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侯爵冠冕与未尽之路 ...
-
《德累斯顿停战与谅解协定》的细节如同秋风扫过维也纳的街头巷尾，迅速引发了从贵族沙龙到平民酒馆的热烈议论。下巴伐利亚的富庶土地、帕绍要塞的战略价值、以及对巴伐利亚新选帝侯的隐性控制——这些是连普通市民都能理解的、实实在在的帝国荣耀与安全增益。而在更精明的商人、工厂主和学者圈子里，那份关于西里西亚资源、波兰走廊贸易权以及未来德意志事务话语权的条款，则被反复咀嚼、分析，最终化为对沃尔夫冈·莫扎特伯爵近乎敬畏的赞叹。
“用几场胜仗和一堆新式枪炮，不仅没让帝国陷入战争泥潭，反而撬开了普鲁士的钱袋子和后院！”一位与戈德曼相熟的银行家在家中晚宴上激动地挥着餐叉，“西里西亚的煤铁以后就跟咱们自己家的一样便宜！这比直接抢过那片地皮来，还得镇压叛乱、安抚人心，要高明一百倍！”
“何止，”旁边一位理工学院的新晋讲师推了推眼镜，“关键是规矩定下来了。以后德意志邦国想修铁路、搞关税，都得看咱们维也纳的脸色。这可是千秋万代的基业！”
民间的赞誉与利益阶层的拥护，如同潮水般汇聚到霍夫堡宫。约瑟夫二世皇帝在最初的复杂心绪过后，也被这份巨大的、远超预期的胜利果实所激荡。收复西里西亚固然是他的执念，但沃尔夫冈所谋取的，是比一片领土更根本、更持久的东西——资源、通道、规则制定权。这无疑让奥地利在通往真正强国的道路上，迈出了比单纯军事胜利更坚实的一步。
论功行赏，势在必行。而首功之臣，毋庸置疑。
在协定正式换文后的第一次御前会议上，约瑟夫二世皇帝当着全体重臣的面，以一种罕见的、充满感情与决断的语气宣布：
“此次巴伐利亚之事，帝国得以转危为安，更获巨利，首功当归于朕的沃尔夫冈·冯·萨尔茨堡-斯提里亚-卡林西亚伯爵。其虽身染重疾，卧于病榻，然其忠心谋国、算无遗策，以无双之智略，定鼎乾坤，使帝国得享实利而免于长久兵祸。此等功勋，非寻常爵禄可酬。”
皇帝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重臣，最终定格在空着的、属于沃尔夫冈的座位上，声音洪亮而清晰：
“故，朕决定，擢升沃尔夫冈·莫扎特伯爵为帝国侯爵（Reichsfürst），赐号‘冯·萨尔茨堡-斯提里亚-帕绍侯爵’，以嘉其殊勋。其原有封地及权柄不变，新增帕绍为其直属领地。望其早日康复，继续为帝国效力！”
帝国侯爵（Reichsfürst）！
大殿内瞬间一片寂静，随即响起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低语。帝国侯爵并非普通贵族头衔，它意味着位列帝国最高贵族阶层，地位仅次于有选帝侯资格的诸侯，在某些场合甚至可与选帝侯平起平坐，且头衔直接与帝国挂钩，理论上不受所在邦国君主随意剥夺。自三十年代战争后，皇帝鲜少授予如此崇高的爵位。约瑟夫二世此举，无疑是将沃尔夫冈抬举到了帝国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之一，其政治信号和恩宠之隆，无以复加。
戈德曼和艾森贝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振奋与了然。伯爵（现在是侯爵了）的功绩配得上这份荣耀，更重要的是，这顶侯爵冠冕，将为“帝国引擎”未来的运作，披上一层更坚固的政治铠甲，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掣肘。
消息传到伯爵府（或许很快就该称侯爵府了），莉莉安正扶着沃尔夫冈在窗前缓慢行走复健。听闻皇帝使者宣读完敕令，莉莉安惊喜地捂住了嘴，眼中泛起泪光，既是骄傲，也是心疼——这顶沉甸甸的冠冕，是丈夫用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沃尔夫冈的反应则平静得多。他停下脚步，望向皇宫的方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笑意。他微微躬身（在莉莉安的搀扶下），对使者表示：“请代我叩谢陛下隆恩。臣……沃尔夫冈，愧不敢当，惟愿早日康复，以报陛下信重。”
使者离去后，房间内恢复了安静。沃尔夫冈重新望向窗外，秋日阳光明媚，却驱不散他眉宇间那抹深沉的疲惫与思虑。
“侯爵……”他低声重复，语气里没有多少喜悦，“帕绍……下巴伐利亚的钥匙……西里西亚的钥匙……都有了。”
莉莉安轻轻握紧他的手：“这是你应得的，沃尔夫冈。所有人都知道。”
“应得？”沃尔夫冈微微摇头，目光投向更远的、看不见的东方和未来，“路还很长，莉莉安。普鲁士只是暂时被打疼了，远未屈服。英国在远东的阴影越来越浓。清廷那边的‘有限推广’如履薄冰。拉马克的研究刚有眉目，电磁感应的应用才刚刚起步……还有铁路网、电报网、教育体系……”
他咳嗽了几声，莉莉安连忙轻拍他的后背。“你看，”他喘息稍定，苦笑道，“一顶侯爵冠冕，换来的不是休息，是更重的担子，和更多双盯着你的眼睛。皇帝给了我无上的荣耀，也把我架在了更高的火堆上。”
莉莉安明白他的意思。爵位越高，责任越重，觊觎和攻击也会越凶猛。这次与普鲁士的较量，对方甚至将毒刃指向了病榻，未来类似的阴险手段只怕只多不少。
“但至少，”莉莉安将头轻轻靠在他消瘦的肩膀上，声音温柔而坚定，“你现在是侯爵了。有更多的人必须尊重你，听从你。我和克洛可，还有伊丽莎白、戈德曼、艾森贝格他们，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会一起，把这条路走下去。”
沃尔夫冈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汲取着那份温暖的坚定。是的，路还很长，荆棘密布。侯爵的冠冕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是动力，也是靶子。
但他没有退路，也不想退路。西里西亚的钥匙已经插入锁孔，帝国引擎的蓝图正在徐徐展开，东方的那缕微光仍需守护，而家中妻女的温暖更是他不能倒下的理由。
“是啊，”他望着窗外维也纳的天空，那里有鸽群飞过，也有新建工厂的烟囱升起淡淡的烟，“路还很长。但至少……我们手里的牌，又多了一张。”
侯爵的冠冕，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权力的冷光与责任的重影。而病体未愈的新晋侯爵知道，休息是奢侈的，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下一场博弈——或许是经济的、科技的、外交的，或许依然是残酷的——已经在敲门了。
莫扎特业绩进度：1044% （因巴伐利亚战争及《德累斯顿协定》的巨大功绩，被约瑟夫二世皇帝擢升为帝国侯爵（冯·萨尔茨堡-斯提里亚-卡林西亚-帕绍侯爵），政治地位与社会声望达到巅峰。）
个人理想准备度：1056% （对至高荣誉保持清醒认知，视其为更大责任与风险的开始，展现出超越世俗荣辱的深层使命驱动与战略定力，心智格局已臻圆满。）
作者有话说
第292章 侯爵冠冕与未尽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