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尺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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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怀烨回完就放下手机，全然不顾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换了个姿势撑着腿上的电脑，套娃似地从网页里检索关键信息，缩小查找范围，最后在某家媒体报道的宣讲会上，找到了钟镇雨和褚加里的合照。
照片里钟镇雨作为成功企业家传授经验，褚加里作为活动发起人陪同站在角落。头顶的横幅只漏了一半，看起来像是大学社团自发组织的活动。
褚怀烨高中才开学不久，就被褚筠喜强制扭送出国。那是他母亲去世的第二年，褚加里母子正式进门的第一年。
中间间隔的那一年说是哀悼实则在几方游走，私生子的丑闻爆出来对集团的影响是巨大的。
几方等着拉他下马的势力，以及褚怀烨生母温悦生本家龙头报业的舆论影响力，稍有不慎，对褚筠喜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但他就是在那几方压力里，硬生生把风险降到了最低，还顺手拔除了浑水冒头的势力，甚至连再婚当天，温家本家的报道也是中规中矩的恭贺新婚，简直让人看傻了眼。
没人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似乎事事都顺了他心意发展，最后只剩下褚怀烨这个不可控的因素。
他没和褚怀烨商量，直接下达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不用再去学校的命令。
褚怀烨书包里还背着新收的礼物，想着明天要带点什么回礼好。
闻言他随手把书包扔在了沙发上，正要开口说话，隔断书架边冒了个头出来。
盛春晗端着补汤，似乎没想到褚怀烨也在，诧异了一瞬，留下一句我稍后再来，转身走了。
要是以往，褚怀烨会大发一场脾气，怀疑是盛春晗说了什么，再兜兜绕绕把母亲的死全部推到褚筠喜身上。
这是他这一年来习以为常的事，起初褚筠喜还有愧疚，后来慢慢就只剩下厌烦。
他设想的新生活里容不下褚怀烨对他指手画脚，他给了褚怀烨一年的时间适应，既然他接受不了，那就只能远离。
褚筠喜原以为褚怀烨还会跟他闹上一阵，毕竟异国他乡，独身一人，生活多有不便，谁都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
他本来已经端好了强硬的态度，但没想到褚怀烨异常冷静地说了声好。
不愧是褚筠喜从小带到大的长子，处事态度上和褚筠喜也有几分相似，既然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那么就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利益。
在对方尚还措手不及，留有三分余地的时候。
于是褚怀烨开口要了钱，要了很多很多钱，多得在临别那天，让送行的盛春晗难得黑了脸。
站在盛春晗身边的褚加里看着渐行渐远的商务车，和他妈妈不同，他无比开心地松了口气。
有褚怀烨的家，对他来说，是宛如地狱般的存在。
后来褚筠喜事业扶摇直上，CH成功跻身第一大财团，温氏报业倒日渐式微。媒体依旧会通过各种活动，报道褚筠喜和乐融融的家庭，不过里面的主角换了两个人。
褚怀烨在国外读书那段时间，乐得清净，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去搜索相关资讯来添堵。
他们一家三口变成了什么样，他是后来回国了才知道的，并没有具体的流动参照。
所以现下，他不由得多看了照片里的褚加里几眼。
和小时候在他面前阴暗懦弱的形象不同，大学里的褚加里自信随和，脊背挺得笔直。
褚怀烨又翻了几张照片来看，轻嗤了一声。
他不在的那段时间，褚加里确实过的滋润，无论是资源还是赞美，都往他一个人身上倾斜，年少那股私生子阴湿的小家子气，在这些外来物的簇拥下削减了不少。
或许是小时候阴影太大，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在外八风不动的褚加里，只要碰上褚怀烨，就永远控制不了他完美的形象。
褚怀烨又翻了几篇报道，看不出褚加里和钟镇雨之间有什么名堂。
CH和大钟早有合作，平时聚会应该有过交际，钟镇雨应褚加里的宣讲邀请，送个顺水人情，也无可厚非。
要是那时候褚加里就有了弑父的念头，那才是真的可怕。
褚怀烨关掉网页，临睡前最后检查了一遍邮件，看到了一封来自卢娜俱乐部的未读信件。
他点开，海妖头自动弹出来旋转了一圈，贺卡似的背景里有几行字：诚邀褚怀烨先生参加卢娜俱乐部十九周年庆……
底部左右两端分别是接受和拒绝两个选项。
褚怀烨点了接受，海妖头旋转几圈后，邮件自动删除了。
他合上电脑关了灯。
夜色深寂，金朝泽站在阳台，看着隔壁完全暗掉的光线，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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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地下室装修好了，褚怀烨一连几天从摩林回来都泡在里面。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一切动静，好几次管家按铃请人出来吃饭，都能在门开的瞬间闻到一股刺鼻的类似醛类的味道。
再结合往翰庭运送的不允许拆开的黑色包裹，褚怀烨某次忘摘手套，胶质手套上沾上的类似骨屑与血液混合的粘稠物体，让管家登时警铃大作。
什么午夜杀人，夜半分尸等重口味情节依次从脑海排列而开，那几天他格外严苛地关注厨房的刀具、花园的修剪工具以及杂物间的切割工具在数量上有没有减少。
直到后来褚怀烨允许佣人进地下室打扫卫生，管家看着墙壁上精美的皮圈和森白的蛇骨鞭，欣慰地笑了，原来少爷只是有点小众的爱好而已。
周六，常年和褚家合作的西装定制店新到了批面料，剪裁师上门替褚怀烨量定尺寸。
迎接他的是闲得没什么事的金朝泽，他把人迎到起居室，几步走到地下室门口嗯响了门铃。
这几天见不到褚怀烨的时候，他无数次好奇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每到饭点总是第一个扭头直奔地下室，但总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管家抢先一步摁下门铃。
然后又在管家疑问的眼神里，硬邦邦地憋出一句路过。
“滴”一声从内部解锁的声音响起，金朝泽几不可查地抬了抬眼，顺着延伸的台阶看到墨绿色的沙发，以及沙发后面昏暗的一角……
视野紧跟着被门后出现的身影所遮挡，褚怀烨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上的手套。
黑色胶质类手套紧贴着他的皮肤，粗滑地摩擦而过，从关节到指尖，上面还沾着些透明的液/体。
褚怀烨随手扔到门边的篓里，抱着胳膊扬眉问：“怎么了？”
金朝泽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说：“剪裁师来了，在起居室等您。”
褚怀烨点了点头，两步迈出，合上房门。
缝隙卡上的瞬间，金朝泽眼神被勾得微偏，即将擦肩而过的褚怀烨，脚步就那么突兀地停了。
他转过头，带了点调侃地问：“这么好奇么？”
金朝泽回答：“没有。”
褚怀烨略带遗憾地笑：“真可惜，你要是说好奇，我还想带你参观一下。”
金朝泽：……
剪裁师在褚怀烨还没走进起居室的时候，就已经根据脚步声，从小皮箱里拿出笔、本子，还有卷尺。
回过身刚好隔着一段距离和褚怀烨鞠躬问好，表明了来意，正要上前，褚怀烨扬了扬下巴：“把卷尺给他。”
剪裁师瞥向站在一边的金朝泽。
金朝泽诧异地盯着褚怀烨。
褚怀烨脱掉羊绒开衫，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他站在明净的光线里，注视着金朝泽的眼睛说：“你来帮我量。”
CH的保镖制服是现量现做的，所以他大致知道需要哪些尺寸，只是捏着卷尺站在褚怀烨跟前，他莫名有些无从下手。
剪裁师适时在旁边提醒：“肩宽。”
金朝泽手指触上褚怀烨的肩胛骨。
“袖长。”
卷尺从肩膀往下延伸到腕骨。
“上臂围。”
“小臂围。”
“袖口。”
“胸围。”
“腰围。”
……
剪裁师一个部位，金朝泽一个数据。
他人也渐渐从后方来到侧方，最后和褚怀烨面对面站着。
羊绒保暖，褚怀烨里衣上还沾着他的体温，卷尺挪动间，金朝泽的手指难免会和他的身体触碰。
很烫。
或许是手指，或许是脸颊，或许是别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开始变得不对劲，卷尺从胸围下滑到腰围，他能感觉到头顶那道随着他弯腰的弧度而缓慢挪动的视线，带着某种令人羞耻的穿透性，让他根本不敢抬头。
报出腰围的数据，金朝泽嗓音已经有些低哑，他垂眸看着圈出来的尺寸，不由在心里讷讷：真细。
“臀围。”剪裁师边写边念。
金朝泽蹲了下去，空间被拉大，压迫感降低，他的呼吸顺畅了几分。
头发时不时擦过褚怀烨的手指，金朝泽侧了两步到他右边，去量他的大腿围。动作间，鼻尖无意擦过褚怀烨指腹，他闻到了淡淡的皮革味。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地下室的门即将合上的刹那，他在光影翕动间，看见的一个鲜红色项圈。
“你好像很喜欢这股味道。”
褚怀烨感受到在他指尖停顿的鼻息，手指顺着金朝泽的脸颊摸到下颔，再往上抬。
迟钝的剪裁师手里的笔倏地一顿。
他抬起头飞快瞄了一眼，觉察到前方的氛围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识趣地扭头，整理起沙发上的小皮箱。
褚怀烨手指摩挲过金朝泽鼻尖：“要再更细致地闻一闻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尺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