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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两个世界的人藕断丝连 ...

  •   下了飞机,两个人招呼着计程车就往家赶。宋锦瑟看着眼神间尽是茫然的年笙,心疼的难受。想了想,先给年青褕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B市了。
      年青褕则直接说了一句:“直接来军区医院606病房。”
      没有在家,在医院。
      宋锦瑟咬了咬唇,把地址告诉计程车司机,看着年笙白着一张脸依旧保持着沉默。

      一路沉默。
      计程车里安静的让人觉得沉闷,连B市一贯痞子味十足的司机师傅都像是感觉到了某种不平静的气氛,难得安静着开车。
      宋锦瑟摇下窗玻璃,迎面而来的初冬的风呼呼的灌进车里,她冻的打了个哆嗦,被呛的咳嗽了起来。年笙默默的把车窗摇上去,轻轻的拍她的背,等她不咳嗽了再把她揽进怀里,低语道:“锦,别闹。”
      我不闹。宋锦瑟在心里说,我只是心疼。

      推开病房门,是沉默的站在窗户前的年老爷子。王素秋站在一边没动静,年青褕坐在床边,低低的对年意合说着什么,而年意合只是安静的躺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色还算平静。
      看到年笙和宋锦瑟来了,年意合说话了,语气略微有些激动,夹杂着嗔怪:“二哥,我又没什么大碍,你还特意把年笙和锦瑟叫来。”
      年老爷子回过头来,神色如常的看着最疼爱的孙子:“年小笙回来了啊。”
      “嗯,爷爷。”年笙在踏入病房的时候,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不急不躁,温和有礼。转身对着年意合叫道:“妈妈,你感觉怎么样?”
      妈妈。这是年笙第一次喊年意合“妈妈”,上次知晓了自己身份的时候,年笙都不曾喊出口。。
      王素秋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蓦地抬起了头,一脸惊讶的应了声“哎”。然后在看到年意合一脸欣喜的时候,立马颓败了。多年前,“妈妈”这个词,年笙也曾对王素秋喊过,她也曾对这个字耿耿于怀,只是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母亲”二字。而如今,“妈妈”这个词已经彻底不属于她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年意合招呼着宋锦瑟过去,跟她聊着婚礼的一些事情。年意合这一个礼拜已经把婚礼筹备的差不多了。婚纱是直接从意大利米兰定做的,是她旅居美国,意外认识的一位设计师,后来专门去了米兰开了一个婚纱店,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婚纱品牌,叫:EVA,音译是伊娃。年意合说她更喜欢叫这个品牌叫“谁的娃娃”。一场婚礼就是一个契约,某个少女就会成为某个男人的专属娃娃,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的在一起。
      锦瑟笑:“妈妈为什么不写爱情故事?”
      年意合也笑:“其实我不会写,我只会想象爱情,但落在我的笔下,总是苍白无力。”
      锦瑟看着那个笑的一脸云淡风轻的女子,想她是经历过怎样的爱情之后才生下年笙,才再也提不起心力去描写亘古的爱情。
      年意合还帮她定了一套凤冠霞帔、几套汉服和旗袍,而且是让B市有名的老裁缝店去订做的。年意合说,中国的新娘子,还是要穿中国的衣服。宋锦瑟便笑年意合的好兴致,年意合意犹未尽的解释:“我本来打算给你们弄个花轿来着……”
      宋锦瑟笑,旁边的王素秋说话了:“你婆婆想得太简单,这东西弄起来麻烦了去了,而且也不实用啊。”
      对于宋锦瑟,这是王素秋难得不带敌意的一次对话。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的笑意渐渐退出,她走了出去。
      年意合却帮她解释道,这些事情,很多都是王素秋的来做。例如婚宴、宾客这一块,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尽管王素秋没有开口同意婚礼,但行为上其实已经表示了认同。

      在两个女人聊天的时候,年笙跟着年青褕走到了病房外,询问年意合的病情:“爸,姑姑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年青褕语气有些沉重:“医生刚给意合做了骨穿,具体结果还不知道。”
      “姑姑怎么说?”年笙蹙着眉头问道。
      “你姑姑怀疑自己得了白血病。”年青褕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那只是你姑姑自己的猜测,一切要等医生的结果。”
      “白血病?”年笙眉头紧皱,“姑姑有什么症状?发热?出血?骨头疼?”
      “这些天在家没看到什么具体状况,就是脸色一直不好看,好像还流鼻血了,直到今天下午她晕了过去。”年青褕道。
      年笙跟着年青褕去找主治医生,医生说结果正在化验,过段时间才出结果。
      父子二人慢慢的往年意合的病房走。在病房前,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素秋,从窗口看到继续发呆的老爷子。年笙按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对年青褕道:“爸,这么晚了,你和爷爷,还有母亲先回去吧。我和锦瑟在这里就行了。”
      年青褕摆手:“我不累。下午是你大伯父送你姑姑过来的,他一直呆着呢。部队上还有事,他先回去了,我就过来了。”
      “爸,”年笙坚持,“您先回去吧。这边有我,有事我就立刻给您电话。”
      年青褕看了年笙几秒钟,终于答应了,带着老爷子和王素秋先回去了。

      宋锦瑟正和年意合轻声细语的聊着天,渐渐的年意合累了,年笙上前给她垫了垫枕头,她便笑着睡着了。
      年笙抱着宋锦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之后,宋锦瑟才有时间细细打量年意合住的这个病房。这是所谓的高干病房,20多平米的样子,电视、冰箱、微波炉、茶几、沙发……各种家电一应俱全,俨然一个标准的一室一厅。门口进来时客厅,厅里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果篮,四个真皮沙发可以用来接待访客。左侧的独立卫生间内,隐约可见摆放整齐的洗漱用品。而年意合的“卧室”位于房间的最里端,这个相对隐秘的空间,不易受到外界的打扰,更像是一个温馨的小屋。
      锦瑟靠在年笙怀里,低低问道:“妈妈没事吧?”
      年笙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锦瑟,还是在自我安慰:“应该没事。”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锦,给岳父打个电话说一声吧。赶得及,都忘了。”
      宋锦瑟看看表,快半夜了。去阳台,看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果然是宋青山。回电话解释了一下,宋青山听了有些沉默,大概是想起了宋母,半响才叮嘱道:“好好陪着。”
      宋锦瑟应了之后宋青山才挂掉了电话。宋锦瑟扣上手机,站在阳台上看这座来过几次的城市。周边的高楼大厦倒是很S市很相仿,只是两地人文文化差别太大,包括气候。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穿着薄毛衫的她还是有些冷。站了一会,心思还是乱糟糟的,她终于放弃了在初冬的冷风里冷静的心思,回了房间,却看到年笙呆呆的靠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杯子,眼神迷茫,手足无措。
      她轻轻走上前,看年意合有些不太安稳的睡意,就把病房里锃亮的灯都关掉,只留了一个靠近阳台的台灯,然后坐到了年笙旁边,静静的靠着他,不说话。

      初冬的阳光很不错,透过阳台照进来,投射在窝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的身上。两个人交颈而眠,像一对恩爱的鸳鸯。年家老大年青祉的大儿媳妇儿一早就来了,静静的坐在年意合身边陪着。年意合靠在靠枕上,微微笑着,看着她的儿子和儿媳。
      那少妇见两个人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有些鼻尖冒汗,就轻轻上前,打算给拉上窗帘,结果宋锦瑟却醒了。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何时起他睡着的时候都会蹙着眉的呢?
      昨晚凌晨2点了,医生才给送来化验结果,还好不是白血病。但是通过骨髓液也没查出什么来,而且由于年意合晕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所以医生安排接下来的两天,年意合要接受血常规、心电图、B超、CT、核磁共振等全面的检查。
      两个人悬着的一颗心本来是稍微落地了,但由于医生的一席话,又再度悬了起来。不是白血病最好,但是年意合莫名其妙的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晕掉、流鼻血又算怎么回事?如果检查,再查出什么其他的病来可怎么办?
      两个人心思百转,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宋锦瑟轻轻的拿掉环在她腰上的手,试图站起来。无奈这样坐着的时间太长,脚麻了,而且这样蜷缩了一晚上,她的腿本来就会有些后遗症,这样一来,她起身的时候,差点没跌倒。幸亏年笙醒了过来,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两个人复又跌落在真皮沙发上。
      旁边年意合和少妇的笑声隐约传来,宋锦瑟脸有些发烧,推了一把年笙想站起来。年笙不管不顾的帮她轻轻捏腿、捏脚,直到她也死皮赖脸的坐在沙发上任他伺候。
      少妇,也就是年笙的堂嫂,带了早饭过来。两个人洗了把脸,陪着年意合吃早饭。9点多了的时候,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过来,带着年意合去做检查。

      年意合要出去的时候,对跟在后面的年笙道:“锦瑟陪我就行,阿笙,你帮我约个人,我想见见他。”
      年笙点头:“谁?”
      “莫沈。”年意合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莫伯父?”年笙若有所思的问。
      年意合看着年笙微眯的眼,就知道他在动心思,于是浅笑:“不要想太多,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多年不见了,想见一下。”
      年笙“嗯”了一声,没多说。
      反倒是年意合再度叮嘱:“如果他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
      说完这话,年意合就出去了。锦瑟和堂嫂也跟了上去,倒是锦瑟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莫沈的电话。
      “喂。”是莫沈独有的男中音,有些低哑,有些温润,像是很多电台节目里怀旧金曲的DJ,来给人一种忍不住遥想过去的韵味。
      年笙眼前浮现一个中年儒商的形象来,一袭深色中山装,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文、儒雅、仿佛一个大学教授,跟年青褕的古板、严肃截然不同的一个类型。他开口:“莫伯父,我是年笙。”
      “年笙啊,怎么了?找不到莫言那小子了?”莫沈有些戏谑的问着。
      “不,我找您。我姑姑年意合,想约您这个老朋友见一下面。”年笙直接开门见山。
      “意合?”莫沈低低的重复这两个字,似乎有些过去在摇摇欲坠,“我记得意合很早就出国了。”
      有些怀缅的味道。
      “嗯,最近姑姑回来了,想见一下老朋友。”年笙噙着笑,帮年意合约着这个男人。
      那边沉吟了一下,才应允:“好。正好明天我要回B市办点事。我过去了再约你。”
      “好。”年笙挂了电话,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个时候,年意合病因不明。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年意合要跟莫沈见面呢?
      而莫沈,怎么就那么巧刚好要来这边办事?
      言语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行动上的巧合或者刻意为之?
      这两个人之间又有怎么样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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