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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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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拳法师动作凌厉刚猛，几下就把对方撂倒。
直到韩文清拔卡下线，姜姒都还在发愣，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那天晚上，她扭扭捏捏地向韩文清要了一张账号卡。
是一张首版卡。
登录后，她在创建角□□面折腾了两个小时，对着五花八门的选项纠结不已。
等得不耐烦的韩文清直接拿手机拍了她一张照片扫描导入。
捏脸完成，到了取名环节。她仰头问：“取什么名字又霸气又好听？”
韩文清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随便。”
姜姰鼓了鼓脸颊，最后输入了“绛姒”
绛姒，姜姒，听起来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个只存在于游戏世界的自己。
刚开始，萌新姜姒总是跟在已经打出名气的大漠孤烟身后，混在因为他而组建的“霸气雄图”公会里。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旁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喊“加油”，那群因为韩文清刚猛打法聚集起来的、阳盛阴衰的公会成员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
甚至没人会让躲在最后面的小牧师掉一滴血。
是的，她选了牧师。
最初，她幻想自己挥舞着十字架，跟在一往无前的大漠孤烟身后，用神圣的光芒守护他不受伤害。
现实是：大漠孤烟在前面大杀四方，她在后面手忙脚乱，时不时被小怪追得狼狈逃窜，有时甚至需要他回头救援，否则她就能莫名其妙死在某个角落。
那段时间，荣耀论坛里流传着一个离谱的传说：唯一能让一往无前的大漠孤烟回头的，只有他身边那个菜得惊天动地的小牧师。
可能因为这个传说，她的账号“绛姒”也莫名其妙地出了名。
经常有玩家特意跑来围观，甚至骚扰。
烦不胜烦的姜姒只能开启隐身状态，溜到人迹罕至的练级区，一个人慢吞吞地刷怪。
牧师刷怪效率极低，但姜姒意外地很有耐心。
她甚至从中找到了别样的乐趣——比如把水边的小怪引到深水区，看着它们扑腾着淹死，照样能拿到经验。
她发现荣耀的物理引擎做得格外真实：踩在岩浆上会缓慢掉血，高空坠落会摔死，水里待久了会窒息……
她就是在这样一个水边的练级区，遇见了那个改变了她整个夏天的神枪手。
他站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枪口还冒着硝烟，显然刚清完一波怪。
看到她用“淹死”这种奇葩方式打怪，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能这样玩？”
他跳下来，走到她面前。
游戏角色“秋木苏”顶着一张系统微调依旧带着少年气的脸，操作流畅又潇洒。
姜姒有些不好意思，嗯嗯点头。
对方似乎认出了她的ID，饶有兴趣地问：“你就是那个跟在大漠孤烟后面的小牧师？听说他只会为你回头，你俩什么关系？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他是我哥哥。”
姜姒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严格来说，韩文清不算她血缘上的哥哥。
八岁那年，父母因空难去世，只留下巨额赔偿金和一套房子。
航空公司理赔时，是邻居韩文清的父母，她父母的同事兼挚友忙前忙后处理了一切。
他们想收养她，但她固执地要留在自己家，最后折中的结果是：韩家为她准备了一间卧室，而她的家里，也有了韩文清的房间。
韩母曾笑着说：“让文清好照顾你。”
但早慧的姜姒隐隐明白那份未言明的期待。
起初她有些抗拒，直到一次发高烧，晕倒在客厅。
迷迷糊糊间，是韩文清把她抱到沙发，喂水喂药，守着她直到退烧。
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比同龄人高大许多，手臂有力，怀抱温暖。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
韩文清会在她被欺负时挡在她前面，会在她害怕时陪着她，会记住她所有挑食的毛病然后默默把她不爱吃的夹走。
韩家父母的心思，她和韩文清都心知肚明。
姜姒甚至偷偷想过，如果以后一定要和谁结婚，韩文清好像也不错。
这个想法持续到她十三岁，直到遇见了秋木苏。
“哇，没想到他还会带妹妹玩游戏。”秋木苏的语气听起来和大漠孤烟很熟。
“今天他怎么没带你？”
“哥哥要去竞技场，”姜姒轻声说。
“我就自己随便玩玩。”
“你这样刷太慢了”
秋木苏很热心。
“走，我带你去打本，升级快。”
起初姜姒以为他只是个顺手帮忙的好心人。
但有一就有二，他好像总是很闲，手法极好却不嫌弃她笨，耐心教她走位、算技能冷却、看地图标识。
他带她满世界跑，说是要收集材料做武器，所以无论是隐藏boss还是野图boss，他都要去掺一脚。
姜姒有自知之明，每次他去抢野图，她就乖乖躲远自己刷怪。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树敌太多，有段时间她总被莫名其妙追杀，经验哗哗地掉，常常今天刚升三级，隔天再见，等级反而降了。
一两次之后，秋木苏很严肃地对她说：“下次被杀了要告诉我，记得记下ID，我去给你报仇。”
姜姒其实早就已经看开了，装备烂就烂吧，反正她也不靠这个吃饭也不打本啥的。
可秋木苏不依不饶，在她耳边念叨了好久，直到她答应一定记仇人ID才罢休。
两人就这样绑在了一起。
他会絮絮叨叨跟她讲他妹妹有多乖，说等她再大点就带她打游戏；讲他今天买了张新账号卡，妹妹取名叫“沐雨橙风”，要玩枪炮师；讲他觉得荣耀能发展成职业联赛，未来可期……
姜姒很喜欢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清朗，语调微微上扬时，就知道他今天心情很好。
渐渐地，她开始期待每天上线，期待那个神枪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地图角落，笑着喊她：“小牧师，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时候的姜姒正处在懵懂的青春期，撞上这样一个鲜活明亮的人。
所以，一不小心，就网恋了。
第一次恋爱，生涩又热烈。没多久，两人就不满足于只在游戏里见面。
他们开始煲电话粥，苏沐秋没有手机，只能打□□语音。
后来，姜娰鼓起勇气，开了视频。
第一次视频那天，姜姒紧张地梳了好几遍头发。
镜头亮起时，她看见了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眉眼精致，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盛满了阳光，温暖又不刺眼。
只一眼，姜姒就知道，这是个因为照顾妹妹而变得格外温柔的男孩。
而屏幕那头的苏沐秋，在看到明显只有十二三岁、脸蛋还带着婴儿肥的姜姒时，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消失在镜头外。
姜姒只听一阵慌乱的嘀咕：“完了完了，是个小孩子，我不会要坐牢吧……”
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
“沐秋？”姜姒疑惑地唤了一声。
苏沐秋红着脸从桌沿冒出来，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姜姒却觉得他连耳根都红透的样子可爱极了，看得她心跳加速。
第一次视频通话持续了很久，久到后来苏沐秋终于敢直视她，虽然耳朵还是红的，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从那以后，视频成了日常。
他会跟她抱怨今天没抢到boss，会兴奋地说妹妹考了第一名，也会因为她半天不回消息而委屈巴巴。
姜姒一天天沉溺在这种甜蜜里。
但他提到最多的，还是他一个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