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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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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的人是温迟春后观妙眼神幽怨极了,示意温迟春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是一个矮小的院落,在偌大的园子里这一处院落位置略偏僻,且极不起眼。
院子里的人不多,但是都是架子,一个架子就有一层房间那样高,架子上层层叠叠的放满了簸箕,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枯草,约莫是药材。
对于这一方面她远不如观妙精通,也只是叫得出那些药材的名字。
温迟春知道自己师姐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看,九成可能会是有问题。
她用口型问出了疑惑,观妙摇头便不再多说。
二人小心翼翼的离开此地不打草惊蛇。
拎着吃饱喝足的延光就离开了满月楼。
“交代给你的事情问了吗?”温迟春是让他问一下满月楼有没有云叶的消息,毕竟她一个女子问的话就很奇怪且可疑,但若是男子再冠以爱慕者的身份一切就合理了起来。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他可忘不掉,“问了,店小二说没听说过,而且还说他们楼里的姑娘都是自愿的,不存在强买强卖,但是我觉得他表情有点奇怪。”
在他提到云叶时那小二的表情微不可查的扭曲了一瞬。
职业习惯导致他下意识就掐了一卦——那个小二在说谎。
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衍云师妹,连侍女好像都有神秘身份。
若是被温迟春听到这心声估计要无语凝噎一会,云叶那纯纯是倒霉蛋子被卷进了纷争,照话本里的人物来说就是个炮灰。
温迟春知道云叶就在满月楼,由于限制她不能算到云叶过于具体的方位,但他们推进的方向是正确的。
这限制是她第一次推衍云叶所在位置发现的,她似乎是个很关键的点位,卦象只供她推演出模糊的地点但是事件完全空白。
她再想继续深占下去时,那许久没有来干扰过她的剜心痛又似要卷土重来一样跃跃欲动。
也就是说云叶卷进了一场可以改变国运的事,那就有点不好办了,但问题也不大。
指腹摸着温热的杯壁,就只救出云叶,云叶有她的因也需要她由来承这果。
冒着热气的茶水触及到唇上伤口让她倒“嘶”了口气,眼神一凛恶狠狠地想,焦巳……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让她等着。
“对了,明日卯时来我房里一下。”温迟春交代延光,生怕他睡过头,耳提面命了一番这才去找观妙。
“如何有头绪了吗?”
观妙出满月楼后就解释,那么多各类草药不像是一个花楼里备用草药用量,倒像是别有作用。
里面好些味草药搭配在一起的话……倒是像她曾经不经意在观里藏书阁中间瞟过一眼的古方。
但是具体是治疗什么的方子观妙一时间还真没记起来。
总之一个花楼准备这样多的草药本就有古怪。
“我得好好想想他们准备的什么方子。”观妙屏气凝神飞速地在记忆里翻找着。
温迟春也不着急,只是和她说了声明日要和延光先行出门一趟“师姐你晚两个时辰出发,据我留下的记号前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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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为啥喊咱俩出来买糕点。”一个干瘦拉着脸的男人在陈记糕点铺子前排着队和身边的一个男子小声吐槽。
另一个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动嘴,“谁让我们嘴馋吃了鸢娘小厨房的吃食,恰好躲过一劫呢。”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满月楼里不管是小厮、侍女还是各位娘子和掌柜的全楼上下只要吃了大厨房里的伙食后都窜稀了,大夫说是肉没煮透导致的食物中毒。
他们下值后路过时被鸢娘小厨房里做的素餐给搀住了,明明一点肉都没有竟然会这么香,要是没有尝一下他晚上肯定做梦都要想着,于是厚着脸皮讨了口饭吃这才躲过一劫。
还好鸢娘子性子和善,听闻后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同意了。
鸢娘名字里虽然有个猛禽‘鸢’字但她却是吃素的,自来满月楼后他们就没见她吃过荤腥所以也才例外有了自己的小厨房。
这不鸢娘又想吃陈记糕点的月梨糕,只能遣他们去跑腿了。
要不要是鸢娘人美心善还乐意给碗饭给吃,他们才不乐意去呢,绝对不是贪图那一两银子的跑腿费。
不过听说这陈记糕点是京城陈记糕点在幽州开的分店,所以也难怪这么多人排队,看着缓慢移动的铺子队伍,两人都叹了口气。
二人沉静在等队的焦急中,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后排着的人正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
等拿到热乎糕点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唉,满福你看前面那个姑娘掉了香囊。”说着瘦高个就大步向前捡起香囊想要还回去。
满福瘪嘴,就你心善,也无奈地跟了过去。
明明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但每每又还差一点,直到二人跟着进了一条巷子。
“满福你闻见什么香味了没——”话音未完走在前面的人就软塌塌地倒地了。
“你——”满福大骇,紧接着发现自己脚底下也发软走不动路,最后两眼一翻也紧跟好兄弟的步伐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没有动静,温迟春仔细看了眼怀里护着的油纸包没有被压着,这才转过身,“好了,可以下来了”
站在巷子高墙上的延光嘿嘿一笑,身手轻巧的从墙上一跃落地几乎无声,翻开检查了一下满福二人,他眼神得意的看着温迟春似乎在说‘看我厉害吧’。
“干的不错,回去后梅花酥分你点。”温迟春从不吝啬夸奖,在她看来朋友就该夸夸夸。
最后他们将晕倒的人手脚捆紧实,嘴里塞好布团,租了辆马车才将人运到客栈后门。
温迟春贴心的租了客栈一小间仓库来安置两人。
延光环抱着臂靠在门边随意地瞥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所以我们明天要易容成他们混进车队里?”
温迟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你现在把他们的衣服扒了吧。”
“啊?连身上的疤痕胎记也要一并作假吗?”延光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温迟春,“那师妹还是回避一下比较方便。”
温迟春越听越不对劲,黛眉微挑,“你想什么呢,我是只让你扒一下他们的外衣,不然明天我们穿什么。”
因为这个外衣应该是满月楼统一定制的工作服,所以这个不穿就露大馅了。
“这样子啊。”延光哈哈尴尬一笑,开始了手里动作。
温迟春还要去给师姐送糕点和准备易容的工具材料,就没有多待。
月潜日升。
延光拿着灰扑扑的短打工作服敲响了温迟春房门。
“喏,洗净烘干了,师妹你穿套小的。”语罢,延光视线定住,震惊问,“师妹你吸五石散了?!”脸色惨白差得像是死了三天一样。
温迟春微微一笑,“无碍,昨夜喝错茶失眠了。”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也是在满月楼上工前赶到了,得亏温迟春手艺没有生疏看起来如假包换。
今日满月楼要送一批食材去蓟州。
延光:走货?这我熟啊!
蓟州也有满月楼的一个分店,且蓟州更偏北去岁冬遭遇的雪害比幽州还要难,据说整个州去了半数人口。
行商的冬日便不愿去蓟州,毕竟比起钱财而言还是小命要紧。
就算遭了雪害但有人就会有钱赚,所以蓟州的满月楼便联通幽州城冒着危险一起给蓟州有钱人家供给食材之类。
虽然极其危险但其中的利益是极为可观的,不然满月楼的东家也不是什么冤大头。
随着冰雪渐融,蓟州城的官道也清理了出来,行商也逐渐去到蓟州城,满月楼垄断地位逐渐瓦解,今日也是最后一趟。
而温迟春与延光顶替的人,不偏不倚恰好就是昨日她们看见的那个小院子里晒草药的人,而今日也是他们负责运送草药这个部分。
其他部分如米面蔬菜各有专职的人负责,是一整条车队停在了满月楼后门的大街上,每个部分所在的位置不同。
而药材部分是在车队末尾,温迟春与延光哼哧哼哧搬完最后一箱药材。
临出门时温迟春若有所感的回首望去,只见满月楼二层某个房间内的窗牗边站了个人,是鸢娘,她带着笑微微点头,眼底熠熠生辉。
于温迟春而言她是个熟悉的旧人——沈珀珺,这次也是她暗中相助,才得以进展的如此顺利。
由于车队冗长货物繁重,所以车队行进得并不快,货物在混着雪水的泥地上轧出深深的辙痕,而人只能随着车队用两只脚赶路。
延光向来是骑马走镖的,这两腿‘走镖’还是第一次,不到半天他就苦着个脸,要不是温迟春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他马上就要问走在前面的小厮还有多久停下休整。
蓟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以这样的速度就算没有冰雪挡路也得走上三天,雪天那就需要一个多星期。
温迟春眼神示意他安生点,不然早晚得露馅。
走着走着温迟春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