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失败后，我拐王爷私奔了》聆乔

31、第31章

　　回京的路程，比来时快了许多。路昭虽未明说，但林之尧能感觉到他眉宇间隐约的凝重。齐风也一改之前的轻松，行事越发谨慎周密。
　　林之禹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再抱怨“功课”，反而主动向齐风请教起一些自保和探查的技巧，学得分外认真。他知道，哥哥现在和路昭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要变得更有用，才能保护哥哥。
　　马车内，林之尧靠在路昭肩上，轻声问：“能告诉我大概是什么事吗？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干着急。”
　　路昭揽着他的肩膀，沉默片刻，道：“陛下病重。”
　　林之尧一愣。皇帝病重？那岂不是要变天了？路昭是皇子（虽然是前储君热门），这种时候必然会被卷入旋涡。
　　“你……会有危险吗？”林之尧最关心的是这个。
　　“树欲静而风不止。”路昭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冷意，“我早已远离朝堂，但总有人不放心。此番回去，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他低头看着林之尧担忧的脸，眼神柔和下来，抚了抚他的脸颊：“别怕，我不会有事。只是京城不比外面，规矩多，眼线也多。回去后，你可能要受些委屈，言行需更加谨慎。”
　　林之尧摇头：“我不怕委屈，只要你平安。”他握紧路昭的手，“我们说好的，一起面对。”
　　路昭心中动容，将他搂得更紧：“嗯。”
　　数日后，马车抵达京城。城门口盘查明显严格了许多，气氛肃穆。路昭的马车未被过多阻拦，但守城将领恭敬行礼时，眼神却带着打量和探究。
　　回到昭王府，府中一切如旧，但下人们的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路昭回府后便去了书房，齐风跟随。林之尧带着林之禹回到他们原先居住的院落。
　　“哥，京城感觉好压抑。”林之禹小声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林之尧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心情也有些复杂。这里曾是他刚来时觉得束缚的地方，如今回来，却是因为牵挂的人在这里。他转身拍拍林之禹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记住，少说话，多观察，别给路昭惹麻烦。”
　　林之禹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哥。”
　　晚膳时分，路昭才从书房回来，眉间带着淡淡的疲惫。
　　“情况如何？”林之尧替他盛了碗汤。
　　“陛下确实病重，卧床不起。太子监国，但几位皇子动作频频。”路昭言简意赅，“有人想借机生事，将我拖下水。”
　　“那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路昭道，“我手中已无实权，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只要不主动卷入，应可自保。”他看向林之尧，“只是你我的关系，可能会被拿来做文章。尤其是你当初‘强嫁’之事，恐会被人翻出，诋毁你的名声。”
　　林之尧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名声算什么，我本来也不在乎那些。他们爱说就说去，只要不影响到你。”
　　路昭深深看他一眼，心中熨帖。他的之尧，总是这样，纯粹又勇敢。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仅仅回京第三日，麻烦便找上门来。
　　这日，林之尧正在院中教林之禹下棋（实则是林之禹在数据库里调出棋谱假装学习），云露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王妃！不好了！府外来了好多人，还有官差，说是……说是要请王妃去问话！”
　　林之尧心头一凛，放下棋子：“怎么回事？说清楚。”
　　“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是跟几年前一桩旧案有关，好像……还牵扯到人命！”云露急得快要哭出来。
　　林之禹立刻站起身，挡在林之尧面前，眼神警惕。
　　就在这时，路昭带着齐风大步走进院子，面色冷沉。
　　“不用担心，我陪你去。”路昭握住林之尧的手，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事？”林之尧问。
　　“有人状告你……四年前，为逼我娶你，设计陷害一名与我议过亲的女子，致其羞愤自尽。”路昭声音很冷，“纯属无稽之谈。那女子当年是因家族获罪，自觉无颜才自尽的，与你我无关。”
　　林之尧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眉：“这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
　　“冲我。”路昭冷笑，“想用你来污我名声，或者激怒我。走吧，去会会他们。”
　　王府正厅，果然来了几名刑部官员和不少衙役，架势不小。为首的是个面容刻板的官员，见到路昭，恭敬行礼，态度却不算谦卑：“下官刑部郎中郑庸，奉太子殿下谕令，请林公子过府问话。有状纸指控林公子涉及一桩旧日命案，还请林公子配合。”
　　路昭将林之尧护在身后，淡淡道：“郑大人，内子体弱，不便前往刑部。有何问题，在此问询即可。至于太子谕令……可有手谕或旨意？”
　　郑庸面色一僵：“此乃太子口谕……”
　　“口谕？”路昭打断他，语气不怒自威，“无凭无据，便要带走本王的王妃？郑大人，你刑部办案，何时如此草率了？还是说，有人假传谕令，构陷皇亲？”
　　郑庸额头冒出冷汗。路昭虽无实权，但毕竟曾是战功赫赫的王爷，余威犹在。他此次前来，确实是受人指使，想给路昭一个下马威，顺便泼点脏水，没想到路昭如此强硬。
　　“王爷息怒，下官也是依律办事。既然王爷不允，那……可否请林公子在此回答几个问题？”郑庸退让一步。
　　路昭看向林之尧，用眼神询问。林之尧点点头，站了出来：“郑大人请问。”
　　郑庸问了几个关于当年那女子之事，林之尧一概回答“不知”、“记不清”。他本就非原主，对这些陈年旧事毫无记忆，回答得理直气壮，倒让郑庸一时抓不住把柄。
　　问了几句，郑庸见问不出什么，又慑于路昭的威势，只得悻悻带人离开。
　　人走后，林之尧才松了口气，后背渗出冷汗。这京城的争斗，果然凶险，动辄牵扯人命。
　　“这只是开始。”路昭沉声道，“他们见此法不行，定会另寻他策。之尧，这几日尽量待在府中，不要外出。”
　　“嗯。”林之尧点头，又担忧道，“他们会不会用更卑鄙的手段？”
　　“兵来将挡。”路昭眼中寒光一闪，“我虽不想争，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转身对林之禹道：“之禹，你身手灵活（路昭已知他非人，但默认了‘高级傀儡’的说法），从今日起，寸步不离跟在你哥哥身边，护他周全。”
　　“是！”林之禹挺起胸膛，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接下来的日子，王府外果然多了不少不明身份的窥探视线。路昭加强了府中护卫，林之尧也深居简出。
　　这日午后，路昭被太子召入东宫。林之尧在府中等得有些心焦。
　　直到傍晚，路昭才回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冷峻。
　　“太子找你何事？”林之尧迎上去。
　　路昭屏退左右，拉着林之尧进了内室，才低声道：“陛下……恐怕就这几日了。”
　　林之尧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要我表态，支持他顺利登基。”路昭继续道，“作为交换，他会保我们平安，甚至……允我带你远离京城，过清净日子。”
　　“你答应了吗？”林之尧问。
　　路昭摇头：“储君之争，向来凶险。今日的承诺，明日就可能变成催命符。何况，太子并非宽仁之人。”
　　他握住林之尧的手，眼神坚定：“之尧，京城已成是非之地。我原想护你周全，留在此地。但现在看来，远离或许才是上策。等陛下……之后，无论谁上位，京城必有一番动荡。我想带你走，去江南，去蜀中，去哪里都好，只有我们两人，安稳度日。你可愿意？”
　　林之尧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深情，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路昭心头大石落地，将他拥入怀中：“好。我会安排好一切。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走。”
　　窗外，暮色渐沉，山雨欲来。但相拥的两人心中，却因为有了彼此和共同的未来，而充满了勇气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