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2、压垮骆驼的“稻草” ...
-
沃尔夫冈等待的“契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这契机并非来自维也纳的精心策划,而是源于伦敦学术圈自身的僵化与傲慢。
亨利·卡文迪什在收到沃尔夫冈那份关于误差理论的手稿后,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研究进度一日千里。他很快将新的方法论应用于万有引力常数的测量,得到了一组在他看来前所未有的、精确而自洽的数据。巨大的成就感促使这位几乎从不与外界交流的隐士,做出了一個破天荒的决定——他将这份凝聚了心血的研究摘要,提交给了英国皇家学会,希望能与同行分享这一发现。
然而,他得到的反馈却是一盆冷水。
皇家学会的几位资深成员,习惯了卡文迪什那些“离经叛道”却往往因实验精度而难以复现的研究,对他这份基于全新数学理论、数据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报告,抱持了极大的怀疑甚至轻蔑。
“卡文迪什先生,您的数学……很有趣,但似乎过于复杂了。”
“这个常数,以我们现有的仪器,真的能测量到如此精度吗?”
“或许您应该再重复几次实验,也许是哪里出了错?”
这些不置可否的、带着潜台词的质疑,通过正式和非正式的渠道,传回了卡文迪什耳中。他试图解释他的新方法,但那些人要么听不懂,要么不愿听。他们固守于旧有的范式,拒绝承认一种超越他们认知的测量精度是可能的。
这种对心血之作的轻视,对探索精神的否定,远比任何物质上的匮乏更让卡文迪什感到刺痛和愤怒。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拿着绝世珍宝想要与人分享,却被认为是拿着石头哗众取宠的傻瓜。
就在他心情极度郁结之时,莉莉安再次来到了他的实验室。她看着叔叔阴沉的脸色和桌上被退回(实质上是未被重视)的报告摘要,心中了然。
“叔叔,”她轻声说,递上了南内尔刚刚寄到的、沃尔夫冈的亲笔信(这次,沃尔夫冈决定亲自下场),“这是莫扎特子爵给您的信。”
卡文迪什几乎是抢过了信。他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尊敬的卡文迪什先生:
获悉您近期在测量领域取得突破,谨致祝贺。真理之路常伴孤独,尤其当同行者步履迟缓之时,先驱者更显寂寞。”
开篇第一句话,就精准地击中了卡文迪什此刻的心境。
“我无意评价皇家学会的判断,但我想与您分享一个事实:在我的‘理性庄园’,拉瓦锡先生正在基于类似的精确测量理念,重新构建化学的基础。他渴望能与一位同样追求数据极致真实的伙伴,共同探索从微观粒子到宏观天体之间,那由统一规律支配的壮丽图景。”
“这里没有权威的桎梏,只有对真相的谦卑与追寻。我们为您准备的,不仅是不受打扰的实验室,更是一个能理解您工作价值、能与您进行同等层次对话的学术共同体。”
“若您感到在故土难觅知音,维也纳随时欢迎您的到来。在这里,您的智慧将得到最高的礼遇,而非质疑。”
“您忠实的,
沃尔夫冈·莫扎特”
这封信,如同一道暖流,注入了卡文迪什冰冷而愤怒的内心。字里行间充满了理解、尊重和对他工作价值的毫无保留的肯定。尤其是“学术共同体”和“同等层次对话”这几个词,深深打动了他。
他抬起头,看着满脸关切的侄女,又看了看手中那封充满知遇之恩的信,再回想皇家学会那令人失望的反应……一种强烈的、离开这个无法理解他的环境的冲动,油然而生。
“莉莉安,”他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去过维也纳,告诉我,那里……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莉莉安心中狂喜,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用力点头,描绘着维也纳的学术氛围,莫扎特子爵的真诚,以及那里聚集的各式各样追求真理的“怪人”。
卡文迪什沉默了许久,最终,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单词:
“Yes.”
然后,他将这张纸折好,递给莉莉安。“把这个,交给能送到他手上的人。”
没有更多的言语,但这个简单的“是”,重逾千钧。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非重负,而是远方伸来的、理解与尊重的橄榄枝。亨利·卡文迪什,这位英国科学史上最孤独的天才,终于决定跨越海峡,奔赴他心目中的“理性之国”。
莫扎特业绩进度:625% (成功利用外部压力与内部共鸣,促使亨利·卡文迪什最终同意前往奥地利,完成顶尖人才猎取拼图上最关键的一块。)
个人理想准备度:688% (善于捕捉并利用关键契机,精准把握目标人物心理临界点,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人才猎取任务。)
科学史上最梦幻的头脑之一,即将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