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成为普通人为什么那么难》壬生溯夜

10、结局6『噩梦』（上）

　　1.
　　昏暗、潮湿、冰冷的感触包裹着夜翼的全身，恍然间，他似乎嗅到了海水咸咸的味道。
　　断断续续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回响，他能感受到那些声音略显急切的心绪。然而，精神上的疲倦却使他的双眼困倦的无法睁开。
　　困扰他许久的噩梦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至今为止的执念犹如那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切似乎又没了意义，或许就这么睡下去也好，反正他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不是吧bor。按照主线流程明明都走到尾声了，结果还能掉到这种地方来。”

　　是谁……
　　发丝扫在脸上痒痒的，手似乎被谁五指紧握，皮肤互相触碰传来的热度，那是只有人类才拥有的温暖。

　　应该睁开眼睛吗？
　　是的。
　　为什么？

　　“唉，该说你是幸运呢，还是说你倒霉透顶呢……”

　　带着嘲笑似的发言声渐渐远去，接踵而至的，是来自谁遥远且痛苦的记忆。

　　2.
　　化作僵尸做后变成尘埃的父母，被人绑在病床上送进阿卡姆，室友是稻草人，以及杀了蝙蝠侠。
　　眼前所发生所有事情，都让夜翼感到无比的荒诞和不可思议。

　　“看啊，我们的老朋友就在这边。”

　　稻草人在餐厅里张望一番后，端着自己的餐盘，轻车熟路地绕过那些变得不是人样的“老朋友”们，来到餐厅的某个角落。
　　角落里坐着一位有些胖胖的少年，而在他的四周到处洒满了打翻了的餐盘。。

　　“今天感觉怎么样？可有吃好？睡好？做噩梦吗？”

　　端着餐盘的稻草人也不管餐桌上遍布的饭菜残羹，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顺便还用叉子在自己的餐盘挑挑拣拣，把一些蔬菜全都塞给到对方的盘子里。

　　老实说，这种景象让夜翼有些哑然。尽管现处的地方本身就很诡异，但稻草人会问好的行为举止仿佛是像内芯被替换了一样。
　　少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艰难地用右手拿着叉子，颤抖着将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并且在进食期间，手中的叉子或是食物无数次掉在地上。
　　白色的绷带缠满了他的两条手臂，有着多年经验的夜翼十分确信，这个少年受了很严重的伤，甚至这些伤痕都是崭新的。

　　哪怕是这般怪异的现实，作为义警的夜翼忍不住了。他绕到少年身旁，也不管是否踩到那些掉落至地的食物，接住了对方的叉子。

　　“我来帮你吧。”

　　少年明显是顿了一下，没拒绝夜翼的请求也没答应他，只是对着坐在对面的稻草人开口说道。

　　“想来是失败了。”
　　“确实，这一切都如你所料。所以，我把他带来了。”
　　“……”

　　两人谜语一样的对话让夜翼摸不着头脑，可没等他问出些什么来，有人叫住了他。

　　“天哪，你怎么进来了。”

　　扭过头，只见肉身与无数跟机械电线融合的芭芭拉·戈登正端着托盘站在那里。她的眼神充满着哀伤，发出有些尖锐的机械电子音让夜翼赶紧从这里离开。

　　“他逃不掉的。”

　　少年突兀地插入两人的对话，很认真地回答。

　　“噩梦如影随形，无法摆脱，亦无法躲藏。”

　　随着警报声响起，哈莉·奎茵身披盔甲，牵着她的宝贝鬣犬站在那里，大战一触即发。

　　3.
　　被杀，再被杀，依旧是被杀。那是谁的记忆，宛如汹涌的波涛一股脑的涌进男人的大脑中。

　　那是长剑削在身上的所带来的剧烈疼痛，那是火焰灼烧躯体所带来的熏臭焦味，那是海水侵蚀□□的所带来的痛苦窒息。
　　无法忍受的撕裂疼痛，让男人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任凭他们将手中的武器插进他的心脏，血肉飞溅。
　　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无数个同样倒在地上的『自己』，像废弃的垃圾一样扔在一旁。

　　不知名的液体的他的眼球里，从躺在地上的无数个自己的眼球里流出来。它们流淌、流淌、流淌，最终在一点汇聚。

　　哒哒、哒哒——
　　由远及近，那是谁的脚步声。

　　啪叽、啪叽——
　　由远及近，那是尸骸上的悲鸣。

　　■●、●■——
　　由远及近，那是不可名状的絮语。

　　剧烈的危险感在脑海炸开，它们疯狂地给主人敲响警钟。明明已是爆裂破碎的心脏，男人能清晰地听见他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动。
　　不知何时，周边的血腥味愈发浓烈。恍然间发觉，原本只有那一丁点儿『血河』成为了真正的血河。
　　冰凉的感觉一点一点侵入男人的意识，它们温柔且怜爱，疯狂又狂躁，渗透进每一个角落。那份曾经忘却的悲伤和痛苦不停地撞击着他，迫使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D●xiao把、大■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听到有人搅动着已经坏死的内脏，把什么塞进他的胸腔，再缝合。

　　最后，阴影匍匐在地，看着他。在死去的男人瞳孔中，倒映着对面一模一样的面容。

　　——啊啊，原来是『我』啊。
　　——可『我』，又是谁呢？

　　4.
　　不知怎么的，夜翼能明显感到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外露。愤怒、狂躁、冲动充斥他的全身，驱使着他的行动。
　　不过好在，他拿到了钥匙。

　　“真是糟糕。”

　　被夜翼强行拖进来的少年环顾这间黄色的房间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意思。”

　　夜翼不清楚稻草人为什么偏偏要找这个少年，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不过更好奇的是，少年为什么会在阿卡姆里面。毕竟，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地方。
　　不过，少年没有解答夜翼的疑惑，转而抬起那只缠满绷带的手臂，试图和他握手。

　　“幸会幸会，义警先生，久仰您的大名。”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少年称呼起这个已成为阿卡姆阶下囚的他为义警。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5号，别像什么乡下人一样没见识。只要你干点坏事，没准还能收获黑漆漆的亲笔签名呢。”

　　5号？

　　听到这个称呼，夜翼不禁皱起眉头来。如果按照数字来推算的话，那么前面或者后面，或许还有其他数字存在。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他们似乎很熟，一唱一和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然而，烦躁与怒火盘旋于心，这让夜翼带着脏话脱口而出。本想着就问问的夜翼有些惊讶，虽然先入为主，但在没有确定少年所犯过的事情之前还是得保持礼数。可方才吐露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被吓到。

　　“哦抱歉，义警先生。我和克莱恩聊的太过火了，一不小心就冷落了你。”

　　似乎毫不在意夜翼的脾气，少年笑了起来。

　　“5号，你可以这么称呼我。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太适宜，但我希望你能多少注意一下不要被牵着鼻子走。”
　　“……你什么意思。”

　　5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点评夜翼。

　　“污染太快了，再过不久你也会变成巴兹尔·格莱姆斯的样子。”

　　巴兹尔·格莱姆斯？

　　还没等夜翼再仔细询问，空气中出现了无线电的白噪音。
　　又是这样！他有些烦躁地想到，每当相处5号的口中了解答案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意外。

　　“听得见吗？你还记得我吗？克莱恩教授？over。”

　　那是稻草人携带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巴兹尔·格莱姆斯的声音。
　　稻草人瞄了5号一样，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对着对讲机回答道。

　　“巴兹尔？当然，我当然记得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大概是走错道了。”
　　“哦，保持镇定。我们会找到你的，老朋友。”
　　“我们？你和那个小胖子在一起吗？”

　　夜翼观察到5号的眉毛动了一下，看样子他并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你知道的，还有夜翼。”
　　“嘿——！”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明显能感到对面的巴兹尔有些不高兴。他不爽地指出不应该带那个神奇小子过来，要收他找那些小妞一定会把他们三个都甩掉。
　　显然，夜翼不高兴了，他刚想抢过稻草人手中的对讲机，就被突然插/入的5号挡住了。
　　因为身高问题和手臂的不方便，他踮起脚，对着对讲机笑道。

　　“别担心格莱姆斯，就算义警先生像垃圾一样把我们随手扔掉，我也有办法带你出去的。”
　　“该死的，你不是说没办法吗！”
　　“没办法，谁让夜翼硬是把我拉进来呢，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白噪音持续不断地响着，但奇怪的是声音忽大忽小。有时像几个立体环绕音响在他们身边响起，有时候又像来自遥远的彼方。

　　“为了防止迷路，我在房间里留下了不少记号。”

　　环顾四周，昏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巴兹尔所说的什么记号，反倒是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喂——”
　　“义警先生请安静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笑容从5号的脸上消失了，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像是来自深海。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巴兹尔·格莱姆斯先生。”
　　“当然，当然……！我是——”

　　滋啦滋啦滋啦——白噪音越来越响，让夜翼和稻草人捂住耳朵。
　　鲜红的血液从5号的耳朵里流出，从他们的耳朵里流出。

　　“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