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骨山琉璃宫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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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湮蹲在那扇隐匿在墙中的石门前，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打开的机关。
这扇门就像是只能从外面往里开一样。
如果跟他猜想的一样，当时那一分钟的停顿是有人出来，他们就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从石门离开。
那现在，就是要等第二次的夜宴。
段湮起身，看了看时间。
此时刚入夜七点整。
几个人在主殿找了个角落，简单休息了下。
胡昊坐在一边叹气，现在是睡也不敢睡，便主动守夜。
段湮坐在他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湮哥，你说这太守要啥没有，干嘛非得拉这些百姓陪葬呢？”胡昊一边砸吧着嘴，心有余悸撇了眼那些人俑。
段湮眯了眯眼，想起甬道上的那些壁画来，淡淡道：“可能是为了祭神吧。”
胡昊瘪瘪嘴：“呵，要是神管用，全世界的人都得把门槛踏破，就他？怕是都挤不进去。”
段湮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胡昊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虽然人看起来不靠谱，想事情倒是通透。
自古以来不论信何方神，都是劝人向善，从没有劝人杀人的。
这个地宫绝不仅仅只是用来祭山神这么简单。他聚集这么多人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段湮皱眉，一时想不明白。
旁边，胡昊还在啃着压缩饼干，嘴里絮絮叨叨掉出饼干渣。
“回去以后，我得吃火锅，啧啧……红白相间的雪花肥羊，搁辣锅一涮，裹上麻酱汁儿……”
他说得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干干巴巴的饼干，又叹了口气，不断安慰自己，“没事，回去吃香喝辣。”
段湮觉得好笑，便一直盯着他。
胡昊忽地一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看了看手里的饼干，便以为是他也饿了，于是将剩下半块递给他。
“诶，真好。等以后疯爷退了休，咱俩就一起干。干他个十年八年，把钱赚够，就找个地儿养老去……”胡昊说着，一脸憧憬地幻想着以后的生活。
段湮轻叹一口气，问道：“耗子，你为什么猎石？”
胡昊笑起来：“赚钱呗，多赚点钱，万一疯爷不干了，我也有小金库供你上大学。你就可劲儿往上念，完了咱就一起给疯爷养老。”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幸福，眼睛笑眯眯挤在一起，像是在说此生理想。
段湮淡淡看着他，继续问道：“如果不猎石，你最想做什么？”
这话似是把他问住了。
胡昊想了半天，挠挠头道：“还真没想过。”
段湮笑起来，“可以想想。”
胡昊叹口气：“咱俩都是疯爷养大的，你进门比我早，就是我哥。如果有一天疯爷金盆洗手，那我就开个旧货厂，凭自己手艺赚点小钱，反正够吃就行。”
段湮沉默安静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十一点半，疯爷他们准时醒了。
所有人很快收拾好东西，等待着夜宴。
十二点整，乐舞声再次响起，如上次一样，所有的人皮俑落座，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段湮几人提早等在了后面的暗门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石门忽地开了。
他用手电光照了照，并没有发现鳃人的影子。
几人对视一眼，飞快猫着腰一个一个穿过石门。
这是一条非常狭小的甬道，仅能一个人通过。四周都是青砖垒起来的墙壁，空气中散发着尘土的味道。
段湮几乎是在甬道里爬着往前走，视线尽数被前面的人挡住，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手电的光一晃一晃地照在周围的青砖上，能看到泛起诡异的阴光。
这条甬道不长，中间也没有岔路，大约十分钟，几人就走到了头。
段湮看着前面的人出去，低头一看才发现，下面竟然距离地面有两三米高，这就像是一个通风管道一样，处于整个房间的高处。
他飞快跳下来，轻轻拍了拍身上蹭的灰尘，身后瞬间传来胡昊沉重的落地声。
“诶哟，诶哟……”胡昊龇牙咧嘴捂着屁股，扶墙站起来，左右看了一眼，瞬间发出惊叹。
段湮顺着手电的光朝着远处看去。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大约有十几米高，两边全是青铜浮雕工艺。
浮雕中，万千鬼面人隐隐约约浮动在水面上，若隐若现的样子像极了地府，似乎隐隐都能闻到一股阴翳的味道。
空间的正中央是一个两米左右的高台，从顶部撑起一根非常粗的青铜柱，一条盘蛇浮在半空中。
那条蛇不见首位，就像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绳索，依稀能看到身上青铜雕刻出来的鳞片形状。
乍一看，就好像是无数黏连在一起的触角在空中涌动。
下方悬空处似是一口井，四根青铜柱撑起整个大殿。中间的供台上摆着巨大香炉，里面的香灰都已经泛白，散发着说不清的臭味。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无以复加，几乎说不出话来。
疯爷看了一眼，立刻皱起眉头。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仔仔细细不漏边角，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浮现出一抹严肃的神情。
胡昊一边看着两边的鬼面图，一边感叹：“这他娘的才是祭祀地啊。”
段湮不置可否，转头看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蛇。
如果从地宫整体的构造来说，这里并不是主殿，这个空间位于主殿的正前方，面前摆着的香炉和几个所谓的“通风管”，看起来就好像是供神观戏一般。
整个供台，应该就是宴席主殿。地宫的建造者是要将所有的人祭祀给蛇神。
疯爷眉头紧锁：“这里风水不对，就算是祭祀，没有人会在屋子的正中间开井。”
胡昊挠挠头，“井在正中间的确损阳气，但这里本身也算是半个阴宅，应该……”
“不对，”疯爷摇摇头，指着房间角落供台上摆着的长明灯，“房中挖井，有口难开。右方落灯，鬼穴降宅。这不是祭祀，是关押。这传说中的太守，是想把山神压在自己的地宫里。”
疯爷说完这句话，似是应验了一般，周围霎时起了一股阴风。
胡昊使劲搓了搓胳膊，瑟缩了一下：“怪不得这里阴气这么重。”
段湮皱眉道：“所以这个地方，其实是牢？”他说着，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可是神又怎么会被他所押？除非……”
他嘴唇微动，轻声开口，“除非这不是神，是鬼。”
段湮目光落在那一团蛇身上，眸光微闪。
疯爷神情复杂盯着墙上的浮雕，摇摇头：“如果是鬼，找人镇压即可。为何还要建这四面墙的安魂帖？”
这种安魂帖，便是送魂魄的。
传说中亡灵走过天上星宿，便可重返人间。
既然押了，又何必让他再活过来？
段湮微微眯眼：“走过天上星宿？”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转头问道，“疯爷，你之前装的石头，给我看一眼。”
疯爷似是有些不情愿，想了想，还是将包里的石头挑了个小块的出来，放到他手上。
段湮用手电仔仔细细看着这块石头。
这是一种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陨星，一般来说陨星分为很多种，有些带有磁性，有些带有特殊的矿物含量。
但是这块陨星，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别。
唯一有特点的，就是天然形成像眼睛一样的刻痕，而且非常轻。
星宿……陨星……亡魂？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关联在了一起，但是一时间又说不真切。
旁边，黑僧看着他手中的石头，淡淡开口；“宴会中的石头，应该都是从这上面拿下来的。”
他说着，指了指青铜浮雕上的空缺处。
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整个浮雕连起来就如同是海天之间。鬼面人从海中倾巢而出，天空中的石头应该原本就是镶嵌着这种陨星，后来被人扣下来，当成菜盛了上去。
“这样说来，这个浮雕也不是这太守打造的啊……”胡昊不解道。
“这种青铜看程度并不是很纯，工艺上来说，更像是春秋时期的东西。”疯爷解释道。
段湮的思绪停留在陨星上，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整个地宫的地图。
这个祭祀地下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
太守的目的如果是引那些百姓的亡魂归来，以饲养这鬼蛇，或也说得过去。
只是，不去求神，反而求鬼。
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胡昊摆摆手：“湮哥，赶紧找路吧，咱现在当务之急是出去。”
段湮抬头，便见疯爷他们几个人已经在祭祀殿中搜寻起来。
祭祀殿一共四个一模一样的通风口，前面两个是通往主殿的，后面两个地图上显示是甬道，跟之前的倒是连起来了。
只是那些甬道如迷宫一般，再加上循环坍塌，想走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另寻他法。
段湮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很快来到那鬼蛇下面的高台上。
站在这里他瞬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仿佛头顶笼罩着的鬼蛇，下一秒就会朝他压来。
他抬头看去，忽地察觉到在那一团缠绕着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手电的光透过缠绕的鬼蛇向上照去，青铜殿顶很快出现斑驳模糊的光影。
他盯了一会，那光影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直到他将手电移开的瞬间，目光短暂地在蛇身缝隙中停留片刻。
就在刹那间，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骨山琉璃宫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