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190、乡愁与抉择

　　亚历山德罗·伏特坐在科莫湖边的书房里，窗外是熟悉的、如同油画般宁静的湖光山色。然而，他的内心却远不如景色平静。桌上摊着来自维也纳的信件——萨列里充满敬意的学术探讨，以及通过中间人委婉传递来的、关于维也纳那令人心动的学术前景。

　　他心动了。任何一个真正的研究者，都无法对那样的条件和氛围无动于衷。与拉瓦锡、卡文迪什那样的巨人交流？拥有无限的资源去探索电的奥秘？这几乎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研究环境。

　　但是……科莫。

　　这里是他的故乡，是他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是埋葬着他先祖的土地。这里的空气、湖水、甚至方言，都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他的根，深植于这片意大利的土壤。离开这里，前往一个完全陌生、文化迥异的北方帝国，意味着斩断与故土最紧密的联系，意味着他的父母、他的亲友将远在阿尔卑斯山的那一边。

　　这是一种沉重的情感枷锁，远比任何神学辩论更让他纠结和痛苦。他反复拿起笔，又放下，回复萨列里的信写得异常艰难和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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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维也纳，伯爵府邸。

　　戈德曼看着关于伏特回复迟缓、态度犹豫的情报，有些不解地推了推眼镜，对伊丽莎白抱怨道：“为什么意大利人会有那么重的乡土情结？学术无国界，哪里能提供更好的平台，不就应该去哪里吗？”

　　伊丽莎白正在核对一份物资清单，头也没抬，平静地回答：“人之常情吧，毕竟是外国人。对故土的眷恋，是很多民族共有的情感。”

　　“我也是外国人啊，”戈德曼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我从波兰来到奥地利，虽然也会想念，但……似乎没这么纠结。”

　　伊丽莎白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洞察：“戈德曼，你离开波兰，是为了生存，为了寻找更能施展你才华、且能容纳你身份的地方。对你而言，那是‘逃离’与‘追寻’并存。而伏特先生，他在科莫生活安稳，虽有抱负受限的烦恼，却并无生存之忧。他的离开，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割舍’，自然更加艰难。”

　　他们的对话，隐约飘进了刚刚走进房间的沃尔夫冈耳中。

　　乡愁。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钟蔷）的心湖深处，激起了遥远而沉闷的回响。

　　他（她）怎么会不理解？

　　那个有着麻辣鲜香滋味、雾气缭绕山城的川渝，那个他（她）从孤儿院到大学，再到任教，生活了整整四十九年的地方。那里的每一缕熟悉的烟火气，每一声抑扬顿挫的乡音，都早已刻入灵魂深处，成为构成“钟蔷”这个存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她）比任何人都更理解那种与生长之地血脉相连、难以割舍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声的、却无处不在的背景音，是精神的氧气。

　　只是，他（她）的“乡愁”，早已被时空无情地斩断，成了永远无法回去的绝响。他（她）没有选择，只能将所有的情感和记忆死死压在心底，全力投入到眼前这个名为“沃尔夫冈·莫扎特”的“绩效项目”中。

　　这种深藏于心的共鸣，让他对伏特的犹豫，产生了一丝罕见的、超越功利计算的理解与耐心。

　　他没有催促艾森贝格或萨列里加大压力，只是对伊丽莎白轻声吩咐：“告诉萨列里，不必急于求成。让伏特先生……自己慢慢想清楚。我们可以等。”

　　有些抉择，关乎心灵，外人无法替代，唯有时间与真诚，才能最终给出答案。

　　莫扎特业绩进度：845% （深刻理解并尊重目标人物的情感需求，调整策略，展现出罕见的人文关怀与耐心。）
　　个人理想准备度：862% （个人经历使其对人性有更深刻的洞察与共情，能在战略行动中融入理解与温度，领袖魅力更具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