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8、教练三井寿

　　流川扬起嘴角笑了，硬要把漏气篮球投进去，就跟小孩子置气没什么两样，他不过是服从了看到篮球的身体本能。
　　他知道，在仙道面前，没必要刻意隐藏自己，这个人是“安全”的，不具有社交攻击性，也很坦荡，不会故作替他人考虑而绕开某些话题。
　　流川还是很介意别人以安慰的语气，哪怕泽北也不行，安慰是给多愁善感的人准备的，他流川枫不想背负额外情绪。
　　三日后加奈放假结束，要回律所上班，她迫不及待想回东京，一是不习惯待在湘南，二是律所来了一位新合伙人，据说能力非常出众，作为下属要提前观察适应。
　　她劝流川一同回去，却等来了拒绝。
　　还想在湘南待一段时间，还有想见的人，这次流川用了商量的语气， “你先回吧，一个月后东京见，行吗。”
　　加奈无奈，其实是没得商量，他都决定了……
　　流川向来是早起早睡的人，多年的练球生物钟造就，如今停练了，不再像从前嗜睡，白天有更多精力投入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在湘南，就当给自己放个悠然长假，慢下来的感觉，也不见得糟糕啊。
　　老家公寓还在，那辆自行车修了下还能骑，只是海边堤防禁止骑行了，虽说凭自己车技是不会掉下去的……
　　他漫无目的骑行了一大圈，发现不知不觉离湘北高中很近了，想起安西教练说三井前辈的事，好奇心起，打算去围观下。
　　“八木！跑动要快！慢吞吞的是没吃饱吗！”
　　“高桥！站那么远投篮干什么？三分球闹着玩啊！先基础训练300个！”
　　“小池不错！要注意和队友打配合！solo实力还差得远！记得我讲过流川枫的故事吗！”
　　篮球馆热闹非凡，里面挥汗如雨的少年换了新新新新一拨，倒是那个扎着adidas头巾的年轻教练，模样没怎么变过。
　　“前辈，你说我什么故事？”流川直截了当问。
　　三井寿猛地回头，正要吹响的哨子落了下来，随即，一把搂过流川的肩膀， “靠，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苦于训练的少年们一时解脱，因为教练挥了挥手让他们休息片刻，然后跟一个身材高挑的陌生男人走出篮球馆。
　　经过一群围观篮球队训练的小女生身边，三井不出意外又被灌了一耳朵“哇”。
　　“哇，那个哥哥好帅！理想型！”
　　“哇，不会是三井教练的朋友吧？”
　　“哇，比樱木花道前辈还酷诶！”
　　……原来红毛这么出名了，想来也是，这家伙存在感没弱过，流川想。
　　哇什么哇，三井很郁闷，平时背后叫他大叔大叔的，流川反而是哥哥，这小子吃了防腐剂吗。
　　“不去美国了？也好！”听流川三言两语说完近况，三井叹了口气，论起伤病，再没有人比他体会深刻了，该死的膝盖啊。
　　“安西教练很信任我，让我接管湘北队。还记得海南那个神投手吗，对，神宗一郎，他也想来执教，被婉拒了。说实话三分球他不比我差，当然嘛我更厉害一点！”
　　前辈还是这么自信，当教练以后话更多了，又快又密，绝不冷场。
　　流川与三井真正熟稔起来，是在冬季选拔赛，樱木状态不佳没法打满全场，赤木和木暮已经引退，湘北主力只剩下三个，累得惨绝人寰还是惜败给海南翔阳。
　　“流川，你知道吗，其实我那特招名额，和三井集团有关……”三井苦笑道， “根本不是我力挽狂澜那36分，体大不会轻易特招一个体能有短板的球员！”
　　流川愣了下，只不过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又难住了。
　　“不过我从不看轻自己实力！特招是特招，三井寿永远不放弃篮球！哪怕上不了场我还要继续打下去！”三井不由握了握拳，眼神流露出坚毅。
　　“所以，前辈来当教练？”流川终于又开口了。
　　“嘛，是不是很棒！最崇拜的安西教练，交给我这份重担，湘北复兴有望！这群熊孩子嘛皮是皮了点，还有一个小鬼头想模仿你嘞！”三井远远指了指那个叫小池的高一男生。
　　有什么好学我的，流川暗暗好笑，我是不可能被复制的。
　　三井跟学生们讲的故事，是流川枫在第一次全国大赛对阵山王的觉醒，他开始有了集体意识，个人实力很重要，队友不够给力，赛绩永远不可能满意。
　　比如仙道，他没自己幸运，陵南终究是一人球队的光辉掩住了整体提高的可能。
　　昨晚，那人最后说的一句话，仿佛有深意。
　　“每个转弯，总有别的可能，流川，试着拥抱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