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51、陛下的“暗示”

　　沃尔夫冈的正业确实在高速发展。他利用复杂的金融操作和国际法律空隙，成功地将瓦特早在1769年于英国申请的核心蒸汽机专利，通过一个位于中立国的空壳公司进行了“转移”和“再注册”，巧妙地将其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并获得了奥地利帝国的追溯性承认。这一系列操作不仅彻底杜绝了未来英国可能凭借原始专利索要天价授权费的风险，更将这项驱动工业革命的核心技术，牢牢锁在了奥地利的战车之上。
　　这堪称商业与法律层面的一次漂亮奇袭，连戈德曼都对此赞叹不已。
　　然而，就在沃尔夫冈刚刚完成这项壮举，心情颇为舒畅地参加完一次关于斯提里亚铁路延伸计划的国务会议后，皇帝约瑟夫二世却示意他留下。
　　待其他大臣散去，书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时，约瑟夫二世并没有立刻谈论国事，而是用一种略带戏谑、饶有兴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沃尔夫冈。
　　“沃尔夫冈，”皇帝陛下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开口，“你最近，可是我们维也纳的风云人物啊。”
　　沃尔夫冈微微一怔，以为皇帝指的是蒸汽机专利或者铁路的事情，便谨慎地回答：“陛下过誉，臣只是尽忠职守，推动帝国所需之业。”
　　“哦？不只是那些钢铁和火光吧？”约瑟夫二世笑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朕听说，最近维也纳的某些圈子里，流行起了一个……很有趣的赌局。”
　　“赌局？”沃尔夫冈眉头微蹙，他最近忙于技术突破和专利转移，对这些社交圈的风闻一无所知。
　　“关于你和一位……来自英国的，卡文迪什家的小姐。”皇帝陛下轻轻晃动着酒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赌你们最终，能否成就一段……佳话。”
　　沃尔夫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赌局？他和莉莉安？全维也纳？！他瞬间明白了南内尔之前的愤怒，也隐约猜到了戈德曼他们最近为何眼神有些古怪！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涌上心头，但他迅速压制了下去。
　　约瑟夫二世将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来，我们这位日理万机、心思缜密的子爵，对自己已经成为全城赌局的主角，还毫不知情？”
　　沃尔夫冈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陛下，臣……确实不知。此类无稽之谈，实在……”
　　“无稽之谈？”皇帝打断了他，放下酒杯，走到窗边，看着宫外的景色，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沃尔夫冈，你还年轻，有些事，不必总是计算得那么清楚。卡文迪什家族，在英国树大根深，那位亨利·卡文迪什先生，更是你极力招揽的国宝。若真能亲上加亲，于公于私，似乎都……并非坏事。”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沃尔夫冈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君主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长辈般的调侃和明确的暗示：
　　“朕觉得，那位小姐颇有胆识和眼光。而且，一赔十的赔率……呵呵，连朕都觉得，若是下注，或许该买‘成’才对。”
　　沃尔夫冈彻底愣住了。
　　皇帝陛下……不仅知道了这个荒谬的赌局，甚至还……持赞成态度？并且暗示他应该……顺应“民意”？
　　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和算计。他可以将技术难题拆解，可以将商业对手玩弄于股掌，可以规划帝国的工业蓝图，但面对这种来自最高权力者的、关于个人情感的“暗示”，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混乱。
　　“陛下，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回应。
　　约瑟夫二世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窘迫，满意地笑了笑，挥挥手：“好了，朕只是随口一提。国事为重，你去忙吧。不过……”他顿了顿，补充道，“偶尔也抬头看看身边的风景，未必会比你的图纸和公式逊色。”
　　沃尔夫冈几乎是有些恍惚地离开了皇宫。
　　皇帝的支持（或者说怂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乱了他内心的秩序。那个他一直在理性评估、刻意回避的问题，此刻被赋予了难以忽视的政治重量和……来自顶层的期待。
　　莫扎特业绩进度：645% （成功解决蒸汽机专利隐患，获得皇帝对个人问题的隐晦支持，事业与个人层面均面临新变局。）
　　个人理想准备度：698% （首次面临无法用纯理性解决的、来自最高层的非正式压力，个人决策复杂度急剧升高。）
　　维也纳的赌盘，因皇帝的“暗示”，风向恐怕要变了。而我们的子爵大人，此刻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第一次发现，有些方程式，似乎根本没有解。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快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