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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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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江海对这个便宜儿子似乎有着莫大的恐惧感,看见他靠近,他吓得腿都抖了,赶紧从地上胡乱捡起一块尖石当武器,对着傅鸣玉道:“你...你...你这恶鬼...”
鸣玉笑:“对,我是恶鬼,而你...是用罪孽亲手将恶鬼喂大的人。”
“不...是你...我想起来了...是你...是你...人是你杀!”钟江海陷入疯魔了,用手死命扯自己头发,在大街上试图对别人说出真相:“他!是他!”
“董大壮是他杀的...是他...我亲眼看见的...他把他杀了...是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他目眦欲裂,抓挠着头皮,用力地去抠,状态癫狂。
“来人。”傅鸣玉平静地下命道:“犯人钟江海强抢人妾,畏罪疯癫了,抓起来送进府衙。”
钟江海最终在众目睽睽下被押走,而傅鸣玉一行人,只是来抓了个抢人侍妾的恶霸罢了。
没人会把一个疯子说的话记在心里,尤其是一个在邢北府臭名昭著的赌徒、囚犯。
大家只会觉得邢北府有一个能替弱者出头的永宁侯世子,是邢北府百姓的幸事。
佩金身上的铁链被解开,可她却披上了更加沉重的世子的外氅。
鸣玉是坐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她被抱上了车厢。
往回侯府的路上,佩金心情相当复杂,明明半炷香之前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刺伤卢老爷然后逃走,这一刻却被另一个更强大的对手抓住了径直逮回府。
“世子你...不是不想来帮我吗?”她试探性地打破车上的沉寂。
鸣玉终于放下他手边那卷书籍,掀眸看她,
“我没说过不帮,而且我也没帮,刚不是说了吗...”
“我只是,”他眸色淡淡,“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佩金浑身打了个冷战,还是忍不住道:“什么是你的...东西?”
这回傅鸣玉只轻轻递给她个眼神,便又低头看起了书。
一个荒唐的想法在佩金心里形成,傅鸣玉该不会...当真要纳她为妾吧?
“世子...”车辆抵达侯府停下,在临开车门那下,佩金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此事已经让你摆平,阿金在这里先谢过世子,我也不必再留在侯府叨扰世子了,这便下车找一个我和阿娘的安身之处,从此再不用给世子添麻烦...”
说着,她就站起想先他一步下车。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故意的?”耳边的话凉飕飕传来。
佩金浑身僵住。
“不管你懂不懂,我再给你说一遍——”
“不!不用了!阿金明白了!”她赶紧打断他。
“哦?”鸣玉眯了眯眼,“当真明白?”
“是!我...我明白了,刚刚我只是有些...有些不敢相信罢了,我...我不走了!”她赶紧道。
“最好是,”鸣玉笑,“别以为我把你爹抓到府衙你就没事了,你始终是他亲女,他把你的身契签给卢正良了,你一出侯府转头就会被逮上,我也救不了你,你可清楚?”
“嗯。”她拼命点头。
“真明白?”他笑。
“明白!明白的!”她点头如捣蒜。
“好,那你做给我看。”他八方不动地坐着,抬头似笑非笑看着站起来的她。
做?要...要做什么?
佩金心里掀起了骇浪。
又过了一会,他眯起眼危险地警告道:“我耐心有限,不做的话...”
佩金立马凑了上前,轻轻用唇点在他脸庞。
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下一刻,她就被一个大手从后牢牢箍紧了。
她被压往了他的唇上,辗转`汲`取,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大冬日里被逼出了一身汗,发丝粘湿糊在脸上,红唇艳艳,眼眸通红。
刚腾出空喘上一口气,他转瞬攥紧她腰旋身便将她压在车壁上,十指强迫探进她指缝,将她牢牢“钉”紧了,也就缓一口气的功夫,又亲上了。
佩金觉得荒唐又无稽,头皮都在发麻,却又不敢太用力挣扎,生怕里头的动静会被外头的人知晓。
“世子...世子...”她压低声音,已经快没气了,只能哀求他:“可以...可以了吗?”
傅鸣玉眼睛发红,眸底深处的墨色在翻涌,越来越浓,盯着她的眼神似是想要把她煎皮拆骨吞食入腹似的。
佩金这会儿才后怕,冷汗淋漓,“世...世子...”
“好了,”他嗓音微喑,用手背擦掉唇角沾染的涎末,又帮她拉正了衣裳,把她的湿`发都拨开拢到脑后,这才推车门道:“下车吧。”
下车的时候,她没敢扶鸣玉递来的手下车,而是装作看不见,自己小心扶着车栏杆下,却半道被他走来一把抱下车。
“世...世子!”她惊呼,身子不稳下意识抱住他脖子,随即又避讳似的松开。
“世子请放我下来!我...我可以自己走...”
鸣玉没理她,径直把她抱回崇清院。
佩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回崇清院了,可这次被他抱着,像是一堆已经被束绑住的腐肉似的,即将要被这人藏进暗无天日的暗窖去。
“世子...”她身体止不住在颤,“世子...”
“嗯,在呢,想说什么?”
她沉默了,身子一直在颤,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很慌,心里很慌,很想逃离,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逃离开崇清院,可对方显然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东西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与他斗。
回到崇清院的时候,他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正屋,将其放在自己床上,然后解开纱帐,四周渐渐昏沉下来...
佩金知道自己已经许给傅清致了,她不能让傅鸣玉夺去了清白,“世子...世子...你...你喜欢阿金吗?”
她的一句话,终于浇熄了傅鸣玉的欲`念。
他停止了对她的攻城挞伐,沉默了下来,灼热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凉,“我只是...”
“喜欢看你在我手里沉沦的模样罢了。”
“傅佩金,你可知道...”他眼眶红了红,微微笑着,“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佩金从头凉到了脚,“是...因为我占了你的位置,取代你享受了最开始那几年荣华富贵?”
他不语,只是笑,眼睛红得厉害。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带我看的上古名琴独幽吗?”
“可你还是否记得,我曾经也省吃俭用把自己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一块上好的桐木,做了一张琴?”
佩金这会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回鸣玉给她看了自己做的琴,一把做得和上古名琴独幽很相像的琴。
可那会儿侯府爹已经给她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那张上古独幽,于是她很高兴地拉着他,带他进府来看琴。
“所以...”她恍然道:“你是因为我...伤了你的自尊心,用上比你好的东西,所以你那么憎恨我的吗?”
鸣玉失笑,“钟佩金,你怎么还是这么自大,你要我怎么说?”
说了,他就成了那个,只配在阴暗里独自爬行的怪物。
“反正,你想得到我喜欢...那不可能!”他斩钉截铁,“不管你多努力,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佩金了然。
“我要...彻底将你毁了。”他咬着槽牙。
“世子!”她捂着有阵阵热流蹿过的小腹,立刻阻止他动作,“我...好像来月事了...”
说着,自己还探了进去,结果真的沾出了一点血。
鸣玉这才终于将她松开,翻身下床。
“今日,暂时饶过你,等过几日我忙完手上的事,去给你娘下了财礼,就把你带回京城。”
为妾者是奴,不下聘礼,而是由主家直接给对方父母一些钱财,当作是“买断”,此后生养死葬都是主家说了算。
佩金心下一惊,却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等鸣玉有事离开了崇清院,屋里剩她一人时,她才渐渐表现出恐惧来。
傅鸣玉他这是...要把她带回那富贵迷人眼的京城去,再关起来慢慢摧折...
她不敢想象到时候在人生地不熟之处受困的苦况,方才她在大街上,见那混账爹竟也害怕他害怕到发抖,和她那混账爹口中说的,好像是...傅鸣玉杀了人?
所以他若要折磨他憎恨讨厌的人,是不是...简直无法想象!
这可比什么卢老爷一类的可怕多了!
只能趁现在,想办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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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金从李姨娘的人口中得知她娘已经在姨娘的相助下,带着路引和一些钱财离开了邢北府。
她松了口气,同时希望她娘能走得远一些,远到傅鸣玉短时间内找不到。
她如今表现得顺从和爱慕他的样子,相信傅鸣玉短期内应该不会防着她逃,所以现在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她要逃离这里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银子她全给了她娘,她自己连一点盘缠也没有,再有就是,要走的话...怎么也得跟傅清致个交待。
她当然想自己将来的良人,是像傅清致那样温柔懂体贴人的人,但是,世事无常,许多事都不能把握在自己手里。
先前要被送去卢老爷榻上时,她连跟他交待的机会都没,现在好歹傅鸣玉还能给她几天的时间。
这天,趁着冬至快到,她跟着一些仆妇一起过来二房这边挖酒做诗集,还要做消寒图、缝针线做帽,佩金通过李姨娘,把傅清致叫了过来姨娘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