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57、南内尔的当头棒喝

　　沃尔夫冈那场“完美”的约会归来后，尚未等他进行更深入的“绩效复盘”，南内尔直接闯进了他的书房。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神锐利如刀，显然是已经听说了约会的细节，或许还从莉莉安那里感受到了什么。
　　“玩得开心吗，我亲爱的弟弟？”南内尔的语气冷得像冰。
　　沃尔夫冈从文件中抬起头，有些意外于姐姐的怒气，但仍试图用逻辑解释：“会谈在友好气氛中进行，卡文迪什小姐……”
　　“闭嘴，沃尔夫冈！”南内尔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你演得很好？我告诉你，莉莉安回来就哭了！”
　　沃尔夫冈愣住了：“哭了？为什么？”在他的评估里，这次互动明明是正向的。
　　“为什么？”南内尔几乎是在冷笑，“因为她不傻！她感觉不到吗？你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你告诉我，你今天去见她，是因为你想见她，哪怕只有一点点？还是因为皇帝说了话，因为那个该死的赌局，因为你那见鬼的‘人生绩效’告诉你应该这么做？！”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沃尔夫冈精心构筑的理性外壳上。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南内尔精准地命中了他所有行为的动机，唯独漏掉了……感情。
　　看着弟弟哑口无言的样子，南内尔的怒火化为了深切的悲哀和心疼。她走到他面前，声音颤抖起来：“沃菲……看着我。别再计算了。算我求你。莉莉安是个好女孩，她对你付出了真心。如果你不能以同样的真心回应，就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别把你那套‘效率’和‘绩效’用在这上面，这只会毁了你们两个人！”
　　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你到底在怕什么？怕失控？怕受伤？还是怕承认你自己也是个需要爱、也会脆弱的、活生生的人？！”
　　“承认你需要爱，不丢人！这不会让你的‘帝国引擎’停止转动！”
　　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沃尔夫冈脑海中炸响。
　　他一直将情感视为不可控的风险变量，视为效率的敌人。他恐惧一旦放松理性的缰绳，就会失去对一切的控制，会重蹈前世碌碌无为的覆辙，会让他苦心经营的事业毁于一旦。
　　但南内尔的话，撕开了他最深层的恐惧——他害怕的，其实是承认自己的脆弱，是接纳那个并非全知全能、也需要依靠和温暖的“沃尔夫冈”（或“钟蔷”）。
　　书房里陷入死寂。沃尔夫冈脸色苍白，南内尔的话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逻辑，露出了下面鲜血淋漓的、一直被忽视的真实。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第一次，没有试图去分析这颤抖背后的生理或心理机制。
　　南内尔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她松开手，语气缓和下来，带着无尽的疲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你想明白之前，别再靠近莉莉安了。那对她太残忍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了沃尔夫冈独自一人，面对着他内心那片刚刚被地震颠覆的废墟。
　　莫扎特业绩进度：645% （事业进程因个人重大心理危机而暂时停滞。）
　　个人理想准备度：680% （（大幅下降）长期构建的理性防御体系被至亲之人强行击穿，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与认知混乱，急需重建健康的情感认知与人格平衡。）
　　这一次，没有绩效，没有KPI，没有算计。他必须独自面对这个最原始、也最艰难的问题：如何作为一个“人”，而非一台“机器”，去存在，去感受，去……爱。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会儿距离她上辈子和盛青禾分手已经四十年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