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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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人是清明了些，可是出了汗沾湿了衣服，再睡就觉得很不舒服，披了件外衣起身，想去原本的地方擦身洗澡，门却突然开了，顺着便溜进一阵风来，已经有些早冬的寒气了。
秦致见我起来，眉头一皱，道：“叫你躺着，又不听话？”
我忙道：“奴才不敢再叨扰王爷……”
“说的什么话！”他似乎有些生气，转身合上门，“回去躺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奴才想先回屋……”
“干什么？”
“……洗澡……”
他眉头一皱：“怎的，本王屋里难道还摆不下一个澡桶不成？”
我一怔，不免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照理来说，我与他皆是男子，就算是裸陈相对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和他有暧昧谣传在身，在人前已经是亲近做戏，如今共处一室，也着实有些尴尬。
秦致倒是甚不在意，传人扛了澡桶进来，倒了热水，还添了几个取暖的炉子，很是细心周到。
“知道你不习惯有人在，本王叫人在外伺候着，水凉了就叫人添些。”
“……多谢。”我心中顿时温暖起来，声音却低了下来，他如此待我，我却要骗他瞒他，心中不免惭愧。
秦致见一切妥当，便又要出去，我见外头树枝摇曳，风起了，便开口道：“外头冷，王爷多披一件外衣吧。”
秦致却是顿了一顿，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笑的看着我，说了句“好。”
虽然说了好，但他没有动的意思，反而似乎等着什么一般，我暗自叹了口气，主动转身，将他挂在一边的袍子取下。
秦致倒是很理所当然的等着我为他披上，低眉看着我为他系上带子。
被他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不知为何，手竟有些微微发抖，好不容易系好了，他抬手一动，却又被挑松了，我再系上，他又挑开，我一抬头，还未来得及细看，就有一双唇压了上来。
我忙转开头，秦致的唇便落在了我脸颊一侧。
“别动……”他声音有些略哑，一手将我怀住了，另一手扶着我的后脑，让我避无可避。
我被他温热的怀抱拥着，觉得更是发热，心中也如擂鼓般，便推了推他，道：“王爷，此处无人看着，不用再演了。”
“演？”他顿了一下，脸色却有些沉了下来，见我抵着他的胸前防止他靠近，便冷冷一笑，道：“的确，不用再演！”
说罢，他竟甩手便走。
突然间离开的躯体似乎带走了身上大部分的热度，我瞬间觉得一股寒冷直面而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唯有苦笑，他近日对我的态度已经渐渐不同，我并非不解风情，我看得出他眼中的热切，但是，我却不敢再尝试……
我无法否认，我对他的感觉，已经变了，被他抱着的时候，心中已经无法再平静下来。
我不是没想过将一切都告知秦致，但是按照他的个性，绝对会沉不住气，只怕到时候功亏一篑，好不容易能进入敌方阵营，我着实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洗完了澡，窝进被子里，又喝了药，很快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秦致也不见回房，不过他有的是地方睡，我也无需多挂心。
起了身，发现外面似乎更凉了些，忙又添了一件外衣，此时便听见门被轻叩了两声，“公子起了么？”
我去开了门，见是伙房帮忙下手的小厮锦蓝。
“公子，小的伺候您洗漱吧。”他低着头，将边上的脸盆端进来。
“锦蓝，别叫我公子，我自己来就好。”我伸手要去接，他却快走两步避开，声音更是谦卑客套，“别，公子您今非昔比，现在您可是我们半个主子。”
我与他其实并不相熟，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刚进府的那阵子，我常常被呼来唤去，扫过庭院，也进过伙房，锦蓝是负责洗菜、洗碗的，我们虽未说过几句话，但那时他倒并没有这样的态度。
我不由苦笑，有时候别人看到的便会以为是事实，弄的自己百口莫辩。
也罢，反正这谣言是自己造的，旁人要怎么说、怎么看，我也无从左右。
锦蓝关了房门，取了条干净的巾子，躬身递给我。
“多谢。”我伸手取过。
“刘相说了，若王爷有何异常行动，需及时告知。”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你可以写给我，我自有办法带出去。”
我震惊的看着他，却见他抬起的脸上毫无异常，“公子，是不是嫌水太凉？小的去添些热的来吧。”
“不用。”
没想到刘相早就安插人手在王爷府里，这锦蓝平日的伪装倒是厉害。
洗漱完毕，锦蓝也不走，我知他是等我回复，便压低声音道，“告诉刘相，此事我自会注意。”
“公子请好自为之。”
“知道。”
锦蓝这才端了水盆，恭敬的退下。
这锦蓝竟是刘相那方的人，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叹了口气，抱了棉被，想回自己的屋内，半途遇上管家秦照，他见我如此，顿时皱了张老脸，把我手中的被褥夺走，急急道：“哎哟，卫爷，您怎的出来了？回屋躺着去吧。”
“我正要回屋呢。”我道。
“回哪个屋？”他道，“王爷说了，您今后就睡他那屋，原来那个屋子，别再回了，寒气太重，冬天快到了，别再弄得一身病。”
我苦笑，也没办法反驳，只要由着他将被子再抱了回去。
“哎哟哟，这被子也有些湿气了，我叫人换床干净的。”秦照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这样的人，若能一辈子只对秦致忠心，该有多好。
“多谢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便问，“照叔，那个锦蓝，也是你要进来的么？”
“锦蓝？伙房的那个孩子？”他看着我，“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哦，没什么，今日他来伺候我梳洗，觉得他还挺聪明伶俐的，随便问问而已。”
“这孩子啊，的确是聪明伶俐的，可惜也怪可怜，”秦照道，“自小孤苦无依，在外头做事，被人欺负了，一日浑身是伤的昏倒在大门口，我见着可怜，便自作主张收了进来，想给他温饱，没想到他年纪小小，长得俊俏，做事倒是不拖拉，王爷也挺满意的。”
“王爷知道他？”我有些吃惊。
秦致公务繁忙，居然有时间来关心一个小厮？
“锦蓝对王爷崇拜的很，这孩子啊，也是一根筋的，钱攒够了，我问他要不要出府去，他一口拒绝了，王爷也没说什么，知道他书没读多少，便专程送了些给他。”
“王爷对他倒是很关照。”我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但又一时想不到。
“哎呀，老奴真是多话，”秦照突然紧张起来，“卫爷，如今王爷心头只有您一人，这锦蓝只是个奴才，王爷怎么会看得上呢？您可千万别多想……”
“我知道。”我淡淡一笑，心中的疑惑却更甚。
涉及到造反事宜，秦致也越发忙碌了，祁欢押送官银完毕安然回朝，秦致一早便去探他，估计也会谈到这个问题，贺凌和敬风都奔波在外，一整天都没看到人影。
在府中走动，又见了锦蓝几次，他都恭敬的喊我“公子”，神色如常，毫无破绽。
我有些焦急，我终日在府中，刘相那边无法接触，无法知晓他们的行动，难免显得被动。
晚上，秦致回来了，略显疲惫，秦照准备好晚膳，端进了房内，我放下手中捏的发热却一字都未读进的书本，站起身来，叫了声：“王爷。”
秦致点了点头，脱了外袍，我上前接过，帮他挂在床头。
“一起来吃些。”他敲了敲边上的凳子。
我想了想，过去坐好，道：“谢王爷。”
“今日可有服药？”他饮了口酒，问。
“有。照叔盯得紧，逃也逃不掉。”
“那便好。”他淡淡笑了笑，“他向来如此，认真的紧，只可惜……”
说到一半，便不说了，我知道他的意思，秦照对他贴心，但是秦远毕竟是他的主子，秦照再好，秦致以后对他，也无法推心置腹了。
秦致吃了口菜，看向我，“今日我们几人都不在府里，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没有。”我低头道，“一切如常。”
他看着我，道，“若有什么事便说。”
“知道。”我见他又要倒酒，便道，“王爷，近日事务繁忙，身体要紧，饮酒伤身，少喝些吧。”
秦致抬眼看过来，“你是在担心本王么？”
“请王爷保重身体。”
秦致一笑，“怀风，此情此景，本王从前根本就无法想象……”
我也是一笑：“奴才也是。”
能和他安静的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我的确从来都没想过。
“过往种种，皆是误会，今日本王借此酒，对你说声抱歉。”他抬起手腕，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看向我，异常坚定。
我不由感慨，秦致此人何等骄傲，要他说句抱歉，我从未奢望，此情此景，怕是今后也不会再有。
我豁然一笑：“王爷，过去种种无需再提。”
“好！”他再次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目光灼灼，“怀风，你可否答应本王，将来不论如何，都在本王身边……辅佐本王？本王答应你，以后日日夜夜都会护着你，绝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你尽管念书，我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便日日夜夜护着你，不让你受丝毫伤害。
楚池说的这句话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心头不由一震。
抬眼看去，秦致眼中的期待是那么真诚，一如从前的楚池，我心头一动，同时却也一痛。
我，还能再信吗？
也许还是一场空，只是，我想赌一赌。
最后一次，若是输了，我将心死。
我接过酒杯，笑道，“印都已经烙下了，即便想走，奴才也走不了。”
秦致一怔，低头笑了起来，“好，本王就当你应允了！干杯！”
我酒量欠奉，但实在不忍扫他的兴，便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并不习惯的酒味将我呛到了，我咳得眼角也湿了，抬起袖子擦拭着嘴角。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拇指轻轻的拭着我的嘴角。
我抬眼看着他，湿润的眼里看到的，是带着宠溺的柔和的面庞，我不由怔了怔，眼前的人和那个我从未放下的人重叠了起来。
所以，当他贴近伸手环住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再躲开。
压上来的唇带着湿润的温暖，带着压抑的热切，钻进口腔的舌混合着些许的酒味，让我微微有些颤抖。
“别怕，跟着我就好……”秦致的吻落在耳边、颈侧，带着轻微的啃噬，惹得我颈边一阵阵酥麻。
“抱着我。”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难耐的欲望。
我伸手环在他的颈间。
秦致揽在我腰上的手一用力，将我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下一刻，便是陷入了柔软的床褥上。
秦致覆身上来，一手挑开了我的腰带……
我向来不管什么世俗眼光和他人的想法，只要是自己觉得对的便会去做，一如当初和楚池决裂后奋不顾身投奔仕途，又一如当初在朝中，我可以不管奸臣的名号和他人的白眼，站在秦远的身后支持他，更一如被贬谪后，我留在瑞王府中，安然做着被人嘲弄的奴才。
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因为这是第一次，我做了一件事，心中是慌乱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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