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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丫头楹兮卷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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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走了四五天了。这四五天中,我再未见过啼昼,就让这份永无可能的爱随时间淡去。
缭云对我很好,时常关心我累不累、渴不渴。我热了,他会用芭叶替我祛热;冷了,他会紧握着我的双手,哈着气搓着。这里的天气怪异的很,刚是酷暑,过一片林,又似严冬。
澜夜还是那样,不怎么说话。他的眉时常紧锁着,有时舒展开来我竟发现眉宇间多了几道浅浅的细纹。人们常说“岁月催人老”,可我觉得爱情更加催人老。
我不觉想起啼昼,他是我今生爱的第一个人呵,可是那是一份没有未来的爱。对于缭云,我仿佛怕他似的,想躲他,也许我在拒绝他的好,拒绝我对他渐生的爱意。
一路来,我们已遇很多危险。我们遇过魔音蝙蝠,它们靠东西控制着,发出一阵阵带毒的声波。我们遇到了竹节怪,由竹子开缄的生物显然被施了咒。我们遇到了死士。恶心的腐臭味,手里挥着锈剑向我们攻击。我们遇到了毒蛇,鲜红的信吐着,发出兹兹声。还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却无端让我想起了过五关斩六将。我们越发觉得每往前走一步就是离真正的敌人近了一步。我们面对的将是怎样的敌人呢?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有那么大的能奈可以设计那么多机关,造出那么多怪物。
“啊!”一声女子犀利的尖叫声从村后传来。
我们停住了脚步。澜夜和缭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向树后走去,我拉住了缭云:“会不会有诈?”
缭云望了树后一眼;万一没有呢?还是去看一眼的好,免得误了人命。”
靠近树时,澜夜握了握手中的武器,缭云抽出了剑,我们屏住呼吸一个转身来到树后。
一个女子穿着淡黄色的裙,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保守,预间有一条银链,一颗珍珠坠在颈间闭着润泽的光。一枝树条生生插入腿中,鲜红了血流下来示意我们她真的受伤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嘴唇因疼痛微微颤抖,眼里含满泪,泪如珍珠滚落,落在白析的脸上,娇嫩的唇上,修长的脖子,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心疼。缭云收起剑,准备上前,我拉住了他,他回过头来眼神却坚定。我心一紧,手松开来,他上前抱起了那个女子。
我们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安顿下来,缭云将女子放上一块布上,让她靠着树。她看他的眼神荡漾,手紧紧抓住他肩上的衣衫不肯松手。他对她微微一笑,那笑里满是温柔,他轻轻的揉了揉好的头发。我突然觉得他们像是多年的恋人,一点儿也不像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澜夜只是看着那女子,眉头一如既往的锁着,什么话也不说。
“楹兮,去拿块干净的布来。”缭云吩咐道,头也不回。
我心中一横,你是谁,凭什么来使唤我。
见我没动,他终于回头,却是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去啊。”
我本想扔一块石头给他,但终究没动。他不再指望我会替他去取一方布,他起身自己去包袄来,很快,又回来她身边。他用布擦干净她脚上的泥与血,然后用布困在那根树枝四围。然后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头:“乖,不痛的,一下就好,忍耐一下。”
我突然很想笑,楹兮啊楹兮,他对一个刚认识的女子都比你好,你还指望什么。啼昼不过胡说罢了,他并不是喜欢你的。
他仍一手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抓住那根插入她脚中的树枝,猛的一下,她咬了一下嘴唇,眼睛一闭“啊!”随着那女子的叫声,树枝被拔了出来,而她也昏了过去,伤口有血不断往外涌。缭云赶忙用布给她伤口止血。澜夜走过去,示意缭云把手拿开。澜夜闭上眼,一个金色光球在手中形成,我知道那是生命光球,他将球放在她伤口上,一阵光亮过,再看那腿,哪儿还有伤口的影子?缭云惊诧的望着澜夜,澜夜一脸冷淡站起身来。
“让她好好休息,楹兮,我们走。”
我与澜夜坐在树上,我第一次这样俯视大地。我们就这样坐着,未开口。
“想知道幽冥渊和我们的故事吗?”澜夜突然开口问我。
我惊奇的望着他,然后点头。澜夜的故事中,我仿佛已身在幽冥渊,我走过村林,听冰粼浅唱,看金尾欢游,去启石窟看那绝美的飞鸢。故事已完,我早已深陷其中,为他们的爱情感叹不已,也知道澜夜为何如此珍惜惜鸢。
澜夜眼里有闪烁着光。我伸手摘了一片叶放在嘴边,音符就跳跃着,回荡在树林里,澜夜静静地听着,这样的曲能让他舒心。
“好美的曲子啊”,一个声音从树下传来。
我们低头,见缭云扶着那女子站在树下。女子笑着看我们手上发出掌声。我把叶子一扔。
女子停住掌声:“为何不吹了?”
“我只吹给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人听。”
女子脸上的笑渐渐僵住,缭云皱着眉,用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我。澜夜却微笑起来,携我飞下了树。我们四人坐在火前,火光本应让我感觉温暖,不知怎的,我却心生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看向她:“姑娘,既然你已好了,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问。”
她看了看我:“审问吗?”
我憋憋嘴:“既然姑娘要这么想,我也没法。”
“楹兮,她才刚醒,而且……”
“难道你不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吗?”我打断缭云的话。
他看了她一眼未说话。
“烟笼寒水月笼沙。”她开口道:“我的名字就在其中了。小女姓烟,单名一个水字。”
烟水。
“烟水。”缭云低声呢喃道。
“你从哪儿来?”我又问。
“从前方村子来,只因途中不小心受伤,辜得诸位搭救,小女感激不尽。”
“村子?”我狐疑的看着她:“你是说前面有村子?”澜夜缭云也看向烟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这样荒僻,而且一路那么多危险,怎么可能住人?竟还是个村子。”我看着烟水说道。
烟水只是微笑:“我们祖祖辈辈都隐居在此,这片‘魂不归’是我们守护着的,那些机关也是我们所设,烟家村人才都得很,知书达理能文能武,只是不愿与世俗争那些所谓名利罢。再往前走就是我烟家村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你们能在那么多机关中活下来已算命大,但一入烟家村必无活命机会,烟家村人不容许外人进,一进必死!”
“不行,再危险我们也得往前走。”澜夜说道。
“为何?何苦送死糟蹋了这张好看的脸。”澜夜没有说话。
“我们是去救一个人。”缭云看着烟水。
“救人?什么人?”“一个女人,绝美的女人。她从上面掉了下来。”
烟水用手托着脑袋,一下直起身来:“对了,前几天村子救回一个女子,是在谷底发现的。”
“什么?你说什么?那女人什么样子?”澜夜眼睛一下被点亮了,抓住烟水。
“别用力痛死了。”烟水所开澜夜:“那女人真的很好看,让人嫉妒的欲将她毁容,不过有村长护着,没人动得了她,说来也奇怪,那女人从那么高的谷掉下,别说粉身碎骨,我看她是一根头发都没掉。只是晕过去了,还未醒,现在不知怎样了。”
“那人头发什么颜色。”我急忙问,惜鸢头发是最明显的标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