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309、顺势而起的浪潮

　　1779年的夏天，维也纳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工业喧嚣与知识躁动的活力。在沃尔夫冈·莫扎特侯爵那近乎苛刻的效率驱动和冷静到冷酷的战略操控下，“帝国引擎”这艘巨轮，不仅稳住了舵盘，更开始借着全球变局掀起的风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劈波前行。

　　德意志棋局：从对抗到吸附

　　普鲁士的试探性挑衅被果断拍回后，德意志诸邦对奥地利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实质的转变。中小邦国亲眼目睹了“帝国引擎”带来的切实经济利益：更便宜的煤炭和钢铁、更快速的货物运输、以及通过奥地利渠道获得的、比从英法购买更稳定（尤其在战时）的海外商品。它们开始更积极地寻求加入以奥地利为核心的关税同盟和铁路网络延伸计划。

　　沃尔夫冈没有一味强势吞并，而是采取了更精巧的“吸附”策略。他授权戈德曼设计了一套灵活的加盟方案：各邦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不同的合作深度和利益分享模式。例如，巴伐利亚（新领土）和符腾堡等工业基础较好的地区，被鼓励深度整合产业链，分享技术升级红利；而汉诺威、黑森等更多依赖农业和过境贸易的地区，则获得更优惠的过境关税和农业技术指导。同时，帝国理工学院设立了“邦联学者计划”，为各邦培养技术和管理人才，这些人学成归国后，自然成为奥地利理念的传播者和合作纽带。

　　曾经对奥地利心存疑虑甚至敌意的部分北德意志邦国，开始出现“亲奥”的声音。经济利益、技术依赖和安全保障（奥地利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武装中立”带来的稳定感）共同构成了一张难以抗拒的大网。腓特烈大帝在波茨坦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军事上或许还能抗衡，但这种以经济和技术为基础的、润物细无声的整合，更加难以抵御。普鲁士的孤立感在加深。

　　“幽灵”行动的进化：从输血到共生

　　凡尔赛宫那边，在经历了短暂的收缩和警告后，对“幽灵”渠道的依赖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现实的巨大压力下变得更加深刻。北美战事开支如同无底洞，法国财政状况持续恶化。玛丽王后和她背后的主战派发现，这条隐秘、高效且“相对可靠”（至少目前如此）的渠道，已成为维持战争机器运转不可或缺的润滑剂。

　　沃尔夫冈审时度势，指示戈德曼，在严格的安全框架下，有限度地恢复并升级了“服务”。新的合作模式不再是简单的贷款和卖货，而是更具“共生”色彩：奥地利方面通过复杂的信托结构，购买法国政府以未来殖民地和关税收入为抵押发行的“特殊债券”，并提供长期、稳定的特定原材料（如经过奥地利渠道净化的瑞典优质铁矿石、中欧木材）供应，换取法国在部分海外殖民地（如西印度群岛的某个小岛）的商业特许权、以及在未来欧洲秩序调整中“乐见奥地利在德意志发挥更大作用”的模糊政治承诺。

　　这不再是单纯的“放血”，而是更深层次的利益捆绑和风险共担。法国获得了维持战争急需的资源和资金，奥地利则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海外资产和潜在的政治空间，利润也更加丰厚和隐蔽。艾森贝格的监控与防火墙也同步升级，确保主动权始终牢牢掌握在维也纳手中。

　　科技与教育的加速奔流

　　摆脱了最紧迫的危机，沃尔夫冈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回他视为根本的领域。帝国理工学院的规模再次扩大，新设立了“电磁理论与应用”、“合成化学”、“精密机械工程”等学系，拉瓦锡、伏特、卡文迪什等顶尖科学家的课程一座难求。来自欧洲各地的学生和学者涌入维也纳，使得这里俨然成为欧陆新的学术中心，其开放、务实、看重应用的风气，与巴黎的沙龙哲学和英国的古典传统形成鲜明对比。

　　鲍尔的工坊成功制造出第一台实用化的“巨灵III型”高压蒸汽机，效率比原型机提升了40%，为更大规模的工业应用和更高速的铁路运输奠定了核心动力基础。基于电磁感应原理的原始电动机和发电机模型也在实验室中诞生，虽然距离实用还很遥远，但那“嗡鸣”声中旋转的铜线圈和产生的微小火花，已经预示着一个全新能量时代的可能性。

　　拉马克应邀来到维也纳，主持新成立的“生物与农业研究所”。他的进化思想虽然尚未完全成熟，但其对生物与环境关系的敏锐观察，已经为作物选育、牲畜改良和基础生态研究带来了全新的视角。

　　东方窗口：从好奇到信赖

　　清国考察团的行程圆满结束。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次非正式会面中，领队官员向沃尔夫冈转达了北京方面更高层的积极反馈。李侍尧在密信中透露，皇帝（乾隆）对奥地利展现出的“器物之精”与“交往之诚”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沃尔夫冈信中关于“避西洋纷争之祸”的分析，被认为“颇有见地”。虽然全面开放合作仍不可能，但已原则同意在广东沿海选定一处，由奥地利方面派遣技术人员，协助建设一座“模范炮台”兼水文观测站，并传授相关测量、铸造及基础防御工事知识，作为“有限技术交流”的试点。同时，默许奥地利东印度公司（正在戈德曼秘密筹划中）在广州设立规模有所扩大的商馆，并享有一定的贸易便利。

　　这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这意味着清廷开始以一种相对平等和务实的态度，看待与奥地利的技术合作，并将其视为一种可能的、对抗其他西洋列强压力的平衡力量。沃尔夫冈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指示伊丽莎白和鲍尔，立刻着手选拔最可靠、最精通“防御性”技术且性格沉稳、尊重中国文化的工程师团队，并准备相应的设备和技术资料。

　　侯爵的“健康”：在极限边缘维持平衡

　　当然，这一切高速运转的背后，是沃尔夫冈本人持续在健康透支的边缘行走。他学会了更精确地分配精力，将琐碎事务更多地交给伊丽莎白和“三人决策小组”，自己只聚焦于最关键的战略决策、技术方向和高层外交。莉莉安的孕期进入稳定阶段，家庭的支持给了他莫大慰藉。迈斯纳的医疗团队如同最精密的仪表，时刻监控着他的各项指标，用药物、食疗和强制休息时段，勉强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他依旧苍白，依旧消瘦，咳嗽和胃痛仍是常客，但眼中那种濒临崩溃的火焰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经过淬炼的钢铁般的冷澈与坚定。压力不再是压垮他的重负，而是被他转化为驱动整个庞大体系更高效运转的能量。

　　夏天的维也纳，阳光炽烈。工矿总局大楼里，电报声、打字机声、不同语言的讨论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工厂的汽笛与火车的轰鸣在城市边缘回响。学院里，年轻学子们为了一个公式或一个设计激烈辩论。

　　而在城市中心的侯爵府书房，沃尔夫冈站在窗前，望着这片他亲手参与塑造的、生机勃勃而又暗藏玄机的景象。局势，正一步步朝着他构想的蓝图扭转，并稳步发展。

　　北美的战火还在燃烧，英法的对抗仍在升级，世界的棋盘上依旧风云诡谲。但在这里，在中欧的心脏，一股新的、以理性、技术和效率为旗帜的力量，已经不可阻挡地崛起，并将它的触角，坚定地伸向德意志、伸向凡尔赛的阴影、伸向遥远的东方。

　　浪潮已起，顺之者昌。

　　莫扎特业绩进度：1058.0% （德意志整合进入“吸附”新阶段，“幽灵”行动升级为利益共生，科技教育爆发式发展，东方合作取得重大突破，整体局势全面向好。）

　　个人理想准备度：1066% （战略布局初见成效，多方获利，核心事业高速发展，个人意志与历史进程深度咬合，进入充满掌控感与成就感的阶段。）