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16、清晨的相伴

　　天朗气清。
　　真是个美好的早晨，温泉旅馆幽静得听不到鸟叫，空气纯净无比，枫叶轻摇，令流川心旷神怡。
　　当他睁开眼看到对床人的睡相，不由出神片刻：人家睡相确实比他优雅。
　　作为湘北集体吐槽的对象，流川对自己睡死了口水涂桌并不羞耻，反正又没碍到谁。
　　影响光辉形象？不存在的。他打球有形象就可以了，关睡相什么事，供人欣赏吗。
　　可有人睡相真的足以到了供人欣赏的程度，比如昨晚入睡前犹带怒气的这位“朋友”。
　　他眉眼深邃得不像常见日本人，即使不笑静静看向你，眼神里饱含了探究的意味，仿佛在说，喂，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有自己的判断。
　　流川最讨厌被人左右，所以容易理解仙道的特立独行，只不过他与自己不同的地方，是不会即时发作。
　　这个人，心里对什么下了判断，未必一时半会表露出来，他会暗中划下边界，踩线的人从此被剔除在“泛泛之交”圈子外。
　　至于挚友，流川不清楚仙道的过往，也没见他跟谁走得特别特别近，形影不离……
　　等下，最近几天，他们够不够得上形影不离？
　　同吃同住，又是逛街又是会友的，流川回想了下，在有限认知范围内，跟所谓谈恋爱没差？
　　不对不对，两个男人，完全没可能那种关系，可倒底有什么区别，他没机器人式拥抱过仙道？
　　画风逐渐走歪，流川马上认为大清早思考人际关系是愚蠢的，如果仙道知道自己有过这么无聊的念头，那条边界线应该划得非常清晰了......
　　起床，洗漱，跑步，一气呵成。
　　等他醒了，再一起去吃早饭好了。流川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哪怕再奢侈的料理摆满一桌，都懒得动一动。
　　“啊，你起这么早？”仙道打着哈欠，揉了揉失去造型的头发，垂下来快盖住眼睛了。
　　“嗯，跑完了。”流川在美国把头发剪短了，为了打球更方便，露出眉毛上方一小截额头，看起来非常利落，也成熟许多。
　　仙道快速收拾了下，两人并肩去前厅用餐，然后等待弥生姐弟开车来接。
　　这天他们要去大阪几家高中篮球部采访，初步拟定的特辑名字是《明日之星的崛起》。
　　对于篮球杂志来说，专门花精力采写学生球队的报道，实在不是一个普选，因为市场偏好永远是职业篮球。
　　作为主编的相田弥生，敏锐捕捉到篮球运动持续发展的上游，是校园教育。
　　如果不注重少年时期培养，未来国手必定深受局限。
　　在仙道流川他们所处的那个高中篮球界，后来事实证明，确实群英荟萃，星光熠熠。
　　例如山王工业泽北荣治，爱知学院诸星大，大荣学院土屋淳，名朋工业森重宽，湘北樱木花道，海南清田信长，翔阳花形透等人，先后成为职业篮球耀眼明星。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起步，便在于高中联赛。
　　尽管海南牧，翔阳藤真，湘北赤木，陵南鱼住等等这些选手，毕业后未选择篮球作为事业，但无法抹去他们曾经驰骋赛场带来的活力与震撼，给无数少年人织就瑰丽梦想。
　　至于流川枫在美国发展具体如何，彦一未能收集到更多资讯，仿佛遇上什么事就凭空消失了……
　　至于仙道学长嘛，好了，说多了都是泪，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高人，篮球对他而言是什么，终极拷问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