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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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也觉得，约架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小树林或者废弃的教学楼，因为那里是监控死角。
介于之前有幸参加过“有病的两兄弟”的情书乌龙事件，江也首选小树林，树林卡卡嘛，上课期间，人总要少一些。况且有过一面之缘，看着就面（yan）善（shu）。
主要是他是个路痴嘛。
还别说，职高的小树林很安静，不像他以前那个学院，上课时间都还有小情侣在卿卿我我。
他和03751撞见过好多次。
每次都恶意的躲在草丛里，拿出录音笔，放出学院校长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可去你的！这是学院！学院！”
小情侣落荒而逃，飞的比哪一次运动会上的天使速度都快，让他俩大开眼界。有次还有个撞树上的倒霉鬼，为此，他俩还被迫手拉手表示友好去送慰问品。
后来，03751消失了。
好多情侣还是在那个小树林里漫步，却没有次次都会被“学院校长”叫骂了，因为江也觉得无趣。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037和03751可真够无聊的。至于为什么当时没有觉得无聊，可能是因为不止一个人在无聊吧。
江也眨眨眼，他想起目前自己并不是037。
他也没有蹲在草丛里。
也没有烦人的小情侣。
再继续往前，他听见了隔壁班那男生的声音。“曲狗，你他妈是个东西，？现在还敢来。”
对面的被叫“曲狗”的男生道，“噗，这地儿你盘的？①你他妈也配在这和我叫？好、学、生。”
接着传来自己班上的那个男生的声音，“曲子野你到底想干什么？谈哥为什么憋屈的在这破职高委曲求全。你他妈心里没点几把数？你贱不贱啊？”
谈朝把齐则远拉回来，“别跟狗比叫声，狗叫不过了，还会咬人呢。”紧接着谈朝抬了头，“这可不是中考那次。”
曲子野笑出了声，“年级第一又怎样，还不是要烂在臭水沟里。你以前不是挺装的吗？不是看不起职高的鱼龙混杂吗？不是挺爱干净吗？你看看你身上，全身上下都有一个‘脏’字，就算没有我，你也只能到这臭水沟。”②
话还没说完，一块新鲜的泥土就被扔了过来，打在他的嘴上，显得无比狼狈。接着，传来一个陌生少年好听的声音。
“您的嘴真脏。”
曲子野:“……”背后搞偷袭，您人真贱。
他一把用手抹过嘴，泥土却粘的到处都是。江也毫不留情的点评道，“脸也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又补到，“要不左边也涂点儿？这样多不对称。”
“……你他妈？”曲子野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丁野和齐则远已经笑疯了，这新来的……貌似有点东西哎。谈朝垂下眼说不上此刻的心情，但莫名有了股强烈的烦躁感和排斥感。
经过江也这么一搅和，两马人还没开打就听见警铃声。曲子野那帮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些警察带走了。
向楚还在叫骂，“我草曲哥，他妈的，那几把男的他妈谁啊？简直他妈的卑鄙极了，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啊！”后面的几人也跟着附和。
没等曲子野说话，警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兔崽子，别爆粗口。”
做好笔录过后，已经是晚自习第二节课了。
由于胖狗去别的学校开会了，几个少年顺利的翻了进去。晚自习教室也闹，因为荔枝不在。
江也发现，谈朝貌似心情不好。
这可是个好机会！
可他，不会，安慰，别人。
【友情提示:还是想想卡米亚斯。】
“。”那他被飞机创飞，肯定是遭报应了。
卡米亚斯，高级守护官。十分崇尚“武”道，他家的墙上贴满了从古至今的每个有名有姓的武将的照片。这人直爽痛快。任务不听话了，先抽一顿；任务emo ③了，先抽一顿；任务闯祸了，先抽一顿；任务……
总之，是格式为“任务XX了，先抽一顿”的排比句式安慰法。
江也觉得这系统脑子有泡。
他不想抽那“曲狗”吗？废话，想啊，想的不得了。为什么还选择报警？因为打不过。。。
在A级高难度测验中，他唯一一科考了三次才勉强及格的项目就是武打。
现在实施“任务emo了，先抽一顿”的卡米亚斯安慰方案，他敢肯定，谈朝一定非常乐意，然后把他按在地上疯狂的抽上一顿。
江也甚至还想象了那个画面……
满地找牙，肝脑涂地，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最后苦苦求饶。然后谈大哥非常高贵的抬起了手，他再跪下来谢主隆恩……
最后等任务不emo了，他差不多也拥有了a基地高级医疗舱的永久居住权。
所以结论是，他有病才那样做。
不过……他想了解点关于谈朝的事，他看了眼前排，低头玩手机的贺句，给他发了条消息。
贺句正嫌刷视频无聊，听见手机震了一下，连忙点进了聊天框。
.:【你知道有关谈朝有事情吗？】
纯情男高:【知道知道你要听哪个方面的？】
.:【全部。】
纯情男高:【好说好说，v我50，给你讲谈哥的复仇计划。】
他本来就开一玩笑活跃气氛，但对方真的给他转账了50。
“……”有钱就是任性。
纯情男高:【『尬笑』我就开一玩笑。】
对方好像挺关心这事儿，发了句“没事，你讲。”
20分钟后，大概了解谈朝的江也陷入了沉默，许久才骂出了声。“不是东西。”
曲子野真不是东西。
他也不是东西。笑什么笑，装什么好人，要死啊……人谈朝不要面子的吗……
谈朝初中在祁市第三初级中学度过的。他的成绩十分优异，可性格却很内向，或者说很冷。像是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像是在躲什么人。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初一。可是在初二上期的某一天，班上有个陌生的同学告诉他，有个男生找他。
小谈朝很奇怪，谁找他啊？他都不认识几个人，于是便没有搭理那个同学。但那个男生每天都来找他，有一天，那个男生大声喊了一句，“谈越胜。”
措不及防听到这个噩梦般成天缠着他的名字，小谈朝几乎是跑着出去的，问他是谁。
那个笑起来有小虎牙的男生说，“我叫曲子野，请你和我做朋友。”
小谈朝没有说话，那个叫曲子野的男生说，“我知道你爸爸吸……du，现在进去了。”
小谈朝慌张的告诉他，“别传出去，好吗？”
从那一天起，小谈朝有了两个噩梦。一个叫谈越胜，一个叫曲子野。前一个是他的父亲，后一个是他新交的“朋友”。
这个朋友“不会”欺负他，但是很强势。
“帮我写下作业。”曲子野笑着，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显得人畜无害。
“为什么？”谈朝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帮“朋友”写作业了。
“因为你爸。”曲子野依旧笑嘻嘻的，说出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的借口。
每一次都一样的让小谈朝崩溃再妥协的借口。
后来中考前，曲子野在校门口堵住了准备回家的小谈朝，笑嘻嘻的跟他说话。
小谈朝看了他一眼，没动。曲子野搭着他的肩，问道，“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小谈朝盯着地面上的石头，盯了几秒，把它往前踢了踢，没什么表情的回答道，“嗯。”
曲子野又开始笑，“明天你的座位在我的前面，帮帮我呗。”小谈朝又踢了块石头，没有说话。
曲子野在后面悄悄的扔了个白色的方形物体在他的书包里。小谈朝并没有感觉到，继续往前走。
第二天的中考，谈朝只拿了笔袋进考场。他看着身后贴有考号和曲子野姓名的桌子，突然就捏紧了拳头。
“请考生做好答题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小谈朝总感觉监考老师一直在盯着他这边。但当他疑惑的望前去的时候，监考老师却没有看他。
他的噩梦也分外安静。
小谈朝松了口气，趴在桌子上补觉，昨晚晚上他一直在害怕，也一直在期待。
考上祁南高级中学，就没有人知道它的过去了吧。
只要考上南中，一切都不会再来了。
曲子野在后面琢磨，看见谈朝趴在桌上后踢了踢他的凳子。其实他的脚一直都放在谈朝的凳子上，所以此刻他也只是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摇了摇，只是更持久了一些。
像某种信号。
小谈朝被惊醒，抬起手时桌上的草稿纸掉了下去，曲子野装作非常心虚的把它捡了起来。
这张写着谈朝和考号的草稿纸上有详细的解题步骤。看见有人弯了腰，监考老师“警惕”的站了起来。
曲子野笑了一下，露出了好看的小虎牙。
监考老师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生怕草稿纸又飞回谈朝的桌子上。
“谈朝是谁？”监考老师厉声问道。
曲子野故作慌张的说道，“老师不是他，是我找他要的。”
谈朝揉了揉眼睛，“老师是我。”
监考老师一下子瞪过来，“好啊，舞弊是吧？”小谈朝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没给别人什么啊，我、我没有。老师，这肯定是有、有什么误会的，您查查监控吧。”
监考老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电话上报后查了下监控，随即又上报给了相关负责人。
“舞弊实锤，这个叫谈朝的考生接到了来自后面的曲子野同学提前约定好的信号后，将写满详细答题步骤的草稿纸传给了后面的同学。”
小谈朝听见“实锤”后脸都吓白了。
完了。
他的南高。
怎么会这样。
后来的每一场考试，他都考得浑浑噩噩，也拼尽了全力。
三天一过之后，他茫然的从考场走了出来。看着校门口给自家儿子女儿送花的家长，突然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校长丁酒茨的家里。
谈朝明白过来后一直哭个没完，“爷爷，”他跑过去抱着丁酒茨，“我完了，我、我完了。”
丁酒茨摸了摸他的头，“尽力就好了，爷爷相信你。”
后来小谈朝不哭了，坐在床上喃喃道，“不行，我的南高。”
他尽力了，可是南高……不要他了。
丁酒茨看着谈朝自言自语，说完后又开始一直哭，想到了自家叛逆的孙子，一气打不出来。
成绩出来后，谈朝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联系得到他。再后来，这个南高不要的小孩，带着501分来到了祁南职高的实验班。
江也重新看了一遍，又沉默了好久。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他谢过贺句，转到了与谈朝的聊天框。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又发现说不出，也没有什么立场。所以他就很矛盾的打字，打完后又删掉。
直到放学也没想出来要发点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又怀念起以前的那个天使学院。
好像每次无论多晚都有03751在等037。
永远都是，可是后来没有了。
见面，击杀。
他想见一面。
想到此，他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么久了，03751不知道流落在哪一个荒地，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037。
“时间总会净化一切，”他想起天使学院的顺风教授的话，“所以时间是最干净、最纯粹的东西。”
顺风教授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一种悲哀，像是在诉苦时间的罪过。
“也是最悲哀的东西。”江也垂下眸想。
他不会安慰别人，但他想起03751带着笑的眸子，慢慢的打出了三个字。
谈朝没什么情绪的坐在书桌上看鬼片，手机震了一下，他点进了信息界面。
是以夜晚的星空为背景的头像。
字体是很傻逼的闪光特效。
谈朝突然笑出了声，然后骂了句“弱智”。
手机上的那行字体比鬼片中女鬼的眼睛都亮。
谈朝脑袋里很模糊的想起了一个背影。
他说晚安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