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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   镖局内很暖和,炭火嘶嘶啦响,“我们现在出发?”观妙小心地睨着温迟春的脸色。

      这时延光一只腿粘着雪碎从外面迈进来,一向上扬的眉眼怂拉着,眼底忧心忡忡冲温迟春摇头,“现在去不成了,刚刚有消息说去幽州的路遇上了雪崩被封死了,需要四五日才能够清理的出来。”

      温迟春黛眉微动,指尖将观妙快要贴上她脸的头摁了回去,对延光微微一笑,“不必太担心,师兄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其实与此相似的事情都是师兄个人的历练她是不便于插手的,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师父竟然亲口让师伯帮忙寻找,这本就非同寻常。

      作为师父的好徒儿也该为师父分分忧,她临着算了一下,师兄虽然处境艰难但好在不危及生命顶多吃点皮肉之苦,若是拖得久了也不好说。

      其实发了雪崩的地方危急到的官道范围并不大,但乾州以北一整冬里有一半时间都在下雪,是数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雪,许多人力都遭了雪害,屋舍更是十不存一。

      加上雪崩地处二州交界更是成为了踢蹴鞠一样的存在,互相推诿。

      等温迟春一行到幽州已是半旬之后了,好消息是天气渐暖雪也开始融化了。

      化雪时才是最春寒料峭时,温迟春一张雪白的的脸冻得鼻尖红红,为她清冷浮玉般的脸上增添几分如枝头新展桃花般甜俏。

      温迟春正和观妙在街头的馄饨摊上等馄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摊主聊着想要打探执善和云叶的消息。

      很可惜老板知道的并不比她们知道的多,只知道上面来了个干实事的官,给了灾民不少扶持政策但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至于云叶更是像海底捞针,得去到她住的附近才好找些。

      馄饨摊离她们的客栈很近,老板热心帮她们端到客栈里吃,由于要了三碗温迟春主动端了自己那碗不要葱的。

      馄饨冒着热气,上面飘着点点油花,馄饨皮薄薄的透着里面粉白的肉,观妙看着温迟春手里端着的馄饨馋得不行,“它在诱引我!”

      温迟春失笑,唇畔还没说出口的字被一阵推搡打断,手中端着馄饨也顺着白皙的手腕翻转间打翻,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前倾,滚烫的汤水倒了一手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和观妙的叫喊声。

      手上被烫得火辣辣的,脑中嗡嗡的吃痛支起上半身,视线里一道红纱带着香味拂她首而过,茫然目光中闯入一抬銮驾,飘动的纱幔间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

      温迟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上面其中一个人影是焦巳,他扶额慵懒的斜倚在銮驾上,另一个是女子曼妙的身姿。

      透过纱缝间隙,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冷冷睨了她一眼,就好像……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那样熟悉的眼神使温迟春入赘冰窖,上一世也是这样在幽州他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其实这本是最好的选择,怀念不如忘却,直到焦巳那不含爱意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温迟春才猛然惊觉不舍的人原来一直是她自己。

      “停下做什么?”焦巳因为銮驾停下而心生不虞,“将挡路的赶走,冥顽不灵者就地处死。”

      观妙在人将温迟春架走前搀扶起她离开主道,“小师妹你没事吧,方才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一阵骚动。”

      等她被人挤开了,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师妹已经被撞倒在地,也算是此生仅见过师妹最狼狈的时刻了。

      直到回到客栈温迟春都像失了魂一般,观妙不解于是端过来重新买的馄饨,“馄饨撒了就撒了,怎么好像把你的魂也撒掉了。”

      延光像是闻着味就来了,“好香呀,是馄饨!”他连忙扒过他的那碗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吃饱后才一脸听到了震撼八卦的神色,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我上街虽然没有打听到执善师兄的消息但我听到说咱们昭魏的新帝来了幽州。”

      “这还不是最炸裂的。”延光显然是把说书人的调性拿捏得极为熟练了,他适时地停顿,满意看着被他勾得瞪大眼满是求知欲的观妙和看似平静实则早已倾过身的温迟春。

      观妙等不下去,一巴掌抽到延光的手臂上,“快说啊,急死我了,然后呢?!”

      延光揉着受伤的手臂,原先的嘚瑟掉个干净哀哀戚戚地看了眼观妙,“然后就是,据说新帝在来幽州的途中不慎遇险幸得被一姑娘所救,新帝直接被那女子迷住了,不日要在幽州与那姑娘成亲呢。”

      话音刚落观妙睁得眼睛溜圆发出惊叹。

      唯有温迟春像是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儿,无力地枯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株即将枯败焦蔫的玉兰花下一瞬将要零落成泥,拥进无限黑暗。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低声呢喃的声音恍若从很久很久之前传来,室内一下陷入寂静。

      观妙有些无由来的心慌,她也不知为何一向骄傲的师妹一瞬之间成了这样,定然是那新帝和他要娶的姑娘的事。

      今日也是碰见新帝后师妹就魂不守舍的,在延光说完之后便这样了。

      “师妹看着我。”观妙少见的严肃对温迟春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出什么了。”

      温迟春别过头不欲与观妙对视,但看这样子观妙心里就有数了,能让她们的天之骄子如此失态那事情可就有得麻烦。

      观妙哼哼几句,“你不说我也知道。”

      随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开始自顾自说:“我很小入观了,因为是被师父带回来的所以自小我就很努力的修行想要得到师父的称赞,师妹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才是占算天赋最高的那个人。”

      “直到你来了,我见过你随意起卦便能精准无误占算的样子,我也不愿屈居于你的天赋之下,于是和师父说不想占卦了想学医。”观妙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细说。

      “师妹你天赋很高也很聪明,精于占算善于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总是想成为师门的坚石什么事情都想要自己去扛,有时我都觉得你不像个人,而是一台被精密机关术制作出来的偶人。”

      偶人才无喜无悲只按照章程办事。

      温迟春隐于阴影之下微垂的眼睫细动。

      “师妹你就算万事算尽可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人呀,不知道为何你让师父遣散我们,但从乾州遇到时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了,担心道偏了。”观妙垂怜地看着温迟春。

      “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师姐就说到这里,你那么聪明定然知道师姐的意思,好好休息下罢这几日累坏了。”观妙轻声退出去阖上房门。

      在门口静站了会,难怪师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师妹看着她。

      而延光早在观妙说第一句的时候眼睛就滴溜溜转着溜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你让师父遣散我们’像一个锤子一下给温迟春敲得找不到方向了,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她清楚的记得她没有干过这件事。

      若不是她的话那又是谁?还是说另有隐情?

      ‘道偏了’,温迟春眼底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在上世以死拼来卦象的时候她道早就偏了如是想。

      连着几日的天晴,新帝依照着当地的情况出了不少利民的政策,得到了百姓们的连连叫好,不少人为了讨个喜头连着也称赞当今新帝是少有的明君,连成婚时老天爷也给他好脸色。

      一时间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新帝如何血色上台,甚至还传出暴君夜刹的恶名。

      因为新帝要成婚的缘故,大街小巷很快都装饰起红绸红花来,一改枯寂败落变得喜气洋洋欣欣向荣起来。

      街上行人脸上都被感染带着不自觉的笑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她忍着街上刺眼的红色只身来到云叶家。

      云叶家在城外西郊的贫民巷子里。

      但去到时云叶家早已人去楼空,门前化的雪没有被清扫过得痕迹,经过几日的化冻厚厚的雪堆面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冰 。

      从门缝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狭小的院子里约莫有两间房但有一半的房都塌了顶。

      “哎,小孩,这家人呢,你知道哪里去了吗?”温迟春随机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孩衣领子。

      小孩不大看着和小虎子一般年岁,穿得圆滚滚的。

      他歪头像是在思考她的话,紧接着温迟春身后传来一道呵斥,“你干什么的!”

      一只手随着声音从温迟春身后伸出来一把拽过小孩拉到身后,中年女子眼神戒备的看着温迟春。

      温迟春好一会解释才让秦婶子也就是小孩的母亲相信她不是拍花子。

      秦婶子警惕心太强了于是她们只能在转弯处浅浅聊几句,转弯处的风没有那么大。

      说巧不巧,秦婶子就住在云叶家后巷,发生了什么她也大差不差的知道。

      云叶回来给她母亲侍疾,眼瞧着病就要好了谁知竟是回光返照不到几日便撒手人寰了。

      而云叶简单的给她母亲办了个丧事。

      但她弟弟不仅不成器还是丧心病狂,联合着大伯一起将云叶卖进了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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