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一句没有兴趣，就将烂摊子交给了我，秦致此人真是狡猾。
林秀儿是大家闺秀，本不该抛头露面，不过她似乎也是中意秦致的很，第二日便送来请柬，邀他去饮茶。
秦致连看都没看，就将请柬丢给我，“你找人陪着，去打发她。”
我不免哀叹，他这人，太不懂怜香惜玉。
贺凌近日忙得很，但似乎调查的有些眉目了，急急赶回向秦致汇报，我立在一旁听着，对他调查的结果也是微微震惊。
贺凌通过对飘香院的暗访，得悉苗云燕和安国侯手下的一名副官来往慎密，顺藤摸瓜，发现那安国侯在回朝前曾向乐牧山庄购置了大批的战马，但是同时翻查了朝廷的记录，发现并未如实受到这些数量的马匹，说是在运送途中染上疾病，死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贺凌又沿着运送路途打探，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曾经发生马匹染病的事件。
“这事，竟牵扯到了安国侯？”秦致皱着眉，脸色也沉了下来。
贺凌接着道：“这些战马无故失踪，很有可能在苗云燕手中，我也向乐牧山庄打探过，之前的确是有人曾想要购置战马，但是被庄主拒绝，毕竟乐牧山庄曾受命皇家，专用来养殖、休养战马，不可能无故的卖与他人，而到访之人，据说是个面容娇好的女子，我曾带去苗云燕的画像，他们认为有八九成相似，如此揣测下来，应该就是她没错。”
“可是安国侯为何要对那女人言听计从？”敬风也道，“莫非他有把柄落在了他们手里？”
“怕是没这么简单，”秦致冷哼一声，却突然转向我，“卫怀风，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冷不防被问到，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安国侯回朝前就应该和火莲教有所来往，此次回朝怕是有所打算，不可不防。”
“哦？”秦致挑着眉，嘴角微扬，“你的意思，他会造反？”
“奴才只是猜测罢了，”我笑笑，“怕是他想着法子要把女儿变为王妃，也是另有打算。”
听我提及这个，秦致脸色沉了沉，“什么打算？”
“该是为了监视吧。”我道，“林贵妃入宫多少年，安国侯势力就巩固了多少年，这点未免凑巧了，安国侯远在边关，但是宫内、朝堂一旦有什么动静，他反而很早便知晓，能够揣摩圣意，常立于如此高位，想必林贵妃也是功不可没；如今，他怕是想故技重施，林秀儿深得太后喜欢，要嫁于王爷也指日可待，若他能掌握皇上同王爷双方的动向，要想制造些问题也是易如反掌，毕竟男人也是经不得枕边之风反复的吹，到时候渔翁得利，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秦致静静听着，眼角却藏着一丝不屑，“那你觉得他能成功么？”
“奴才认为，也不是不可能。”我微微一笑。
“你个卫怀风，跟本王来这种激将法，觉得本王会上当吗？”秦致哼笑出声，佯怒的瞪我。
“奴才不敢。”
“哼，口是心非！”秦致翘起二郎腿，往后一躺，“卫怀风，你可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那个林秀儿，你何时替本王解决？”
我知他定会牵扯此事，只好苦笑：“奴才知错，不过还请王爷帮忙，只要奴才见皇上一次，想必就能解决。”
“哦？”秦致挑眉，“这门亲事是太后亲定，你又怎知皇兄一定能解决？”
我笑笑，“皇上无所不能，只要他想，定是能办到。”
秦致高深莫测的笑笑，我知道我的想法他定能猜出大半，包括秦远为何暗中默许太后的配婚，他应该都能猜到，只是他都不点破而已。
第二日一早，秦致便带我进宫。
我穿上他为我购置的新衣，淡紫的长衫，白丝勾边，纯白襄着金丝的腰带，华贵但不失优雅。
“需要穿这么好么？”秦致对此嗤之以鼻，“平日对着我，你怎么就穿那些粗布的破衣？”
我苦笑不已，他这也能不满啊。
“回王爷，不穿的这么好，奴才没法说服皇上。”
“你到底想的什么法子？”他也是有些好奇。
“王爷是否无论如何也不想娶林小姐为妻？”我不答反问。
“那是自然！本王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就算付出一些名誉的代价？”他看我一眼，却笑了，颇为骄傲，“本王对这种虚无之物向来不在意！”
我也是一笑，“那便是好。”
“你还卖本王关子？”
我笑笑，“奴才只是不想过早打击到王爷罢了。”
“哼，罢了，看你能想出什么馊主意！”秦致也不急了，“反正本王就只要一个结果便可。”
“那王爷可否答应无条件配合？”
“那是自然！”秦致答应的甚是痛快，他倒也不怕我暗地里害他。
一路跟着秦致进宫，不免遇上了之前常常帮忙通报的公公，他们打量我的眼神颇为复杂，疑惑也好，鄙夷也好，不解也好，都是露骨的很。
反正他们也不必再忌讳我的势力、觊觎我的贿赂，自然也不用再掩饰对我真实的想法。
赵申，赵公公，皇上面前的红人，长年伺候左右，如此再次见我，也不免惊讶，奴性入骨的他虽然笑着，却还是能看到眼中对我的不屑和对秦致显而易见的讨好。
终究还是一样的，他们对当权者和落魄的奴才的态度，永远是这么天壤之别，他们只认得那些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一如当时的我，或者现在的秦致，或者是在暗地里收买他们的，比如林贵妃等人。
“皇上，瑞王爷携卫怀风求见——”赵申略显尖利的声音穿透进了上书房，随后便听到一个稍显清冷的声音：“宣。”
再次见到秦远，我不免有些感慨，他高高在上的坐着，但是眉宇间却显得有些疲惫。
“参见皇上。”秦致微微躬身，我乖乖跪在地上。
“皇弟入宫，可是有事同朕商讨？”秦远对秦致很是客气，有种显而易见的讨好，但我很清楚，他只是伪装。
“皇兄，关于太后的配婚，臣弟的奴才有几句话要说，所以臣弟自作主张将他带进宫来，还望皇兄恕罪。”秦致行了礼，便切入正题。
秦远这才看向我，眼波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了，只是对我道，“你要同朕说什么，尽管直言。”
我乖乖跪着，低首道：“奴才斗胆，可否同皇上单独说话？”
我说了这话，明显就感觉到边上秦致浓烈的不满，但是皇上面前他又不好发作，只好道：“皇上若是不放心，臣弟可以留在此地，以防这奴才作出逾矩的行为冒犯皇兄……”
“不必了，”秦远淡淡一笑，“怀风此人，朕可不防。”
最终秦致还是被遣出去了，临走还愤愤瞪我一眼，我不免哀叹，看来回府后，日子又不好过了。
可是我即将要说的话，若是被他听了去，怕是日子更不好过吧。
偌大的上书房终于只剩下我同秦远两人，我一时有些感慨，不久之前，我还常常身处此处，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身份。
秦远缓缓步到我身前，竟微微一笑，“怀风，你平身吧，多日不见，你倒是容光焕发了许多。”
我立起身来，也一笑：“皇上，您似乎又清减了。”
“没你的辅佐，朕着实很累。”他苦笑一声，“当初众大臣联名弹劾，朕也是无奈，才会贬谪你，你受苦了……”
我没想到他如今竟会说这些，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道：“皇上不必挂心，奴才有吃有睡，身子都长肉了，没受到什么苦。”
秦远点点头，顿了顿，便道：“说吧，你遣开瑞王，是要同朕说什么？真是为了太后的配婚？”
“奴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为何？”秦致皱了皱眉，“这与你又有何干？”
“奴才斗胆，请皇上恕奴才冒犯直言。”我低头，再次跪下。
“平身吧，”秦致叹了口气，透着一丝疲惫，“你每次如此，不让你达到目的，总是誓不罢休的，罢了，此处无别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就像以前一样，朕累了，不想猜来猜去，你直说便好。”
“多谢皇上！”我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斗胆，此事的确与奴才有关。”
“哦？你说。”
我决定还是大局为重，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因奴才与王爷已生情愫在先，王爷也对奴才许诺，不会另娶他人，所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秦远明显是怔住了，久久才迟疑的看着我，“怀风，你竟……有断袖之癖？瑞王也……为何以前朕从未发现？”
这次换我怔了怔。
秦远这话太多余了，从前我一直对着他，就算有断袖之癖，我还敢在他面前表露不成？
说有些话时，我还是禁不住微微脸红，但终究还是故作镇定，“奴才是从碰上王爷，才……才发现的……”
秦远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半晌，他竟抬手抚了抚我的衣襟，“瑞王待你不错？如此华服，倒的确是称你。”
此刻的秦远有些陌生，脸上竟带着一丝落寞。
“怀风，你曾对朕疏离客气，没想到对瑞王却……”他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却道，“若是朕不同意呢？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瑞王也迟早要成家立业，你们未必能够长远。”
“奴才只想知道皇上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他此刻的愤怒是缘何而来，只是道，“皇上是想让王爷成家立业，子孙满堂，还是让王爷与奴才一起，厮守到老，却无子嗣？”
我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秦远有宠妃数位，但是至今仍无子嗣，再过几年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若是秦致有子嗣，他可能要被迫册立秦致的儿子为太子，秦致战功赫赫，呼声也是颇高，多年后他自己的皇位也必然受到了威胁，而他若有意让秦致和我“在一起”，两个男人自然不会有子嗣，他的皇位也可以更加巩固。
“卫怀风，你可是在威胁朕？”他冷冷一笑，“你为了得到瑞王，竟如此不择手段？”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实话实说。奴才只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已。”
“若是朕执意要如此？”
“皇上逼的兄弟反目又有何益处？皇上默许太后婚配，无非也是想借林贵妃同林家小姐的姐妹关系，打探王爷的动向，但是皇上，这件事是双向的，皇上打探王爷的同时，又怎知王爷没有通过相同的途径，打探到皇上的想法呢？若是有人从中挑拨，只怕更是不利。”
“你是指安国侯？”秦远一猜即中。
“皇上眼线遍布，想必知道的比奴才还多吧。”
秦远一笑，未正面回应，却开始以退为进，“可配婚为太后懿旨，朕又如何能忤逆太后的旨意？”
“若是皇上想，没有做不成的事，”我知他已经让步，不由笑了，“奴才代王爷，谢过皇上恩典！”
秦远见我的笑，竟楞了一下，喃喃道，“怀风，你变了。”
我略微意外的看着他，不知他所为何意。
“你变的开心了。”他伸手过来，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你从未对朕如此笑过。早知今日，朕当初就不该放了你。”
此刻的秦远是我从未见过的，他淡淡的语气中透出的那一丝决意，让我稍稍的有些不自在。
“若是朕想你在宫里陪着朕，你意下如何？”他的手指滑到我颌下，轻轻挑起。
我只是笑笑，“皇上知奴才最怕痛，若是要宫了奴才，怕真是要奴才的命了……”
秦远一愣，也笑了，收了手，道，“真是的，朕何时说要让你做太监了！”
“皇上，如此笑笑多好。”我真心道，“累垮了身子，得不偿失。”
“如今朕没了你这位‘宠臣’在朝堂上唱双簧，又没了你这位‘铜先生’在朝堂下扶持忠臣，的确是累了很多。”他平静的说着，却听得我不由吃惊。
他到底是布了多少眼线，竟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朕若是连这些都还不知道，又如何稳坐这个皇位？”他看着我，“怀风，你可恨过朕？”
“没有。”我毫不犹豫。
“真话？”
“皇上，奴才对皇上之心，皇上应该很清楚。”
“的确。”秦远低头笑了，“你对朕之心……朕的确明白，就是因为太明白，才会……”
“皇上？”
“罢了，”他转身，走回了高座，重新坐下，“朕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朕还要确定你所说是否为真。”
“皇上要如何确定？”
“朕会再宣瑞王入殿，你要当着朕的面表现你们之间的亲密，若能让朕信服，朕便会让太后收回成命，从此再不干扰瑞王婚事，若是你无法让朕信服，你知道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罚吧？”
秦远永远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我知道他的意思，以我的个性，若不是真实存在的事实，我不可能与别人有过度的亲密和接触。
但是这次不同，我一定要阻止这场配婚才可以，不止为了秦致，我更是为了从最开始就压制住安国侯的阴谋。
秦致再次进来，神情颇为不满，他尚未说话，秦远便道，“皇弟，怀风有话要说。”
我咬了咬牙，戏都演了一半，绝对不可能前功尽弃，不然落下一个欺君之罪，我也是担当不起的。
我对着秦致，道：“王爷，之前你答应奴才的事，可否还记得？”
若是秦致，定是知道我进殿前要他配合的事情，而听在秦远耳中，想必是那些“共度一生”之类的承诺吧。
“自然。”秦致满满应道。
“如此便好。”我微微一笑，厚着脸皮，走上前去，揽上他的颈项，将脸凑了过去。
秦致定是没料到我的举动，竟呆在了当场。
当我的唇印上他的唇时，我的脸已经不可自抑的红透了。
这样便可以了吧，我刚想退回，腰间却被紧紧搂住，然后便感觉整个人都被紧紧按在胸前温热的身上，头颅也被捧住，单纯只是相贴的唇被一个湿漉的软物挑开，然后钻进口腔，肆意的侵犯着。
我被他热切到过度的吻震住了，又不敢太用力挣扎，只能忍受着几近要无法透气的感觉，任他激烈的吸吮啃咬着，紧紧搂住怀里。
好不容易被放开，我已经快要窒息，脸也红透，抬眼看向秦远，他竟紧锁着眉，带着压抑的怒气。
“皇上……”我试探着开口。
“不用说了，你们退下吧，”秦远似乎很烦躁，挥了挥手，“朕累了，朕要休息。”
“那太后……”
“朕自会去同太后说，你不用再说！”秦远站起身来，“赵申，陪朕进去。”
秦远看来是答应了，但他的怒气却让我有些惶恐，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殿上做了如此的事情太过冒犯，待秦远离开，我不由恼怒的瞪向秦致，都怪他胡乱的加戏，幸好没有弄巧成拙。
秦致这厮见我瞪他，笑的极欢，旁若无人的一把搂住我，作势要再亲。
我愤愤一脚下去，踩的他立刻松手。
“怀风！”他有些吃痛，苦着脸，“你倒是忍心！”
“王爷，答应你的事情奴才已经做了，我们回府吧。”
“回府继续？”
“王爷，不如奴才再去同皇上说，说王爷其实同意配婚……”
“回府！”他立刻正色，“马上。”
“如此便好。”我脸上还滚热着，也不顾尊卑，转身便走了，不知为何，身后之人那明显的愉悦之情让我觉得心中有些微的震动。
配婚一事也算解决了大半，如今就是再赴个约，打发林秀儿便是，之后她便会得到消息，我也不用太过费心。
我一回府便拿起边上的请柬，匆匆忙忙替秦致赴约去。
有事儿做，总好过老被他盯着。
出去吹吹风，或许也能够平静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