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不会说话的向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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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还是一片黑暗。但说来神奇，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很好听的鸟叫，然后又捧过一团热热的火焰般的小鸟，所以虽然精神世界还是处在黑暗当中，却没有像刚刚那么靠近永夜了。
他站起身从茶几上抽了一些纸，小心地为向导擦了擦头上的汗。想帮他换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又觉得太过于冒昧，只好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给向导盖上。他去药箱里找了找，果然没有向导的药。想了想，最终决定去厨房煮了一锅甜粥。
把米放进锅里以后，又烧了一壶开水，泡了一杯葡萄糖，想了想，又加了一小包电解质补充剂。他想要是向导醒来应该会想要吃一点东西，补充一点糖分。
做这些的时候，虽然人在厨房，但是强化的五感听觉一直关注着门口，看向导有没有突然醒过来。煮着稀饭，倒好了葡萄糖的黄福回到向导身边。看着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刚刚都已经快要走到彼岸了，却被他又拉回来而且不是以他熟悉的快速清扫思维垃圾的方式。
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走还是想留下来。但现在既然已经留下来了，也就暂时不再想其他的了，反正就算今天不走，不过就是再重复一段时间像自己退役以后的那段岁月。之后也会走的，没什么关系的。
粥早就好了，温在锅里。葡萄糖冷了，黄福就去热一热。一直保持着温度。来来回回几次，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每次都赶紧回到向导身边。好像看着他，就能安心一点。
向导因为力竭而昏倒，其实就像是睡一场很不安稳的觉。眼珠一直在眼皮下转动。黄福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些什么，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只能静静守在旁边。
黄福突然就很想问他：“那只小鸟是你的精神体吗？”他也确实小声地说了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
挣扎着恢复意识的时候，瞿嘤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从没有那么累的感觉，脑子砸砸地疼，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疼。
他突然想起了濒死的哨兵，顾不上那些疼痛，想坐起来，却没有成功，又无力地倒了下去。只能先转一转眼睛，幸好，看见哨兵就坐在自己旁边。
“醒了吗？先喝一点葡萄糖吧，你出了太多的汗，要可能电解质流失太多了。”
黄福用勺子搅了搅手上透明的水杯，还好，刚刚热过，现在正是温的。他看到向导努力了几次，龇牙咧嘴的，才发现是向导没有力气自己起来了。黄福又向向导靠近一点，把他扶了起来。把手上自己特调的葡萄糖递给向导，却没有立刻松手，看到向导手虽然抖，但至少还能拿稳杯子，才试探性地一点点把力气撤回来，把手收回来。这杯温水，他已经热了第七次了。
瞿嘤鸣把哨兵的体贴都看在眼里，想转头对他说声谢谢，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杯子支在腿上，一只手摸着嗓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回想了下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精神体啾啾，在对方的精神世界中唱哑了嗓子。虽然说精神体只是由自己的一个意识凝成的动物，但是一举一动却会对本体造成影响。
啾啾嗓子哑了，瞿嘤鸣的嗓子也就暂时说不出话来了。他叹口气，乖乖的抱着杯子小口地喝哨兵给他的饮料，又甜又咸，还有一点酸，很奇怪的味道。但他就是莫名地信任哨兵调的饮料肯定是有用的。所以就算不喜欢，他还是乖乖地把一杯都喝完了。
哨兵见他张张嘴，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有一点奇怪。开始怀疑，唱歌那么好听的小鸟，肯定不可能有一个不能说话的主人吧。
瞿嘤鸣喝完后放下杯子，朝向导比划了一个写字的姿势，黄福才明白过来，拿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来给他。
瞿嘤鸣写下一串字：“抱歉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暂时只能写字和你沟通。”是很可爱的字体，像是一只只雀跃在纸上的小鸟一样。
黄福点点头，拿过纸笔来，也写了点什么回应给他：“你睡了5个小时，饿不饿？我煮了粥。”
瞿嘤鸣看到哨兵要把本子拿过去就有点懵，看到他写的字以后，突然咧开嘴笑起来。他又拿过笔写：“你可以说话，我听得见呀。”
黄福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向导笑了起来。
瞿嘤鸣又写了句：“肚子饿，想吃的。”黄福才站起来走向厨房，走着走着他才想到，刚刚自己是笑了吗？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了?
黄福端着一碗粥回来，他又在粥里加了一些糖。他看到向导在纸上奋笔疾书，写了洋洋洒洒的两大页。很专业，很真诚，很感人，总之都是些让他不要想不开，要好好生活之类的话。
类似的话他在自助指导手册上看过，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不会说话的向导，那么焦急地用手亲笔写自己，还是觉得很感动。
黄福低下头，把粥递给向导，想了想还是很遗憾地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些。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力气帮助我的。说起来，我也不是那么想回来，这样的生活感觉没什么意思。是我自愿想进入永夜的。就算现在又能多撑两天，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融入社会，我也没有深度结合的向导，也没有办法疏导自己的精神垃圾。过不了几天，我还是会再次走向黑暗的。”
黄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地哀伤。瞿嘤鸣看着他，又难过，又自责，又再次想要是自己再强一点该多好啊。
一时间只有尴尬的静默萦绕整个房间。
黄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声音中有了一点生机：“我刚刚在黑暗中遇到一只会唱歌的小鸟，那是你的精神体吗？”
瞿嘤鸣有点脸红地点点头，又有点奇怪，难道这不明显吗？
黄福的下一句话就解答了他的困惑：“可是小鸟的歌声很好听，为什么你不会说话呢？”
瞿嘤鸣也顾不上脸红了，有点埋冤又有点委屈地看着哨兵，不情不愿的在纸上写道：“因为给你唱了太久的歌，嗓子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不会说话的向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