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32、居酒屋打工

　　仙道完全想不到，在鱼住这家居酒屋打工时，第一波客人竟然有樱木和洋平。
　　“喂，仙道，你怎么沦落到给猴老大打黑工了？”红发天才大声嚷嚷道，没顾上鱼住店主的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
　　“樱木！哈哈哈，真是说笑了……对了，你们怎么来东京了？”仙道硬生生转了话题。
　　洋平无奈地摊手道：“还不是这家伙，非要来聚会，说什么QA老板请客，不来白不来！”
　　确实很像樱木这小子的风格，不过如今的他不是穷学生了，是想念老队友才巴巴赶到东京的吧。
　　仙道手中拿着一碟酱油，忽然走了神。
　　“那死狐狸呢，不也在东京吗，怎么不见人影？”樱木颇有些纳闷，他拨了十几通电话，流川没有应答。
　　“那个……他有事回美国处理，要过一段日子才回来！”还是用这个理由哄樱木比较好。
　　樱木果然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怎么不声不响地又走了，不是说留在日本吗……”
　　仙道只能苦笑，流川动手术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大家担心了。
　　等仙道端上第一次煎的鲷鱼，略略有些泛焦，樱木和洋平还是很赏脸地“享用”完了，一向情商蛮高的洋平甚至还夸新厨子手法新颖，有点像名古屋那边的煎法。
　　名古屋煎法吗，仙道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鱼住也皱眉深思下次一定要去那边学习下料理风。
　　临走前，趁樱木不备，洋平把仙道拉到一边悄悄耳语：“阿牧与藤真通话时，我在旁边，无意听到了流川的事……”
　　仙道惊讶看他，为什么大家都围着阿牧转？
　　洋平忙补充道：“樱木不是背伤嘛，与球队合约问题交给阿牧处理了，我是经纪人常去那里很正常嘛。”
　　原来如此，仙道望着樱木还有些僵直的脊背，又听洋平继续说：“……你别看樱木咋咋呼呼的，还总跟流川掐架，其实他很在乎曾经的队友，所以我没让他知道，你放心！”
　　仙道感激得点点头，因为流川连恋人都不想告诉，更别提其他故友了。
　　“想来宫城办的QA聚会散散心也行，不过估计你没啥心情了，保重啊！”洋平紧跟上樱木脚步，两人有说有笑朝街上走去。
　　QA聚会，如果不是流川有事，仙道竟然有点想去，假如当着大家的面彻底公开恋情，一定很轰动吧？
　　可惜，这些将成为自己脑补的安慰剂了，他与流川，岌岌可危。
　　鱼住见他心不在焉，叹了口气，便赶他走了：“快去医院吧，说不定他醒了！”
　　仙道不好意思把没收拾的碗筷留给“老板”，打工第一天诶，属于摸鱼加摆局了不是。
　　流川的病房很安静，门外的护士小姐温柔地说，他刚吃了药睡下，还很虚弱。
　　仙道微笑着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不会进去打扰病人，只在门外观望一会儿。
　　护士小姐掩着嘴偷笑，很“识相”地离开了，她觉得这个探病的家属真是既帅气又可爱啊。
　　时钟嘀嗒，仙道真的一动不动透过窗口，一直看着裹在洁白被子里的流川。
　　视线受到遮挡，只能看到流川露出的小半边脸，比以往愈发显白，似乎还带着点透明。
　　流川微微有些蜷腰，大概是穿刺做得次数太多，下意识想要缓解下后知后觉的疼痛。
　　“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就算去美国也没关系……”
　　隔着一道门，仙道眼神亮了又黯，手掌贴在窗口玻璃上，情愿将这掌心的温度，去温暖触不到的恋人。
　　许久，眼睛都看酸了，他默默朝医院外走去，不意在过道上遇见藤真。
　　“又来偷看男朋友啊，你也真是的！”藤专家快被这对感天动地却没长嘴的情侣整无语了。
　　“流川恢复得还好吗？”仙道忐忑不安。
　　“嗯，挺不错，再躺几天就能复健了，可能比你刚见到他时好很多哦！”专家信心满满。
　　那就好，仙道也不知道“偷看”还要持续多久，他不是开不了口，是一直在照顾流川的自尊心。
　　泽北说过，能照顾流川的人很多，但不伤到他自尊心的没有几个。
　　曾几何时，仙道觉得自己好幸运，他属于“没有几个”集合里面，毫无疑问的那一个。
　　可现在，怕是“最可能伤到自尊心”的第一位吧，流川要强得不是地方，偏偏还不肯承认。
　　那个可笑的“去美国处理未竟的事宜”，却不料成真了。
　　有个“未竟的事宜”不知从何处得知流川住院的消息，火急火燎乘上越洋班机赶回日本。
　　泽北强忍着睡意，在飞机上坐立难安。
　　这次说什么也要劝流川安心养好伤，千万不能为了重回球场而做一系列傻事。
　　他所不知道的是，距离上次见面短短几个月中，流川个人世界已多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居然还是他亲自拜托过，好好照顾流川的，真是“照顾”到家了。
　　午夜时分，流川醒来发现孤身一人，他不由感到深深的空寂，好像有史以来，他最习惯空寂。
　　为什么习以为常的空寂，与医院周遭格格不入？
　　他平躺着，尽力感受尚处于麻木状态的腰，轻轻捶了下试感觉。
　　效果比想象得好。
　　那接下来呢，他流川枫要怎么办，去圆那一个“分开一段时间”的谎言吗？
　　还会有人买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