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20、暗流与启程

　　V.S.Z.的回信如同一道划破阴霾的闪电，照亮了詹姆斯·瓦特困顿的前路。信中不仅重申了毫无保留的技术尊重与财务支持，更重要的是，那份详尽到每一个中转站、对接人识别暗号的撤离方案，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决心。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许诺，而是触手可及的现实。
　　与此同时，伦敦方面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博尔顿在官方人士的“建议”下，拿出了一份条件更为苛刻的合同，几乎要将瓦特的知识产权和未来完全捆绑。工作室外的“眼睛”也愈发不加掩饰。这种赤裸裸的掌控，彻底浇灭了他对留在故土的最后一丝幻想。
　　决心，在压抑中迅速滋长。
　　他开始按照信中的指示，不动声色地做准备。以“需要考察德国矿山以改进蒸汽机在排水上的应用”为借口，办理了护照和文件——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并未引起过多怀疑。他小心翼翼地处理掉一些不便于携带的图纸和笔记，只将最核心的设计理念与计算深深刻在脑中。
　　出发的前夜，瓦特抚摸着工作台上冰冷的金属零件，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有他半生的心血，有失败的苦涩，也有灵光乍现的狂喜。但此刻，这里更像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自由……”他喃喃自语，将几件简单的行李和藏在内衬里的核心草图打包好，“为了真正的自由。”
　　而在维也纳，沃尔夫冈的团队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格拉斯哥的‘旅人’已确认启程日期。”艾森贝格每日汇报的语调都绷紧如弦，“我们的人会在爱丁堡、纽卡斯尔和哈里奇港口接力监视，确保没有尾巴。汉堡的接应点已经准备就绪。”
　　任何一环出错，都将是万劫不复。这不仅会损失瓦特这个关键人才，更会引发严重的外交事件，甚至可能成为英国对奥宣战的借口。
　　“戈德曼，资金流必须完全隐形。”沃尔夫冈强调，“所有用于接应的款项，必须看起来像德意志商人的正常商业往来。”
　　“明白，阁下。资金通过三个不同的贸易公司周转，最终以‘技术咨询预付款’的形式，在汉堡交付给接应人，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
　　伊丽莎白则负责与瓦特保持单线的、极其谨慎的通信，用预设好的、看似无关商业往来的密语，确认沿途的安全状况。
　　整个网络在寂静中高效运转，如同精密的钟表。沃尔夫冈本人则显得异常平静，他依旧每日听取汇报，批复文件，甚至偶尔过问一下南内尔在伦敦的音乐会反响。但只有最亲近的几人才能察觉，他眼底深处那簇冷静燃烧的火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精心编织的网络能否骗过英国的情报系统，赌的是瓦特能否顺利摆脱监视，赌的是他能否为“帝国引擎”注入最强大的核心动力。
　　终于，约定的日期到了。
　　格拉斯哥的码头上，晨雾弥漫。詹姆斯·瓦特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提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行李箱，像无数出行的商人一样，登上了前往汉堡的客货两用船。他站在船舷边，望着逐渐远去的故乡海岸线，心情复杂，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船，驶入了北海的薄雾之中。
　　消息通过加密信道，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维也纳：
　　“鸟儿已离巢。”
　　沃尔夫冈收到消息时，正在批复关于波希米亚水力锻锤工坊的最终设计图。他笔尖顿了顿，在图纸的角落，轻轻画上了一个代表通过的、小小的“V.S.Z.”花体签名。
　　然后，他抬起头，对等候在旁的伊丽莎白和艾森贝格说道：
　　“通知我们在普鲁士边境的人，准备好迎接我们尊贵的客人。”
　　莫扎特业绩进度：435% （目标人物已成功启程，秘密转移行动进入最关键的中段流程，前期策划与准备经受住初步考验。）
　　个人理想准备度：550% （在极高风险与压力的行动中，展现出卓越的组织力、掌控力与冷静的心理素质，大局观与细节把控完美结合。）
　　潜龙入海，暗渡陈仓。一场跨越北海与欧洲大陆的秘密转移，正在寂静中全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