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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纯粹的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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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卡文迪什的“引渡”过程,比瓦特要顺利,但也更加诡异。沃尔夫冈没有选择秘密潜行,而是设计了一套看似合规的流程:由他控制的一家位于汉堡的“科学与自然哲学研究基金会”,向卡文迪什发出了一份极其慷慨的、为期三年的“客座研究员”邀请,并协助他办理了所有的出国手续。名义上,这位孤僻的学者只是去欧洲大陆进行一段长期的学术交流。
卡文迪什家族对此并未过多阻拦,甚至有些乐见其成——毕竟这位性格古怪的家族成员能有人接手“照料”,并支付不菲的“研究赞助费”,何乐而不为?英国官方虽然对卡文迪什的研究价值有所耳闻,但远未上升到瓦特那种“战略资产”的高度,加之手续齐全,也就顺利放行。
于是,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亨利·卡文迪什带着他最重要的几箱手稿和仪器,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学者,登上了前往汉堡的客船,最终辗转抵达了维也纳。
他被直接安置在了“理性庄园”,与拉瓦锡比邻而居。沃尔夫冈亲自在庄园门口迎接,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简洁的问候和对庄园设施的简要介绍,然后便留下了空间让两位大师自行接触。
拉瓦锡对于这位传说中的英国同行的到来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但也带着一丝法国人固有的、对老对手的审视。在卡文迪什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下午,拉瓦锡决定主动拜访。
他敲响了卡文迪什实验室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拉开一条缝,卡文迪什那戴着厚重眼镜的脸探了出来,眼神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惯常的警惕。
“卡文迪什先生,鄙人安托万·拉瓦锡。”拉瓦锡用法语自我介绍,语气保持着礼貌与风度,“欢迎您来到维也纳。希望这里的设施能让您满意。”
卡文迪什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却已经飘回了实验台上那套正在组装的、用于验证误差理论的精密扭秤。
拉瓦锡试图寻找话题,他想起沃尔夫冈曾说卡文迪什知道他的存在,便说道:“子爵阁下曾向我提及,您对‘可燃空气’有深入研究,而我也恰好在对空气成分,特别是那种助燃气体(氧气)进行探索。或许我们有机会交流……”
他话未说完,卡文迪什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用的却是磕磕绊绊、但意思明确的话语:“数据……你的,燃烧增重的数据,精确到多少?”
拉瓦锡一愣,随即被这个问题本身所吸引,暂时忘记了国籍的隔阂,下意识地回答:“我目前能做到万分之五以内,但认为仍有系统误差干扰……”
“砝码校准?环境温度?”卡文迪什追问,语速快了些,眼神里闪烁着纯粹学术探究的光芒。
“使用了子爵提供的标准砝码,温度控制在……”拉瓦锡也开始进入状态,详细解释起来。
两人就站在实验室门口,一个用法语,一个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夹杂着专业拉丁语的英语,竟然就这样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了测量精度、误差控制和实验设计的问题。国籍、战争、政治……所有这些外在的标签,在触及到他们共同追求的“精确”与“真理”时,都变得苍白无力,如同阳光下的薄雾般消散了。
拉瓦锡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完全沉浸在技术讨论中、早已忘记彼此身份的卡文迪什,脸上缓缓浮现出一种混杂着震惊、释然和无比钦佩的神情。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沃尔夫冈所说的“学术避难所”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吸引这些天才的,不是奥地利的强盛,而是那种对纯粹知识的、不受任何污染的共同信仰。卡文迪什根本不在意他是法国人,正如他自己,此刻也完全忘记了卡文迪什是英国人。
他们在意的,只有对方脑中的思想,和手中追求真理的方法。
拉瓦锡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而愉悦的笑容。他放弃了所有外交辞令和试探,直接用最本质的学术语言与卡文迪什交流起来。
理性庄园里,来自欧洲两个敌对国家的、分别发现了氢和氧的最强大脑,他们的思想,第一次发生了纯粹的回响。而这回响,必将震荡整个世界科学界。
莫扎特业绩进度:635% (成功将亨利·卡文迪什引渡至维也纳,并与拉瓦锡实现历史性汇合,顶尖学术共同体初步成型,智力密度达到空前高度。)
个人理想准备度:695% (成功构建超越国家、种族、出身的纯粹学术圣地,其理念与实践证明了知识无国界的强大凝聚力,领袖魅力与愿景感召力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