也能让别人望尘莫及。
我跟着他一起上山，他只砍了一下，一棵树就倒了下来，我在扬起的灰尘中目瞪口呆。
他每半个月上山砍一次柴，不然我们院子里面堆不下。
我们俩正聊天呢，风早家的侍女突然来了，邀请我们一起去。
姐姐在屋里打扫，缘一在整理柴火，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大闲人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我走出院子，缘一站起身，道:“早点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感动，重重点头。
去风早家的路上，侍女的脚步很轻快，似乎心情不错，我跟在她后面，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难道是我们的药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加快几分。
见到禾也的一瞬间，我惊了。一个月不见，他的脸红润了不好，眼睛比以前更亮，还特地在院子里摆了小桌子等着我。
他看见我一个人，询问道:“你的哥哥姐姐呢？”
我解释他们有事情来不了，我只好一个人赴约了。
禾也点头，请我坐下。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坐在院子里面没问题吗？”
他点头，露出了笑容:“感谢你们的药方，我在吃了之后竟然神奇地好了不少，如今已经能够在院子里面行走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出门了，”他有些俏皮地冲我眨眼，“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拍球。”
我很震惊，没想到缘一的药方竟然这么有用！
我就知道缘一是最棒的！
我也笑起来:“能帮助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担心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禾也挠挠头，脸上也露出一股少年的青涩来:“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敢信的，毕竟，我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药，但都没有什么效果。我把药方给医师看过，他说没什么问题，我才开始试着吃吃的，没想到效果竟然意外得好。”
他向我鞠躬:“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朋友应该做的。”
“那更要谢谢你们愿意当我的朋友。”他道，“我没有交过朋友。”
我好奇:“为什么？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涩:“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只后就去世了，父亲很爱母亲，没有再娶，所以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就郁郁寡欢，很少管我，又没有什么朋友来往，再加上我自幼体弱，所以我从来没有交到过朋友。”
我眨眨眼，感叹:他好惨。
“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父亲也去世了，有很多亲戚都觊觎我家的财产。在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建议之下，我父亲在病重时就开始在这里买了地，建好了宅子，他去世之后，我们就悄悄来到了这里。”
他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再也不用被困于小小的室内，眼前再也不是被窗棂框住的小小天地。
我突然很感动，也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感谢我们。
若为自由故，万物皆可抛。
我给禾也讲述了我们小时候玩耍的事，我和缘一在河里捉鱼，姐姐带着我去采蘑菇，我们三个人漫步在落满树叶的小道上……
禾也眼里盛满了向往。
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安静聆听。
我们俩聊得尽兴，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家。
我向他告辞，他站起来送我出去。
他今天穿了短袍，我特地看了看他走路的姿势，确实有点外八。
不过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滑稽。
我看着他秀气的脸，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母爱的情感。
……我还是人吗？
禾也很想走出自己的院子送我到门口，被我拦住了。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们下次还一起聊天，如果那个时候你可以走出家门就太好了。”我激励他。
他郑重点头:“嗯，我一定。”
我还没到家门口，大老远就看见缘一在门口等我。
我加快脚步，同时嘴里大喊:“缘一！缘一！”
我跑到家门口，意外地发现缘一的表情带着几分……幽怨。
有点像妻子等到了彻夜不回家的丈夫。
等等，我在干什么？我竟然敢这样肖想他？
我赶紧住脑，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他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如果说禾也是美丽脆弱却坚强的瓷瓶，那么缘一就是一把古朴的剑。
他的脸不再稚气，棱角逐渐分明，眉眼间也有了少年人的锐气。
但他的神情却十分沉稳。
不知道是不是通透世界的原因，他的眼睛格外澄澈，如同一汪清泉。
他就像是小说里永生不老的绝世高手，沉淀了岁月，一个人行走江湖。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可爱。
对，尽管很离谱，但是我真的就觉得他可爱。
我扑上去，狠狠抱住他。
“缘一，你知道吗，禾也用了我们的药方之后，竟然真的好了不少！”我用力搂住他的脖子，丝毫没发现他的僵硬，“缘一，你太厉害啦。”
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兼职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