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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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泽眼神有一瞬挣扎，克制下想要吞咽的冲动。
褚怀烨指腹抚摸他的上唇，指尖被他的鼻息浸得温湿：“闻出来什么味道了么，嗯？”
金朝泽仰着头：“橡胶和皮革。”
褚怀烨笑：“鼻子还挺灵。”
他收回手，重新站直，不冷不热道：“继续。”
剪裁师扭回身，眼观鼻鼻观心，脸上表情都没变半分，只是抬头的频率明显减少。
等测完所有数据，金朝泽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把卷尺递还回去，重新站回原位。
沙发里，褚怀烨撑着脑袋，兴致缺缺地听剪裁师介绍面料。起居室门口，金朝泽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晚上，褚怀烨应邀参加卢娜俱乐部周年庆。
黑车驶过特定通道进入卢娜内部，经过长长一截地下连廊，到开阔地带。
周围已经停了很多辆私家车，最中间的停车位用隔离带围了起来，代表最重要的人物还没出场。
内场大门辉煌地敞开着，不少人拿着酒杯守在门口，或攀谈，或透风，眼神时不时扫过连廊出口。
本届总统候选人X会来卢娜周年庆是一早就放出的消息。因为平定N区战乱有功，选举运动成效斐然，结果几乎已成定局，在场很多人都是奔着他来的，哪怕只是打个照面。
褚怀烨本人并没有政/治倾向，CH集团需要向哪方示好也跟他无关，但在这个巧合性的场所，顶着CH的头衔出现，难免会被人当成竞争对手。
谈笑的众人余光戒备地扫过，褚怀烨的发梢擦过金朝泽为他遮挡车顶的手，踩上一路延伸向室内的红毯。
大衣衣摆在走动间轻微晃动，褚怀烨礼节性地和门边的人打过招呼，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径直往室内走。
几道视线下意识跟随那道慵懒贵气的背影往里送，直到拐角处出现另外两道身影。
一站一坐。
褚怀烨取下黑色皮质手套，金丝雀钻的袖扣在钟镇涛眼前一晃而过，随即握上钟镇雨伸出来的手。
“钟会长。”褚怀烨笑着打招呼。
钟镇雨也跟着客套地笑：“好久不见了褚少爷，怎么想着要来卢娜玩儿？”
褚怀烨无奈地耸肩，一副浪荡样：“庆川这么偏，比不上济州热闹，挑来挑去也就这儿有点兴趣。”
“委屈你了，”钟镇雨边说着边瞥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钟镇涛，无论私底下有什么阴谋，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他带着歉意说道，“我最近公司忙，没多注意，很多事情都全权交给我弟弟去打理，嘴上没多唠叨，你看这不就让家里人惹了点事出来吗？”
意识到钟镇雨想说什么，疼痛好像在这一瞬间从膝盖侵袭到了全身，钟镇涛默默捏紧了轮椅扶手。
“镇涛性子急，可能交流上有偏差，但他本意绝对不坏，还希望褚少爷别往心里去。”
褚怀烨微偏下颔，视线总算落到了钟镇涛身上。
后者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应和。
想要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查清楚高尔夫球场发生了什么对钟镇雨来说并不难，眼下这副局面显然不是钟镇涛一个人的错，但他作为话事人刻意放低的姿态，和明里暗里示意钟镇涛道歉的态度，还是让钟镇涛心里的怨怼像燎原的火一般迅速滋生了起来。
他凭什么要道歉？坐在轮椅上的是他啊！褚怀烨有受到什么伤害吗？他甚至还是长辈，哪儿有长辈和晚辈道歉的道理？
钟镇雨不由分说地敲了敲他的轮椅，钟镇涛紧咬了两下后槽牙，脑子里全是球场褚怀烨最后那个不屑的眼神，和那句傲慢的“我姓褚啊”。
姓褚有什么了不起吗？但与此同时，钟镇涛耳边又响起钟镇雨说过的话。
对方饱含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镇涛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上次我说的话也有点重。但你要知道我作为大钟的会长，总要权衡利弊，不可能事事都偏向你。]
几句软话，让钟镇涛瞬间就红了眼眶。
[大选在即，褚筠喜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CH落在那个毛都没长齐的褚加里手上，两兄弟内部又不和睦，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再多忍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是办法报复回来。]
钟镇涛紧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表情已恢复正常。他抬起头，冲褚怀烨的方向伸出手，语气和动作都挑不出一点错：“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还希望褚少爷别往心里去。”
褚怀烨挑眉，手套已经重新戴了回去，他没有再取，就那么直接握了上去。
“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都往心里去的性格，钟副会长也不要太有负担。”
短短一句话，理所当然的语气，钟镇涛觉得自己心口似乎又有鬼火在往上冒。
褚怀烨继续道：“这么久不见，钟副会长腿应该好多了吧。”
钟镇涛一时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怎么能有人说话句句都往别人雷点上踩呢？
眼看他压抑下的暴脾气隐隐又有往脸上烧的趋势，钟镇雨及时握住轮椅，开口道：“里面聚会快开始了，我们就不打扰褚少爷的兴致了。”
他冲褚怀烨点了点头，推着钟镇涛继续往门口走。
等滑出去一段距离，钟镇涛突然闷声道：“哥你不用推了，我自己可以。”
钟镇雨刚松开轮椅，钟镇涛就操纵着换了个方向。
“你去哪里？”
他斜睨了一眼停下来的钟镇涛。
“厕所。”
“记住我说的话，别做没必要的事。”
钟镇涛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他光是想着褚怀烨那张耀武扬威的脸，晚上都没办法闭眼睡觉。
只要你想，卢娜可以解决你所有的问题——这句宣传语并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不过卢娜的使用教程隐藏得很深，很多人在里面混了几年，接触到的不过是浅显的置换，更多的便利还需要有心思的人自行去探索。
钟镇涛滑动着轮椅，刷权限卡输入几个数字，随即推开了一扇全黑的门，全息屏幕实时滚动着代号和金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至少要变得和他一样，他心里才能平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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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另一扇沉重的铜门，就是卢娜的中心地带，宴会厅人来人往，更引人注目的是对面几条不同的廊道，像是蛛网一样延伸至各个方向。
为了满足vip不同的需求，卢娜周年庆有很多板块，中央大厅你来我往的交友聚会，不同廊道对应不同的房间和主题，还有高层更先进的休息空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每个板块开放了什么，都随附件发送给了vip，以便根据需求提前规划。
因为X的原因，俱乐部来的有一部分是有政治纠葛的人，这并不是褚怀烨擅长的领域。不熟悉的水域不要随便进入，是褚怀烨一向的准则，所以他对交友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周年庆的表演倒是可以放松看看。
他随便挑了个房间进入，经过一条缀满浮雕的走廊后又是另一片广阔的空间，下沉式的舞台上方环立了四个大屏，台上站了两个人。
侍应生很快把他们迎进了小包间，视野极好，正对着舞台中央。
“现在准备的这场表演叫做绳艺……”
褚怀烨叫停了侍应生的解说，从他手里接过表演单，自行看了起来。
“那有需要您再叫我。”
侍应生冲他颔首，要离开的时候也习惯性地对站在门边的金朝泽点了点头。
金朝泽简短回应后，眼神迅速挪回到褚怀烨身上，又顺着褚怀烨抬头的弧度看向显示屏。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只剩中间一束追随着台上随着音乐起舞的两个人，最后在渐缓的节奏里，他们彼此对视着跪了下来。
缚手卡着节拍，将多条绳索交织缠绕在受缚人的身上，绕过他的手臂，膝行至后背，反绑，又牵着绳索膝行到正前方，借由惯性将受缚人带倒在地上。
头顶降下一个吊环，缚手将绳索绑在上面，受缚人双臂完全被缚在身后，在音乐声里，面朝地面缓缓升起、旋转，像一座孤单的小岛，遥遥望着彼岸。
这场多式组合的表演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来到尾声，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金朝泽遥望着漆黑的舞台中央，久久没有回过神。
褚怀烨突然开口问：“你看了吗？”
让他进了包厢而不是等在包厢外，就说明他能跟着一起观看这段表演，所以金朝泽回应道：“看了。”
褚怀烨手指点着面前的案几：“感觉怎样。”
金朝泽没什么艺术天分：“说不上来。”
褚怀烨换了个问题：“那你最喜欢哪个部分。”
金朝泽果断道：“结尾。”
“为什么？”
绳索一点点解开，他们对视着紧密相拥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震荡，金朝泽说：“因为最后，他给了他一个拥抱。”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褚怀烨本来规律敲击的手指停顿下来，旋即转过头。
为了沉浸式体验，他们这小包厢光线调得暗，照射范围小，舞台大屏的灯光熄灭后，门边那道影子便像是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褚怀烨勾着嘴角，哪怕是一片昏暗，他似乎也能准确地捕捉到那道视线。
“那如果我给你最后那个拥抱，你愿意让我对你做任何事么？”
金朝泽抬起头，突然明亮的灯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地下室的布局在眼前一点点清晰。
分为了左右两个部分，左边休息区，右边工作台，最里面的玻璃器皿里还泡着些奇形怪状的骨头，散发着冷荧色的光。
这里空气不怎么流通，阴冷里带了点浅薄的香味，正前方的木柜子里一半是骨头漂白后做成的装饰品，另一半是浸泡在玻璃罐里的标本。
明明是很森冷的景象，但视线右移，看到墙边黑色工具板上悬挂的东西后，又会让人莫名感到燥热。
“你好像对这里很好奇。”褚怀烨脱下大衣外套，随手扔到墨绿色的沙发上，抱着胳膊斜靠在墙边。
金朝泽低下头，没有说话。
褚怀烨摁掉了大灯，开了盏由骨头拼接做成的水母灯，伸手取下麻绳。
“留一件衬衣。”
话语隔着一段距离像是闷在水里一样模糊，金朝泽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始松领结，解扣子，人和掉落的外套熟练地跪在一块儿。
脚步声由远及近，褚怀烨绕到他的后方：“放轻松。”
感受到绳索缠绕手臂，一点点缚在背后，金朝泽无意识吞咽了下。
地下室的空气似乎流动得确实太过缓慢，他的呼吸在褚怀烨的触碰里一点点变得急促，脑子里的念头也开始纷杂。
直到那人再一次走到他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褚怀烨今天穿的很正式，宽肩收腰的西服版型衬得他身形异常利落，暗色垂坠的面料又让他在慵懒里带了几分不容忽视的锐利。
原先的皮质手套换成了另一幅更薄更贴合手指的黑色手套，金朝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却在那居高临下的审视里，从心底生出一股不受控的兴奋，这兴奋让他轻微战栗。
红底皮鞋踩上裤子隐隐冒头的地方，褚怀烨晃了晃手里某个像是计时器一样的东西。
“只要它一响，我就会松手，”褚怀烨挪开脚，蹲下，视线几乎和金朝泽平视，“边缘控制，忍五下，我就给你最后那个拥抱。”
金朝泽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那只异常娴熟的手，夜体粘，稠的摩擦声拉成不间断的丝，一点一点裹缚住他的呼吸。
“为什么会想要拥抱呢？”褚怀烨眼里带着兴味的光，“小时候没有人抱过你吗？”
“不过也是，孤儿院那么多孩子，院长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吧。”
“所以你缺爱啊？”
带着些微贬低性的话语让金朝泽微微睁大了眼，理性被快，感冲击，思维一片混沌，让他下意识被褚怀烨引导。
是的，所有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所有的视线都得不到回应……没有人会重视他，除了，除了……
叮。第一声响，金朝泽眼睁睁看着褚怀烨的手指挪开，激荡的情绪刹那间跌入谷底，额角和脖颈猛然暴起了青筋。
再一次被放弃的感觉似乎和幼时的无助共鸣，他急喘着想要主动追随，绑缚在身后的手臂却让他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嘴唇嗫嚅着看向褚怀烨，眼里在急切地渴求着什么。
“你看起来很可怜。”褚怀烨搓了搓指腹上的粘液，手指抵着小孔摩挲。
“是被我说中了么？”
重新被选择的温柔几乎让金朝泽眼眶一热，他在那柔和的抚弄里，心理防线全面崩塌。
是的，是的，没有人会在意他。
“除了，除了您……”
叮。第二声响，金朝泽压抑下汹涌到喉口的惊呼，肩膀向内闷哼了声。
褚怀烨眯着眼，他是惯会嵌进伤口，玩弄人心的角色，贬低你，让你迷茫，再给你虚假的爱意。
两次停止，已经临近金朝泽的极限，感受着掌心的热度和状态，褚怀烨坏笑着勾了勾嘴角。过于温柔的抚弄让金朝泽全身心信任着他，于是他贴近他的耳边，语气和动做一样勾人：s给我。
金朝泽瞳孔一缩，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他发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冲得他眼眶发红。
叮。第三声响。
褚怀烨撤开手。
金朝泽像条快渴死的鱼一样大口呼吸，太阳穴泛起针扎般细密的疼痛。
长久的束缚让他两条手臂也跟着麻木，他攥紧了身后的手指，在褚怀烨再次覆上来的时候，绷紧了全身肌肉。
他没有再手下留情，快速的冲击让指缝都浸染了白，金朝泽快要疯掉了，牙齿将口腔咬的模糊，汗水浸湿了额发和眼眶。
叮。第四声响。宛如天籁。他颤抖着抬起了头。
最后那段时间，褚怀烨拉得格外漫长，醇熟的技法几乎让金朝泽的精神都开始恍惚，最后一声叮响起的时候，不上不下的拉扯让他身心都有些麻木，近乎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
他像是卡顿了一般僵滞在那里，直到褚怀烨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着我。”
金朝泽的视线下意识追随他的身影，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朵黑玫瑰。
路易十四玫瑰，低温滋养出缎面黑雾般的颜色，有着异常馥郁的香气。
褚怀烨嘴唇贴着花瓣，低头嗅了片刻，转手将玫瑰顺着金朝泽的鼻尖滑动，到嘴唇，喉结，胸口……最后旋转着，轻轻摩擦。
“现在，你可以……了。”
金朝泽大脑空白了一瞬，压抑的渴求在这一瞬间呈倍数汹涌。
黑白鲜明的对比。
褚怀烨扔掉了手里的玫瑰，解开他的绳索，支着腿坐在地上，奖励似地冲他伸出手。
“来抱我吧。”
长久的捆缚让金朝泽手臂失去了知觉，血液回流带来像是蚂蚁啃咬般密密麻麻的刺痛，他控制着躯体往前膝行了两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褚怀烨，缓慢、坚定地伸出手。
哪怕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褚怀烨一时的兴趣，玩弄他的手段，但他还是在埋首进他颈窝的时候，由衷地说了句：“谢谢您。”
紧缚的力道让褚怀烨抚摸他黑发的手指停顿，紧跟着肩膀上微烫的热意让他眼神一愣。
水母灯安静地亮着，两个人在地下室紧密相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边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