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新年 ...
-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等过完年我就十三岁了。
进入腊月之后，村子里很明显地有了一种忙碌又喜悦的氛围，姐姐在年初就腌制的腊肉如今也从屋檐上取了下来，用火稍稍一烤就可以吃了。
每年的腊月二十五，镇子上都会有集市。和往年一样，我们三人这次也准备去集市上逛一逛。
不过今年，我们多了一个客人。
“诶？你也想去？真的可以吗？”我看着禾也，有些惊奇。
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需要喝从前那种非常苦的药，也可以在院子宅子里面四处走走了。
因为之前久坐的原因，他的腿部力量不够，在院子里逛一圈就会累。我就请缘一做了一个木质的球，让禾也和我一起在院子里踢球。
根据禾也的出汗程度，我逐渐增加踢球时间，他的腿部力量也得以加强。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尝试走出宅子。
如今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和我们一起去逛集市，我十分诧异。
他万分诚恳地看着我:“是的，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请不要担心我，我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提出这个请求的。”
十足的把握？指的是能跟我踢半个小时的球吗……
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的安危。集市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
他极认真地看着我，淡色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我的脸:“我一直都很想出去看看，只是我胆子太小了，不敢出去……现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来了，你还要拒绝我吗？”
为什么我感觉他很可怜啊？？？是错觉吗？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他，求助般地看向和我一起来做客的姐姐，禾也的目光也跟着我的目光，楚楚可怜地看向了姐姐。
姐姐:……
姐姐似乎也对禾也的目光没有抵抗力，支吾了半天，答应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禾也很腹黑。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还是缘一好！
“那就这么说好了，那天我们一起乘马车去镇子上，然后逛逛。”谈论起镇子，他十分向往，“真期待那天啊。”
回去的路上，姐姐突然问起我觉得禾也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说了:“我觉得他人很好啊，很善良，很向往自由。如果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应该会天天出去旅游吧，就像小鸟一样。”
“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
我好奇:“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她笑了:“因为我觉得他对你很不一般啊，也许……他喜欢你哦。”
姐姐过了年就要十五岁了，是到了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毕竟这个时代都是十六七岁就结婚了。只是，她为什么要先替我考虑呢？搞不懂。
“村子里的那些男孩，我总感觉不靠谱，相比之下，禾也君真的是很可靠的人啊。如果你可以嫁给他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就不用担心你结婚之后过得不好了。”
“你为什么要把目光这么局限呢？”
我的本意是没有必要只看村子里面的男孩，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没必要目光这么局限。更何况，我也可以一直不嫁人啊。谁料她竟然会错了意:“难道你是想嫁给缘一吗？”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慌张地看看左右，生怕周围有人听到。
这里离家很近了，缘一一般都是在门口等我们的，他应该不会听到吧？
……等等，我怎么这么心虚啊？
“我是说不止村子里的男孩啦。”我有些气急败坏。
她开始盲打:“那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闭嘴！
我们俩一路打打闹闹地回了家，缘一果然在门口等着我们。
一看到他，我莫名其妙地有几分心虚。
结婚这个东西，其实是我一直不愿意触碰的话题。
我其实无所谓结不结婚，但是一想到结婚之后就得生孩子，现在的医疗技术又那么差，我就汗毛倒竖。
但是不结婚的话，我又该怎么顶得住别人的非议呢？
真是个难解的命题啊。
至于禾也，我自己是完全没有什么感觉的，也没感觉他对我有特殊对待。不知道姐姐从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姐姐这么善谈的人在禾也面前却异常地安静呢。
可能是因为在禾也这么安静温柔的人面前，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吧！
我不再多想，和缘一说了禾也的请求。
缘一并没有什么异议，他几乎没有拒绝过我的请求，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如请求他教我剑术的事情。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穿到了鬼灭世界里，还在天花板缘一的身边，当然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值啦。
缘一并不喜欢用剑打中人身体的触感，所以我照顾他的感受，只让他给我演示一下。
说老实话，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于是，我请求他教我剑术，技多不压身嘛。
但是缘一却拒绝了。
我很震惊，还有些委屈，他明明不会拒绝我的。
他抿唇，看出了我的难过，但是他没有让步。
“如果教你的话，肯定要对练，我不想打到你，也怕你受伤，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缘一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好说话，但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
………………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五，我、姐姐、缘一都做好了去集市的准备。禾也的马车也很快到了我们家门口。
我们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坐马车，我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跟想象中的差别不大，座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坐下去十分舒服。
禾也今天穿得很厚，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很快就到了镇子上，我们三人自然是见怪不怪了，禾也倒是很好奇。
今晚的镇子灯火通明，道路两边有各色小摊，摊贩们吆喝着，行人们熙熙攘攘，一派喜庆景象。
马车停下，我们四人下车。
我们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荠麦面摊旁，老板看见我们，热情打招呼:“提前祝新年好啊，今年又来啦？还是三碗吗？”
姐姐看向禾也。
虽然禾也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但我们依旧不敢让他吃小摊上的食物。他平时在家里都是吃的由医师搭配好的膳食，有的时候还会吃什么“药膳”，万一吃荠麦面吃出问题来了怎么办？
禾也倒是不在意，轻声对姐姐说:“我也很想试试。”
姐姐立刻大声招呼老板:“请来四碗谢谢，今天有朋友一起来。”
老板答应了一声，我们找座位坐下。
我咬着筷子，看见街边有卖面具的，就去买了四个。
摊子正好在姐姐的背后，我突然想搞恶作剧了。我买好面具，戴在脸上，蹑手蹑脚地走向姐姐，同时示意他们俩不要出声。
缘一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禾也则是始终保持微笑。
我突然跳到姐姐旁边，把脸往她旁边一凑，姐姐被吓了一跳，发现是我，气得拉着我打了好几下。
姐姐打得不重，我却忍不住笑，四处躲闪。她也气笑了，来挠我痒痒，我笑得没力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来拉我起来，我顺势起来，发现缘一和禾也正笑着看着我们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她在闹，他在笑”这句话。
我的年纪比他们三人都小，他们也都把我当小孩子看，我乐得享受他们的关心。
明明我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不小，如今却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果然幸福会让人变年轻啊。
荠麦面终于做完了，我赶紧拉着姐姐坐下来趁热吃。禾也是第一次吃这种面，眼睛亮晶晶的。
我眨眨眼，只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让我们四个人都享受这样的幸福。
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开心就是幸福。
姐姐的幸福更简单，她向往的人生就是这么简单，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缘一向往家人的关心与爱护，他现在有我和姐姐这两个家人，还有禾也这个朋友。
至于禾也，我想他最向往的是自由。被禁锢太长时间的人，不知道屋外是什么风景，所以他几乎不顾一切地想要出来，来看看世界的模样。
我们吃完了面，继续逛集市。
前面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我跳起来看了看，发现是有人在表演杂耍。
我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们一起去看。
前面的人果然很多，几乎是人挨着人。
不知道这在缘一眼中是什么样子呢？是大脑挨着大脑，骨头靠着骨头吗？
我看向缘一，偷笑。
缘一察觉到我的目光，问:“在想什么呢？”
我不说话，指着前面的杂耍示意他看。
只见表演的人拿出一根大棒子，上面点了火，他口中不知道含了什么，对着人群一吹，我都感觉到了一股热气。
在这寒冷的冬天，这火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表演的几个人都脱得只剩下了最后一件衣服，身上几乎湿透了，却依旧热火朝天地表演着。
从他们身上，能看到无穷无尽的活力。
我看得起劲，缘一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温热。
我疑惑地看向他。
周围声音太大，我只看见他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见我听不见，朝我旁边指了指。
姐姐和禾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