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40、理想国的基石

　　拉瓦锡在“理性庄园”的工作步入正轨后，偶尔会在黄昏时分于相连的庄园领地内散步，整理思绪。那场关于国籍的谈话，虽被沃尔夫冈宏大的理念所折服，但作为一个习惯逻辑与严谨的科学家，他内心深处仍在反复咀嚼这个独特团队的本质。
　　一日，他信步走到一处可以俯瞰溪流的小坡，恰好遇到同样在商议事务的戈德曼与伊丽莎白。
　　“晚上好，拉瓦锡先生。”伊丽莎白微笑着打招呼，戈德曼也点头致意。
　　“晚上好，总管女士，戈德曼先生。”拉瓦锡回应道，他看着眼前这两位沃尔夫冈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决定更直接一些。
　　“请原谅我的好奇，”拉瓦锡斟酌着词句，“经过这段时间，我愈发觉得这里……非同寻常。子爵阁下的理想令人动容，但我们将才智与精力投入于此，最终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是为了让奥地利哈布斯堡皇冠更加闪耀吗？”这是他作为法国人，潜意识里最深的顾虑。
　　戈德曼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他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不瞒您说，先生，就出身而言，我还是个犹太人。”他摊了摊手，“在绝大多数地方，包括我的故土，我的身份都意味着隔阂与限制。但在这里，子爵阁下只问我能否管理好账目，能否让资金增值。一个强化传统意义上的、排他的‘奥地利’，对我这样的人而言，意义何在？”
　　拉瓦锡微微一怔。
　　伊丽莎白接过话，她的声音温和却有力：“而我，虽然国籍上没什么可说的，是个奥地利人。但您或许不知道，在成为子爵的总管之前，我险些在修道院里度过余生。”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苦涩，只有一种洞察的清澈，“世俗的偏见与家族的安排，曾试图将我禁锢。在这里，我却能管理着影响帝国命脉的产业。一个固守陈旧规则的‘奥地利’，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她望向远方逐渐沉落的夕阳，语气变得更加悠远：
　　“拉瓦锡先生，您问我们工作的目标。短期来说，是的，我们在强化奥地利。但这仅仅是因为时间与能力的局限。子爵曾对我们说，任何伟大的变革都需要一个坚实的起点和一块可供耕耘的试验田。奥地利，恰好是他的出生地，拥有他所熟悉的规则与资源，以此为起点，是对他这个开创者而言，最划算、阻力相对最小的选择。”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拉瓦锡：
　　“我们的终极目的，从来不是单一国家的强盛。我们希望通过在这里证明——证明知识可以打破偏见，技术可以消除贫困，效率可以带来富足，理性可以指引未来——从而带动全人类的进步与幸福。奥地利，只是这艘理想之舟启航的港口，而非终点。”
　　戈德曼点了点头，补充道：“子爵阁下构建的，不是一个更大的国家机器，而是一个全新的、基于理性、效率与人文关怀的体系模板。这个模板如果能在奥地利成功，那么它就有被复制、被推广到世界其他地方的可能。我们强化奥地利，是为了让它有力量去承载并展示这个模板，最终目的是为了让这个模板的价值被世界所看见。”
　　拉瓦锡彻底震撼了。他原本以为沃尔夫冈只是一个拥有超前技术知识和政治手腕的天才，或许怀揣着富国强兵的抱负。但现在他明白了，那个年轻人的野心，远非一个帝国所能容纳。
　　他是在试图重新定义文明前进的方向。
　　而聚集在他身边的这些人——被排挤的犹太人、挣脱束缚的前修女、离经叛道的法国化学家、被“劫持”的英国工程师……他们并非单纯的雇员，他们是这个宏大同理心的第一批信徒，是正在被建造的“理想国”的基石。
　　“我明白了……”拉瓦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参与伟大事业的使命感，“原来，我们正在做的，不仅仅是科学，也不仅仅是政治。”
　　“我们是在创造历史，先生。”伊丽莎白微笑着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
　　莫扎特业绩进度：615% （核心团队就终极目标达成高度共识，理念凝聚力空前强大，为后续更大规模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个人理想准备度：675% （其超越国家的宏大理想成功感染并凝聚了来自不同背景的顶尖人才，个人魅力与愿景号召力成为事业发展的核心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