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失败后，我拐王爷私奔了》聆乔

32、第32章

　　老皇帝在三日后深夜驾崩。丧钟响彻京城，举国哀恸，暗地里的波涛却更加汹涌。
　　太子以储君身份主持丧仪，但几位年长的皇子显然不甘心，朝堂上气氛紧绷，京中兵马调动频繁，宵禁时间提前，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昭王府闭门谢客，但路昭的书房灯火常常亮至深夜。他在暗中布置离京的一切。路线、人手、身份文牒、沿途接应点……事无巨细，一一安排妥当。他要确保离开的过程万无一失。
　　林之尧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尽量不添乱，照顾好自己和林之禹，让路昭无后顾之忧。他同时也悄悄整理着行装，将重要的、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收好。
　　林之禹这几日异常安静，不再吵着要出去玩，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里，不知在捣鼓什么。林之尧问起，他只说在“升级模块，增强防护功能”。
　　这日深夜，路昭刚从书房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林之尧为他倒了杯热茶，轻轻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都安排好了？”林之尧低声问。
　　“嗯，三日后子时，我们从西门出城，那边守卫有我旧部，已经打点妥当。之后走水路南下，船只已备好。”路昭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只是要委屈你，一路恐怕需隐姓埋名，舟车劳顿。”
　　“我不怕辛苦，只要和你在一起。”林之尧靠在他肩头，“只是，真的能顺利离开吗？我总觉得……不会这么容易。”
　　路昭眼神微凝：“我也担心。几位皇兄不会轻易放我离开京城，尤其是我手中虽无兵权，但军中旧部不少，他们忌惮。太子表面应允，背地里未必没有其他心思。这三日，需格外小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忧，第二天下午，王府外突然来了大队禁军，将王府团团围住。
　　“奉太子殿下令，昭王路昭涉嫌勾结逆党，图谋不轨，即刻圈禁府中，听候查办！一干人等，不得出入！”禁军统领高声宣令，态度强硬。
　　路昭带着林之尧走到府门前，神色平静：“可有圣旨或太子手谕？”
　　“事急从权！待查明真相，自会还王爷清白！”统领显然是有备而来，“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下官，回府等候！”
　　路昭心知这是太子或其他人动手了，目的就是将他困在京城，甚至找机会除掉。硬闯不明智，禁军人多势众，且代表“朝廷”。
　　他后退一步，淡淡道：“既如此，本王便在府中等候‘查明真相’。”说完，拉着林之尧转身回府，命人紧闭大门。
　　“现在怎么办？”回到内室，林之尧焦急地问，“他们围了府，我们怎么走？”
　　路昭走到书案前，按动机关，书案侧面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几份伪造好的身份文牒和一小叠银票。“计划提前。今夜就走。”
　　“今夜？可外面那么多人……”
　　“府中有密道，直通城外一处废弃庄园。”路昭低声道，“这是我早年暗中修建，以备不时之需，知道的人极少。我们子时从密道走，齐风会带人在庄园接应，连夜上船。”
　　林之尧松了口气，又担心：“密道安全吗？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无虞。密道入口极为隐蔽，且我早已安排人故布疑阵，引开部分视线。”路昭看了看天色，“让之禹准备好，我们亥时三刻在祠堂汇合。记住，只带最必要的东西。”
　　夜色渐深，王府外禁军巡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府内一片寂静，但暗流涌动。
　　亥时三刻，路昭、林之尧、林之禹悄无声息地来到祠堂。路昭移开供奉牌位的厚重木龛，露出后面墙壁上的一道暗门。机关开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阶梯向下延伸，漆黑一片，透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跟紧我。”路昭点燃一支特制的、光线微弱且几乎无烟的小灯，率先走入。林之尧紧随其后，林之禹断后。
　　密道内空气混浊，但还算干燥。道路曲折，显然挖了不短的距离。三人都屏息凝神，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看到一点亮光，并有新鲜空气流入。快到出口了。
　　路昭示意停下，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一片寂静。
　　他轻轻推开出口的伪装石板，率先出去，确认安全后，才将林之尧和林之禹拉上来。
　　出口位于一座荒废庄园的后院枯井中。夜色深沉，星月无光，正是隐蔽行动的好时机。
　　齐风带着两名心腹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他们，立刻牵来几匹套好鞍鞯的骏马。
　　“王爷，王妃，一切就绪。船在十里外的柳叶渡，我们需快马赶去，天亮前必须上船。”齐风低声道。
　　几人迅速上马，借着夜色掩护，朝着渡口方向疾驰。
　　然而，刚出庄园不过数里，斜刺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响！紧接着，火把骤亮，数十名黑衣人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跃出，拦住了去路！
　　“果然有埋伏！”路昭眼神一冷，勒住马，将林之尧护在身后。林之禹也立刻策马上前，与齐风并肩，挡在前面。
　　黑衣人首领狞笑道：“昭王爷，太子殿下有令，请您回京‘协助调查’。您这半夜出城，可是坐实了心虚啊？弟兄们，拿下！死活不论！”
　　话音未落，黑衣人便蜂拥而上！
　　“齐风，护好王妃！”路昭厉喝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如雪，瞬间刺倒两名冲在最前的黑衣人。他武功极高，出手狠辣，一时无人能近身。
　　齐风和两名护卫也奋力搏杀。林之禹不会武功，但他力气大，反应快（处理器运算快），捡起地上黑衣人掉落的刀，胡乱挥舞着，倒也挡住了两个想偷袭林之尧的家伙，只是姿势狼狈，毫无章法。
　　林之尧被齐风护在中间，心急如焚。他看着路昭在人群中厮杀，衣袂翻飞，剑光闪烁，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黑衣人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渐渐将他们包围。
　　“路昭！小心左边！”林之尧看到一名黑衣人从侧面偷袭，失声惊呼。
　　路昭头也未回，反手一剑格开，顺势踹飞另一人，但手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衣袖。
　　林之尧心脏猛地一缩。
　　“这样下去不行！”林之禹在意识里对林之尧急道，“哥，他们人太多了！路昭和齐风再厉害也撑不了多久！我的防护力场可以展开，但范围有限，而且能量只够维持很短时间！”
　　“那怎么办？”林之尧也急了。
　　“你让他们尽量靠近我！我数到三就展开！只有三秒！三秒后我们必须冲出去！”林之禹飞快计算着。
　　林之尧立刻对路昭和齐风大喊：“路昭！齐风！靠近之禹！他有办法！快！”
　　路昭虽不明所以，但相信林之尧，且战且退，向林之禹靠拢。齐风也护着林之尧过来。
　　就在几人靠拢的瞬间，林之禹眼中蓝光一闪，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一道无形的、半球形的淡蓝色光膜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将五人笼罩在内！冲上来的黑衣人撞在光膜上，如同撞上铜墙铁壁，被狠狠弹开，惨叫连连！
　　“走！”路昭虽震惊，但反应极快，一把揽住林之尧的腰，跃上最近的一匹马。齐风和护卫也各自上马。
　　林之禹脸色瞬间苍白（拟态），能量急剧消耗，光膜闪烁了一下，骤然消失。
　　“快！能量耗尽了！”林之禹虚弱地趴在马背上。
　　“驾！”路昭一马当先，朝着渡口方向疾驰。齐风等人紧随其后。
　　黑衣人被那诡异的“妖术”震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追上去时，几人已奔出老远。
　　一路狂奔，终于在天色微明时赶到柳叶渡。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静静泊在岸边。
　　几人迅速弃马上船。船夫显然是路昭的人，不等吩咐，立刻撑船离岸，驶向江心。
　　直到船只融入清晨的江雾，远离岸边，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路昭的手臂还在流血，林之尧心疼地撕下自己衣襟内衬，仔细为他包扎。
　　“疼吗？”林之尧眼眶发红。
　　“小伤，不碍事。”路昭用未受伤的手擦去他脸上的灰尘和泪痕，“别哭，我们安全了。”
　　他看向一旁瘫在船舱里、脸色灰败（能量透支）的林之禹，眼神复杂：“刚才……多谢。”
　　林之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保护哥哥，应该的。”说完，眼睛一闭，直接“关机”进入休眠状态补充能量。
　　林之尧知道他没事，只是需要恢复，稍稍放心。
　　路昭将林之尧搂在怀里，看着逐渐亮起的天色和浩渺的江水，低声道：“结束了。从今往后，天高海阔，只有你我。”
　　林之尧靠在他肩上，紧紧回抱他：“嗯，只有你我。”
　　朝阳跃出江面，金光万道，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也驱散了身后京城的阴霾与危险。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