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14、烦心的来电

　　等仙道反应过来，他和流川已经到了温泉旅馆门口了。
　　“老姐跟这家旅馆很熟，你们报相田弥生名字就可以了！”彦一奉命传达弥生的馈赠。
　　等下，流川是怎么答应来的？
　　好像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明确反对。
　　两个大男人泡温泉，唔，画风会不会有点诡异，要聊什么？要冷场吧？
　　仙道缺乏这种魔幻经历，何况是对着一座寡言冰山，虽说比少年时期融化一些了……
　　“喂，你跟前台讲。”流川用胳膊捅了捅，示意他报弥生名字不合适，必须仙道来。
　　嗯，这个温泉旅馆环境真不错，典型的日式庭院，占地又大，舒舒服服，适合……
　　仙道愣住了，他想不出适合什么。
　　除了吃和睡，貌似就剩下泡温泉，难道围观负责旅馆事务的老奶奶修剪盆景，还是静止不动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枫树发呆？
　　“啊，居然有黑玉子！”幸好他马上被一盒黑乎乎的东西引走了注意力，不是大涌谷才有吗，真是个令人怀念的伴手礼啊。
　　仙道捧起一盒盯着出神，想起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她……好久没联系自己了。
　　“喂，走快点，我困了。”好了好了，有人不耐烦了，仙道放下盒子，快走几步跟上去。
　　流川说到做到，倒头就睡，丝毫不理会晾在一旁的仙道。
　　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已是晚上，瞥见仙道正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吃怀石料理。
　　“醒啦？”他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流川，跟高中集训合宿时一毛一样。
　　那次陵南只去了仙道，落单的他等待别人收留，或者独霸一间，然而美梦很快被打破了。
　　集训主教练是田冈，他表示经费有限，能凑就凑一起合宿，于是，樱木嫌弃地把流川推出来，反而去跟宫城组合了……
　　但那次集训从早到晚人都累瘫了，一到点大家集体熄灯，不存在聊什么天尴尬冷场的问题。
　　“你饿不饿？”仙道递过来一块和果子，那是水物，料理程序的最后一道。
　　哪有人递甜品的，流川嫌弃地瞧了一眼，推开，爬起来去够茶碗蒸，肚子确实也饿了。
　　饭后两人无事，最后还是决定去享受下温泉待遇，临离开房间，有人给仙道来电话了。
　　“啊，是您……”他朝向流川做了个口型，示意不用管他先去好了。
　　见流川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听到对方说： “Akira，为什么不叫妈妈，你旁边有人吗？”
　　“现在没有了，妈，你继续说吧……”
　　“哎，儿子好冷漠，我伤心了哦，你在东京吗，在做什么？”
　　仙道心想，我都回湘南八百年了，母上记性不大好啊，要不要提醒她。
　　“法国那边还好吗？”他想了半天挤出这句，虽然但是，问了仿佛也没多大意义。
　　“也就那样吧。下周我回日本，要接我哦。”
　　他的母亲，仙道真希，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藤田真希还是Elsa Ernaux？有些凌乱。
　　法国女篮退役，久居里昂，那才是她的故乡。
　　上次回国3年前，匆匆见了一面，然后还是重复一遍，在仙道17岁那年，对他说过的话：
　　“Akira，离开日本吧，过来和妈妈外公一起住，这里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爸爸根本不爱你，他有自己的新家了……”
　　一次又一次，真的烦透了。
　　仙道草草挂断了电话，他好不容易维持的云淡风轻，再次被真希女士这通电话搅乱。
　　谁知，电话又添乱地响了，他还来不及埋怨，发现那是打给流川的。
　　“枫，我好想你，你能尽快回东京吗？”
　　是加奈。
　　仙道忽然感觉刚才吃鱼格外不小心，应该是卡到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