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小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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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点了最基础的珍珠奶茶。
事实上梁有志也不怎么爱喝奶茶，比起奶茶梁有志更爱喝可乐。只是平时出来玩都是四个人一起，夏颐和陈斯漾要喝，他和贺冰就一起买。
砂锅饭在巷子里，这条巷子都是卖吃的，人不少。
燕青河拎着个琴盒非常显眼也非常占位置，店里坐满了人放不下，梁有志让老板给他们拿个折叠桌放在门口。
燕青河很少有这种和朋友外食的体验，这种小吃街也很少来。
燕青河的局促被梁有志看在眼里。
“你坐着吧。”梁有志进店两趟，舀了两碗蔬菜汤还有一些免费小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店不大但是生意很好，点的砂锅饭做好，服务员送过来，粗鲁地往桌子上甩两个隔热的盘子，粗陶砂锅架上去之后一一掀开盖子放回自己的餐盘，在扑面的水蒸气中潇洒转身离去。
燕青河坐的笔直，等待水蒸气散去。
砂锅饭里有绿色的青豆、叉烧和一个煎蛋，刚刚从火上端下来，底部还滋滋响着。
“干什么，没吃过砂锅饭啊？”梁有志笑。
燕青河拆开一次性筷子，“吃过。”
梁有志：“觉得环境不好？”
“不是。”燕青河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在外面小摊上吃饭了。”
梁有志舀了一勺辣椒拌进饭里，“吃饭还有这样那样的？”
燕青河不太能吃辣，但还是学着梁有志舀一点辣椒拌饭。
他很认真地问梁有志：“你不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他们不会难过吗？”
“难过什么？”梁有志手上没停下来过，往嘴里送了一大勺饭。
“就是各自忙了一整天，应该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不用啊，我妈也会抛下我和外公出去跟姐妹吃饭。”梁有志喝一口蔬菜汤，“这有什么的，不一起吃饭就不爱啦？”
燕青河微微抿嘴，低头开始吃饭。
梁有志：“那我问你，今晚你爸妈是不是不在家。”
“嗯。”燕青河点头。
梁有志：“那要是我们俩没有一起出来，你是不是就得自己在家吃饭，你会难过吗？”
燕青河摇头，随后笑了一下。
“你看吧。”梁有志也笑，觉得自己逻辑满分。
燕青河却小声说：“不是一回事儿。”
梁有志抬眼看他，“事儿真多，那下次还要跟我一起出来吃饭吗？”
燕青河笑得眼睛弯弯，点头：“要。”
燕青河并没有想要反抗父母的意思，只是他猜测在都安市生活的时间里父母都会非常忙碌，那些昂贵的课外特长在这里甚至找不到可以上课的地方，那就意味着自己会拥有一些自己的时间。
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尽管燕青河并没有什么想做的。
吃完饭梁有志说要去网吧下点歌。
“未成年怎么去？”燕青河问。
梁有志淡淡转头：“去黑的不就行了。”
燕青河：“……”
走进网吧梁有志就跟前台说开一个小时的卡座，老板看一眼就心领神会，开完目送这两人走去卡座。
拎着大提琴包的燕青河实在是跟这里格格不入。
开了电脑，梁有志登录q/q，看到夏颐发了消息让他记得想语文作业的主题，他说了句一会儿回然后打开音乐软件开始物色最新上的新歌。
“你喜欢谁的歌？”梁有志看着电脑屏幕。
“没有喜欢的歌手。”
梁有志转头看他，“平时听歌吗？”
“听。”燕青河回想了一下，“以前经常听张学友和陈奕迅的歌。”
梁有志：“有品，不过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会他们的歌。”
燕青河微笑：“是我大伯喜欢，我周末经常去他家里玩。你喜欢谁？”
梁有志狡黠地挑眉，“你猜。”
“方大同。”
“我靠！！！”
梁有志看起来真的很震惊，简直像遇到了梦寐以求的知己。搞得燕青河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答案是他课间偷听来的。
梁有志盯着燕青河，“那你再猜猜，我最喜欢的电影。”
燕青河微微抿唇，想到他的英语课本上画的汽车人，“《变形金刚》？”
“错。”梁有志转头继续看屏幕，“是《星球大战》，你大伯喜欢什么电影？”
燕青河两手撑着椅子，“怎么不问我喜欢的？”
梁有志笑：“那你喜欢什么？”
“没有。”燕青河笑。
梁有志把几首歌拖进下载页面，转头看他：“你不玩游戏，不听歌不看电影，放学了你回家都干嘛啊？”
“以前上课外班。”燕青河斟酌了一下，“最近的话就写作业吧，或者……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梁有志皱着眉，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你要不要听一下我喜欢的歌？”
卡座里有两台电脑，但他们只开了一台，因此只有一个耳机。
网吧耳机都是头戴式的，梁有志把耳机给燕青河，“想听哪首？”
梁有志已经点开了方大同的第一张专辑。
燕青河歪着一侧耳机，拿起奶茶喝一口，在一列歌曲中选，“这个，《小小虫》。”
“有品。”梁有志说。
燕青河笑，不管自己选哪首他可能都会这么说。
他把耳机戴好，和梁有志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歌词。
短暂的前奏过去之后方大同标志性的嗓音出现，燕青河全神贯注地听着。歌词唱到“我不是说情话的专家，别怪我，我搞不懂，要不是这小小虫给我机——”
“快走快走！”卡座的帘子突然被掀开。
两人吓了一跳，燕青河撞到墙耳机都歪了。
网吧的员工催促道：“派出所的来了，快走快走，从后门走快快！！”
燕青河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间有点状况外，但梁有志明显不是第一次了，拔下MP3一手拎起琴盒一手拽着燕青河就往后门奔去。
网吧后门是一条杂乱的巷子，墙角和楼梯下面堆了很多杂物。
“我去，这么倒霉。”跑出一段之后梁有志说，“你没事儿吧。”
燕青河喘着大气，“还好。”
说完自己笑起来，也不顾梁有志还帮自己拎着琴盒，这样的狼狈和滑稽，对他来说是值得开怀大笑的。
梁有志：“笑屁啊，走啦。”
燕青河缓了缓，直起腰走向他，“歌都没听呢，琴盒给我吧。”
“给。”梁有志递给他，然后摸了摸口袋确认MP3还在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重。”
燕青河嗯了一声。
接过琴盒的瞬间杂物堆里的纸箱忽然动了下，接着窜出一个有巴掌那么大的黑色物体，发出奇怪的吱呀声从两人脚边飞速跑过，几乎要踩到燕青河的鞋子了。
梁有志眼疾脚快卧槽一声把那只肥硕的老鼠踢开，老鼠叫着窜进车底。
“啊！！！！”燕青河惊慌失措地往梁有志身上倒，手也没拿稳琴盒，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把从杂物堆里跟随跑出的狸花猫吓得一蹦三尺高。
“喵！！”狸花猫贴地拐了个大弯往老鼠的方向跑。
燕青河特别怕虫鼠，那么大的老鼠更是第一次见，吓得腿都软了。
惊魂未定的时候感受到身体在抖动。
他转过头，是梁有志在憋着笑，笑得胸膛一抖一抖。
燕青河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梁有志怀里，甚至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
燕青河后退一步，手掌还轻轻放在自己心口抚摸着，耳朵烫得在这阴冷的空气里有点发疼，“别笑我了……”
“哈哈哈哈哈……”
梁有志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燕青河拎起琴盒，皱着眉嗔怒：“哎呀，梁有志——”
他很少有这种表情和语气。
卧蚕和眼尾上细小的两颗痣，此刻在他生动的表情加持下添了几分可爱。
梁有志意识到自己在盯着燕青河的痣之后终于不觉得好笑了，他生硬地别开脸。
“……我没有生气。”燕青河往前贴近看他表情，“梁有志？”
梁有志转过头来，又是笑着，像是故意逗燕青河玩。
客户说刚刚他眼神忽然的变化不是假的，燕青河将信将疑笑了一下，“你干嘛，我是真的非常怕老鼠，南方的老鼠也太大了。”
“喂，燕青河。”梁有志笑着挑了下眉唱起来：“要感谢这小小虫给我机会，这是我初次尝到恋爱滋味。”
燕青河不明就里，梁有志已经陶醉地一边打着响指一边扭动着身体往外面走，“感觉好奇怪yeahyeah~好像伤害了谁~”
“什么呀。”燕青河小跑跟上，“你在唱刚刚那首歌吗？”
梁有志围着燕青河跳奇怪的舞，依旧陶醉地唱：“或许我太坏把小虫摔下来，去换你的爱yeah yi~”
唱完这句他又自顾自走着痞子步，一边唱着“对不起”一边往外走了。
燕青河站在原地歪了下头，随后抬脚往前跑：“等等我！”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气温只有五六度，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僵硬。
巷子里只有网吧后门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越往巷子外走光线越暗。
从巷子里出来，马路上有大路灯，路面也宽很多，燕青河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
“完了，q/q还登着呢，还没回夏颐消息。”
梁有志唱够了，双手揣兜里，“回家登吧，走去拿自行车。”
“梁有志，主题呢？”
“这个城市的……夜晚？”
燕青河转头：“在夜晚去黑网吧被民警追吗？”
“选什么啊，都没什么意思，感觉别的组都会写这些。”梁有志说。
燕青河：“音乐怎么样？”
梁有志：“这个城市的音乐？”
燕青河点头。
梁有志：“哪里有音乐？”
“你看。”燕青河难得露出得意地表情，“话题不就出来了吗？”
梁有志恍然大悟，“行啊你，不愧是学霸。”
路灯很亮，夜风拂过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庞，少年嬉笑说话间被氤氲水汽包裹着，好像没有人觉得这样的天气很折磨人，漂亮的眼睛闪着光。
“刚刚那首歌到底什么意思啊？”燕青河在网吧里都没来得及看到后面的歌词，他问，“小虫和恋爱有什么关系？”
梁有志笑：“还不明白啊！”
燕青河摇头，“不明白。”
“就是……”梁有志眼珠一转，坏心眼盖不住。
他随手抓了灌木丛的两片叶子偷偷放在燕青河右肩，走了两步之后忽然惊恐地大喊：“哇塞你肩膀有虫子！！”
“啊啊啊啊啊——”
燕青河甚至没细看，只是看到肩膀上有东西就吓得往左边倒，一下子就靠在了梁有志胸膛。
梁有志左手扶着他右手摘下那片叶子在燕青河眼前晃了晃。
“不是虫子？”燕青河摸摸自己胸口，反应过来之后看向梁有志，“你故意吓我！”
梁有志还搂着他腰呢。
“看到了吗？这就是感谢小小虫给我机会。”
燕青河恍然大悟，撤离他的胸膛。
他在脑海中搜索为数不多看过的偶像剧，纠结着开口：“把……把妹啊？”
梁有志笑，“不然呢？”
燕青河反手指了下自己，不可思议道：“我是妹啊？”
梁有志加快脚步逃离：“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小小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