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嫌疑人后》洲仙

2、第2章

　　卡里斯望着系统背包里的身份牌，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开马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马甲的身份，马甲的习惯，马甲的小爱好。
　　作为一个谨慎的玩家，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思考游戏中的合理性，而马甲作为一段强行加入的社会关系，往往都有漏洞。而这种漏洞却要求玩家来填补，有的玩家可能觉得有意思，有的玩家却只想着推进剧情，反而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设定上。
　　周小光就不一样，她两者都沾点边，喜欢搞设定，但不喜欢细化，喜欢走剧情，但有时候也会发疯，放飞自我。
　　卡里斯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填入一些不太靠谱的设定。
　　权势，金钱，地位。
　　不管是什么，玩游戏当然要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进行。
　　按下确定——
　　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是失败了。
　　不能够直接弄出一个权势太大的身份，也不能设定成影响力太大的明星之类的身份，它的能力范围是有限的。
　　卡里斯不抱希望的填入特调局局长……
　　啧，果然不行。
　　哪有这么明显的捷径。
　　“恭喜触发新成就‘贪心的人类’。”
　　系统面板更新了，多了一块收集模块。
　　没有过多理会系统的提示。
　　摆弄清楚身份牌后，卡里斯决定将身份设定成本体的远房亲戚，以便解释卡里斯的突然出现，还有他与本体的联系。
　　之后肯定会有其他的马甲，也许应该建立一个组织，名字的话，就叫“第四天灾”好了。
　　还不错，玩家当然就是“第四天灾”啊，虽然是单机。
　　接下去要想办法与特调局扯上关系。
　　设定成特调局的新人……
　　卡里斯又修修补补，完善其他的信息后，最后点击确定。
　　他看着身份牌发出淡淡的白光，渐渐消散。而他的记忆里也多出一些不属于他的，模糊不清的回忆，这应该是身份牌的自动补全，卡里斯仔细翻看记忆，繁杂而细致。
　　从孩提时，遭遇鬼怪，父母双亡，觉醒能力，加入组织。
　　他的能力并不具备攻击力，是一个纯粹的辅助能力，所以做后勤的时间远远多于他出任务的时间。
　　天桥下，店铺旁，大街小巷，卡里斯和他的同伴去过很多的地方。
　　他看着同伴一年一张新面孔，而他们去过的地方也渐渐换了形貌。
　　一回神，他就这么度过了这个名叫卡里斯的人的25年。
　　好像在现实中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一样。
　　卡里斯又看了眼床上的本体，特调局应该快赶到了，他回到系统面板，切换回本体，而卡里斯的身影化作金光消散了
　　玩全息沉浸式游戏什么都可以不好，但心态和演技一定好。
　　病房的寂静中，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少女的床尾，泛着一丝暖意。她的眼睛注视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门缓缓地被敲响，推开后，一阵微风吹过，窗帘轻轻地舞动起来。少女扭头看向门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青年的身影渐渐地映入眼帘，身穿一件黑色卫衣。头发略显凌乱，却不失洒脱。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的五官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周小光看着他的身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疑虑和紧张，猜测着青年的来意。
　　青年走到少女的床边，停下了脚步，轻轻地坐在了床沿。他的目光中带着关切，轻声问道：“你好，我是负责你案件的警察。我叫蒋悠向，请问，你还好吗？”
　　周小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来的警察如此年轻。她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谢谢，我没事。”
　　“你想问什么？”周小光的声音还很虚弱，说话的尾音有些颤抖。
　　蒋悠向的嘴角微微上扬，他露出一个看上去甚至略显天真的笑容。“别紧张。”
　　“你看到它了吗？它长什么样？别怕，我来自特调局，是专门处理这种事件的。”蒋悠向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周小光没有记忆，当然也不知道那个杀害原身一家的异灾长什么样。
　　蒋悠向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帮助。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帮助我们找到它吗？”
　　周小光的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那一瞬间她简直要将自己的所有经历一股脑地说给他听。
　　她一激灵，回过神来，用恐惧的眼神看向蒋悠向。身体瑟缩向后，“你……”
　　可怕的npc，虽然长得很好看，大有可能是新手引导，但是这手段防不胜防啊。
　　蒋悠向一愣，有些意外周小光这么轻易就挣脱了他的能力。
　　蒋悠向看着周小光，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让周小光感到了不安。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周小光道歉：“抱歉，但是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你的能力会很强大。”
　　周小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只有我一个吗？”周小光低着头没有看他。
　　蒋悠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白周小光想说的是“就只有我一人活着吗？”，灾难总是来猝不及防，随之而来死亡好像显得格外沉重，但似乎又格外轻巧，只有当事人心中仍旧有愈合不了的伤疤。
　　此时的沉默已经让周小光意识到真相。
　　“抱歉。”
　　进入特调局以来，蒋悠向已经说了太多的抱歉，对受害者，对逝者，对父母，对朋友，但他还是觉得这一声抱歉是多么无能为力以及虚假。
　　小时候的他想保护父母和所有爱的事物，长大后他才发现在这世上，他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游戏美丽的价格，周小光的眼眶红得得真情实感。
　　周小光没在说话，背对蒋悠向，很明显的赶人动作。
　　蒋悠向没敢再看她，而是轻轻地退出病房。
　　他合上门扉，侧身看向靠着墙发呆的男人。
　　弈城——他的队长，面部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神情中透露着一股颓废。
　　“队长。”蒋悠向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弈城抬起头，看了一眼蒋悠向，然后又低下了头。他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从上次任务后队长越来越少与人交流了。
　　“我的能力失效了。”蒋悠向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确认是新生能力者了？”
　　蒋悠向点了点头，“看样子级别不会低，具体的信息还要等过了觉醒期。”
　　“新人就交给你考核了。”
　　“好的。”
　　蒋悠向已经习惯带新人了，他的能力很适合套话，能够最快速度使人放下心房，即使能力等级比他高，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一点影响，当然只要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这次能力失效，其实也是他太过着急的原因，三级的异灾迟迟不出现，找不到线索，陌生人的能力因子也没在局里找到资料，说明这是一个没有备份的能力者。
　　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是一个科技尚未发展起来的世界，没有周小光熟悉的人工智能，没有大街小巷上遍布的监控，时间大概对标周小光世界前太空时代的21世纪初。
　　天空低沉，乌云密布。城市的街头，行人们纷纷躲避在附近的商店或建筑中，以避开这场诡异的大雨。
　　雨滴从高空倾泻而下，连成细密的雨幕，犹如一场无情的洗涤，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阴暗的氛围之中。
　　年轻的卡里斯，正打着一把伞，奔跑在街头。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手指轻抚过额前被淋湿的刘海。
　　他刚刚补办了身份证等重要证件，正准备动身前去寻找这个晚上的住所，大概率会是某家的青年旅舍，便宜又方便。
　　记忆里也有这样的画面，乌云遮蔽或大雨倾盆，总有三两个年轻人聚在青年旅舍六人房中唯一的桌子旁，泡面都是很奢侈的吃食，大部分时间里，馒头咸菜就搞定了一顿饭。
　　年轻人老是怀揣梦想，孤注一掷。
　　当时青年旅舍的六人中就数他最小，被误会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别人有什么东西，也都照顾他，分他一些。
　　奔跑中他注意到了雨中的异常，那些雨滴中似乎蕴藏着一股暴虐的能量。南方的沿海城市也常有这样的大雨，但这场雨不同寻常，他感觉到游戏已经加快进程了。
　　与此同时，蒋悠向和羿城根据能量波动，来到了一个废弃公园的入口。
　　原本充满活力的海滨公园，因种种原因渐渐荒废，成为了一片荒凉之地。公园的入口处，一棵枯萎的大树矗立在风雨之中，原本翠绿的树叶已经变成了枯黄的颜色，仿佛被榨干了生命力。树枝无力地垂落下来，显得十分凄凉。
　　雨水打在旁边的草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坑。原本翠绿的草地，如今已被雨水摧残得一片狼藉，草叶变得枯黄，甚至有些已经被折断。
　　蒋悠向和羿城继续深入公园，可以看到其他的花草也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一些灌木丛已经失去了绿色的光泽，枝条在风雨中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痛苦。
　　公园里显得一片死气沉沉，如同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氛围。
　　太阳落下了，夜色深沉，大雨如瀑，席卷着整个废弃公园。他们眼前这座废弃的湖泊像是被激怒的巨兽，咆哮着拍打着湖岸，水波四溅。湖面上，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倒悬的海，汹涌而至，狂风与闪电共同肆虐，将湖面映得一片惨白。
　　湖边，木质栈道早已腐朽破败，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下摇摇欲坠。残破的长椅、生锈的指示牌、凋零的花朵，它们在风雨中挣扎着，仿佛在哀悼这昔日的繁华。
　　他们沿着栈道，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向废弃的游乐设施走去。
　　蒋悠向和羿城已经进入了备战模式，警惕地注视着湖中央。
　　湖中央，一片破败的水上乐园与巨大的摩天轮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曾经欢乐的尖叫声和笑声，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当蒋悠向和羿城到达水上乐园时，他们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了异灾的栖息之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身影，它长着六条手臂，头部像是一颗巨大的肉球，五官模糊不清。它的手上拿着各种奇异的工具，如同一个疯狂的艺术家，在水上乐园的废墟上涂鸦着扭曲的图案。
　　他们没有轻易靠近，而是谨慎地跟灾厄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是四级上下。”蒋悠向仔细感受着，仍然是能量探测仪，它不仅能够探测能量的级别还能够记录能量波动。
　　蒋悠向在进入公园前就已经通知了分队的其他人。
　　“先不要轻举妄动。”羿城对付四级还算勉强，可要是带着一个没有战斗力的蒋悠向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他们观察着这个诡异的生物，试图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突然，那个巨大的身影转过头，紧接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中的刺耳和尖锐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蒋悠向没有听懂它的话，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它在笑，疯狂而执拗。
　　蒋悠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盯着那只怪物。怪物的声音仿佛有无数根针同时扎入他的耳膜。他的大脑中不断地回荡着那怪物的话语，如同汹涌的海浪，将他的意识冲刷得支离破碎。
　　“退后，我来拖住它。”羿城看到蒋悠向痛苦的样子，低声提醒道。他知道，眼前这只怪物的攻击力非同寻常，还懂得使用声波攻击。如果蒋悠向继续坚持下去，很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精神创伤。
　　羿城迅速地拔出武器，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他紧紧地盯着那只怪物，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怪物的笑声逐渐减弱，它用那双通红的依稀可辨的眼睛盯着羿城和蒋悠向。它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力。
　　羿城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他需要集中精神，全力应对这只怪物的攻击。
　　蒋悠向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集中精神对抗怪物的声波攻击。他缓缓地后退，将战场留给了羿城。
　　羿城紧握手中的武器，目光凌厉地盯着怪物。
　　周围环绕着浓郁的战意，羿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敌人，身体摆出了战斗姿势。
　　怪物头上的巨大肉瘤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裂缝里生长着参差不齐的巨大獠牙，那是它的嘴。
　　它还在笑。
　　怪物没有动作，它将六条手臂上的颜料挥舞着，它的手臂泛着诡异的光，挥舞着形成了一行扭曲的不知名的文字。
　　羿城感受到了危机，不能让它继续下去了，他双脚用力蹬起，想要打断怪物的动作。
　　但毫无用处。
　　他们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